“沈墨啊!這麼久不見大變樣了!比起大學的時候更老了啊“
張峰這才一拍大腿,裝出一副剛想起來的表情,沖著沈墨伸出手,有意無意間撩了撩掛在腰間的保時捷鑰匙。
呵呵
真是個小人。
沈墨在心里冷冷道了句,臉上卻並未表露出絲毫不悅,淡淡笑著握住張峰的手。
“不過,大班長架子就是大啊,大家伙都等你多久了?”
張峰故作不悅地說道。
實際上他也才剛到沒多久
“這不路上堵車嘛,來晚了點。”
沈墨呵呵一笑。
“堵車?哈哈,我開保時捷,你開馬自達,能不堵車嗎?”
仿佛是生怕王縴縴看不見自己兜里的保時捷鑰匙似的,張峰索性拿出鑰匙在沈墨面前甩了甩,神色高傲。
保時捷
“不過,大班長,你也別羨慕,有些東西,生來沒有的,這輩子就很難擁有了。”
張峰又補了一刀。
雖然這一刀在沈墨面前毫無殺傷力。
“呵呵,是嗎?”
沈墨嘆了口氣,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怎麼到哪都能遇著這種傻逼玩意兒?
不給你一個耳光實在是太便宜你了。
當下,沈墨的手悄然用力,緊緊攥著張峰的手骨,一臉的人畜無害,“張總肯定賺了很多錢吧?”
感到手掌上傳來的恐怖巨力,張峰的臉色一變,表情變得有些猙獰。
吱呀
他甚至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手骨正被攥得變形
疼。
十指連心的疼!
“當然!”
竭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張峰咬著牙,從牙縫里蹦出兩個字,飛快地把手抽了回來。
這混蛋的力氣怎麼這麼大?
還想說些什麼,卻直接被沈墨身後的王縴縴打斷,“走吧,要遲到了。”
張峰到了嘴邊的狠話也只能咽了回去,不停地揉搓著右手,沖著王縴縴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對對對,快上去吧,大家伙都等急了。”
沈墨的手機也在時候響起。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黃大良的電話。
三人前前後後坐電梯上了樓。
王縴縴始終寸步不離地跟在沈墨的身後,不論張峰怎麼搭話,她都愛答不理的,最多就是嘴里蹦出一個嗯字。
“縴縴,發現沒有?我們在酒店的最上層”
剛出電梯門,張峰就挪到王縴縴的左手邊,指著頗為堂皇的長條走廊,神色中帶有些自傲。
“所以?”
王縴縴挑了挑眉。
“這層樓是酒店的天字號包房光是開房費就得五萬塊錢,有價無市,一般來說,只有海市本土的權貴,才有資格登上這一層樓!”
“本來黃大良訂的是樓下,地字號包廂,恰巧我認識這間酒店的經理,他一直堅持要讓我升成天字號房間,這才盛情難卻”
張峰滔滔不絕地講著。
王縴縴卻是一個字也沒听進去。
她的心思可都在跟前的沈墨身上。
更何況,以她的家世,區區天字號包房怎麼可能引起她的興趣?
一旁的沈墨听了卻暗自好笑。
整間酒店都是他的!
張峰卻因為定了酒店的一間包廂而沾沾自喜
非要逼我把你的臉打腫你才心甘情願?
不過沈墨也能理解張峰的心情。
一台保時捷也不過一兩百萬,開個包廂就要五萬塊,還沒囊括餐飲的消費,一頓飯下來怎麼也得十萬塊錢左右。
以他的消費水平,平常估計也很難如此奢侈。
這個社會上,絕大多數都是普通人,有幾個能像沈墨和王縴縴一樣腰纏萬貫?
他一路上都沒有吱聲,徑直走到最里面的包房,推開門。
同學們的歡聲笑語透著幽長的走廊久久回蕩。
一張大圓桌,已經做得七七八八了,就剩下主座和主座右邊的座位上沒人。
只剩下兩張椅子。
“喲!大班長!可算是來嘍!”
沈墨的舍友兼死黨,黃大良,沖著沈墨熱情擺手,又仿佛嫌太客套了一些,索性直接起身走了過來,給了沈墨一個大大的擁抱。
“多少有些矯情。”
沈墨哈哈一笑,不過還是擁抱了一下黃大良。
許多年不見,這小子變胖了不少啊。
大學時候的黃大良瘦得就跟個竹竿似的,雖然個頭不高,但也有一米七左右,體重卻不過九十多斤。
如今卻是肉滾滾的,褪去了當初的青澀和稚嫩,襯衫都被啤酒肚撐得有些變形。
社會氣很濃!
“那還不是只對你矯情?”
黃大良老不正經地沖著沈墨拋了個媚眼,差點沒讓後者把昨天晚上的飯都給吐出來。
諸位同學見狀紛紛大笑,沖著沈墨和王縴縴幾人熱情地打著招呼。
整個班,除了張峰和極個別不太友善的同學,其他的都是很好相處的人。
大家伙的關系也還不錯。
尤其是黃大良,大學的時候和沈墨好得同穿一條褲子。
畢業之後也經常聯系,招呼著一起喝酒擼串,只是後來沈墨坐了牢,五年都沒聯系上。
“都坐吧。”
寒暄了好一會兒,張峰擺出一副領導的架勢,兩只手往下壓了壓,臉上掛著一股笑,“不過椅子是不是不夠?”
“這樣吧,沈墨你叫服務員搬條椅子過來,縴縴你坐我旁邊。待會大家擠一擠,給沈墨騰個位。”
沈墨不置可否,也沒有生氣的意思,像張峰這樣的傻子,不值得為他生氣。
當下便沒有開口,直接坐到了餐桌旁邊的沙發上。
黃大良卻看不下去了。
“張峰,你去叫人搬椅子吧。”
身材壯碩了不少,黃大良的脾氣也很明顯見長。
欺負他可以,欺負他兄弟,絕對不行!
黃大良的語氣雖然不太好,但也沒到撕破臉皮的地步,畢竟大家難得相聚,沒必要搞得不愉快不是?
為了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只能是得不償失。
可即便如此,黃大良還是必須站出來替沈墨說話。
在場的人,有幾個不知道沈墨的脾氣出了名的好?
從來不與人爭執,大學的時候連對人說話都是敦厚溫良的那種低沉語調。
張峰也就會欺負老實人了不成?
“嗯?黃大良,我沒听錯吧?”
張峰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而正在這時,王縴縴也沒有落座,一屁股坐在沈墨的身邊。
這一幕讓他更不痛快了。
“需要我再重復一遍嗎?”
黃大良用手上的打火機頭頭敲了敲桌面,他已經快要控制不住自己那顆想罵人的心了。
“黃大良,虧你名里還帶個良字,怎麼一點良心都沒有呢?”
“這包廂可是我訂的!要不是我,在座的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連踏上這層樓電梯的資格都沒有!”
“還有,沈墨身為班長,大家都到齊了,他才姍姍來遲,叫他去搬個椅子怎麼了?”
張峰狠狠地瞪著黃大良,言辭之間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倨傲。
他有錢。
至少比在座的絕大多數同學都有錢。
在張峰的眼里,有錢就有底氣。
窮鬼踫著自己,都得靠邊站!
“張峰,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狀況?我知道你特麼這兩年混得還行,兜里有兩塊臭銅板,但那跟我們又有什麼關系?”
“你跑這來當人上人?是不是找錯場了!”
“何況,這場局,本來就是沈墨組織的,人頭也是按名單來定的,要不是你個傻冒突然竄出來,這座位能少?”
“最後一點,誰特麼叫你個智障開這麼貴的包房?最後的消費還不是得大家伙平攤!五萬塊的開房費,就圖個噱頭,你還覺得自己很驕傲了是吧!?”
越講越氣,黃大良最後甚至朝著身旁的垃圾桶吐了口唾沫,“老子上輩子真是倒了大霉,才踫上你這種傻逼玩意兒!”
一番慷慨激昂的措辭,直接把張峰貶得啥都不是,絲毫不留情面。
當然,眼下也沒有留情面的意義了……
打死黃大良他也不肯跟張峰這樣的人坐在一起吃飯。
“你說誰傻冒!”
張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站起身來。
“罵的就是你個鱉孫!”
黃大良擼起袖子,神色狠厲,“要是不服,跟老子干一架?怕你老子就不是爹生娘養的!”
這劍拔弩張的局面確實來得有些突然,不少同學張開嘴想要勸勸,卻被兩人的架勢嚇得不敢聲張,只呆呆地坐在座位上。
“你他媽個窮逼!”
眼見黃大良好像想狠狠擼自己一通,張峰有些怯場了,他高高瘦瘦的,打起來絕對不是前者的對手。
他雖然行事囂張,但也絕對不蠢。
要不是人多有些下不來台,他連這句狠話都不敢放的……
好漢不吃眼前虧嘛!
可就他這麼一句話,沈墨坐不住了。
本想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這龜孫子問候自家兄弟他媽啊?
江湖規矩,髒話不連媽!
這你他麼都不懂?
也不知道怎麼活到這把年紀的……
沈墨走上前,抄起桌上的煙灰缸就沖著張峰的腦門上狠狠一砸。
連一秒都不帶停頓的!
“傻缺玩意,不揍你一頓你還真不知道花為什麼這樣紅!”
沈墨罵了一聲,手上濺著血。
全場錯愕。
有人想起一句話。
別欺負老實人!
否則的話,等他發起火來,你連下跪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