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茶水嗎？”
“要一點也行。”女子說道。
提上一壺開水，林曉走進兩人的房間，那個男人趕緊站起來。
男人有一米九多，很是壯碩。
一張矮凳上放著一袋子牛肉，一袋子花生米。
林曉給男人遞過去一支煙。
“謝謝，不會抽。”
林曉點上煙。男子打開一瓶洋酒，倒了三個杯子。
“大哥，謝謝你們收留我們，給我們提供住宿的地方。我敬大哥一杯。”男子操著蹩腳的普通話說。
“你們是從哪里來的？”
“省體院的，放假了，我們兩個來爬野山，想不到遇到這樣的事情。”
“天氣這麼冷，你們還爬山？”
“不瞞大哥說，我們爬過珠穆朗瑪峰，但是沒有爬到山頂，中間遇到了雪崩，安全起見，沒有堅持到最後。”男子靦腆的一笑，像個大男孩。
男子喝了杯子里的酒。
林曉聞聞，酒里面有一股怪味，喝了一點點。
“大哥，這酒很好喝的，是原裝的進口酒，我朋友國外帶回來的。”
“我不喜歡這股味道，鄉下人，沒有喝過洋酒，不大習慣，你們不要見笑。”
“大哥吃牛肉，正宗的犛牛肉。”女子把牛肉往林曉身邊推推。
“你們吃，我剛才吃過了，兩塊紅薯，一個老玉米，老玉米吃多了會發撐的。不敢再吃牛肉了。’
“你是縣里的干部？”
“不是，鎮里的干部。本來我不應該在這里的，昨天我剛好在村里，警察把山圍了，不準出，不準進，我就被耽擱在村里了。”
“你們干部辛苦，吃紅薯啃老玉米。”
“以前不是這樣的，特殊情況，估計很快會解除警戒的。”
“你們在抓人？”
“不是我們在抓人，是警察在抓人。”
“抓的是什麼人？”男子好奇的說。
“一個逃犯，手里有槍，怕你們踫見那個逃犯，所以把你們安排在村里了。那個逃犯已經殺了一名路人。’
“謝謝，謝謝你們為我們兩個著想。我再敬大哥一杯。”男子給林曉杯子里倒入了一點點。
林曉又喝了一點。女子在一旁給倒茶水、
“大哥，你是干部，你們要找的是這個人嗎？”男子從衣兜里掏出一張紙，上面是錢四毛的大頭像，估計是警察從身份證照片上取下來的，作為協查通報發到村子的。
“是，就是他。你在哪里弄到的這個協查通報?”
“撿來的，路上撿來的。我在路上看到了幾份這樣的通報。”
“可能是警察貼在牆上的，被風吹下來了。”
“警察們真的辛苦，這麼冷的天，還在山里搜索。”
“警察干的就是這活兒，多少年不遇這樣的大案，他們辛苦是應該的。”
東拉西扯一陣，男子突然說︰“我看通報上說逃犯帶的有槍支，是什麼槍？”
林曉抬頭看看男子，這家伙對案件怎麼這樣關心？含含糊糊的說︰“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槍支，該不會是槍警察的槍吧？”
“哦，那就好。”男子長出一口氣說。
“罪犯手里有槍，你怎麼說這就好呢？”
“我在山上撿到這個，這個是獵槍上的子彈，應該不是罪犯帶的。”
男子從兜里摸出一顆亮晶晶的獵槍子彈。
林曉一見，眼楮都直了，這他媽的就是錢四毛獵槍上的子彈。禁槍幾年了，山里獵戶的槍支都收繳了，在山里發現這顆子彈，不是錢四毛帶的，還會是誰帶的？一定是錢四毛在山里跑的時候，子彈從那個袋子里掉出來的。
“你，你在哪里撿到的？”林曉的聲音有點顫抖。
“山里，山那邊。”男子指了一個方向。
“拿來，我看看。”
林曉握著帶著男子體溫的子彈，錢四毛，你他媽的沒有逃出包圍圈啊！找到這顆子彈所在的位置，錢四毛離那個位置不會超過五公里。包圍圈越來越小，不出意外，明天就能抓到錢四毛。
“今天警察叫你的是時候，你咋沒有給他們說？”
“他們只問我見沒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黑胖，穿什麼樣的衣服。我說沒有。要是他們問我撿到沒有撿到可疑的東西，我立即就把這顆子彈上交了。”
也是，警察都沒有問。為什麼要上交子彈。要知道，私藏子彈也是違法的，好在這一男一女警惕性高。
“把這顆子彈給我，我給領導匯報，你們兩個把屋門關好，不要出來，我很快就拐回來。”
“好的，大哥。領導見到這顆子彈，不會處罰我們吧？”
“不會，不光不會處罰，還要重重的謝你們。”
“從村委會出來，往周圍看看，到處黑咕隆咚的，手里端著防狼神器，一口氣跑到簡易房處。
門口兩個警察見慌慌張張的跑過來一個人，老遠就叫到︰“站住，干什麼的？”
一陣“嘩啦啦”子彈上膛的聲音。
這幫警察，沒有經過這樣的實戰，心里難免緊張，要是錢四毛魚死網破，放棄外逃，本著打死一個夠本，打死兩個賺一個的心態，提上兩桿槍，偷襲搜索指揮部，發生槍戰，後果不堪設想。
“我是縣政府的林曉，有事情向領導匯報。”林曉大聲說。
兩個警察沒有收槍。
待林曉走近，兩個警察的槍對準林曉︰“舉起手來。”
林曉高高的舉起手。
一把強光手電照在臉上。
“任何人不準隨意外出，你不知道嗎？”
“知道，知道，但是我有緊急情況要匯報。”
看看林曉左右，沒有可疑情況，兩個警察把林曉放了進去。
林曉汲汲皇皇的來到牛星的房間，一推門，里面狼煙動地，一群警察在開會。
退到門口，林曉道︰“報告領導，我有情況要匯報。”
牛星從里面出來︰“你不睡覺，胡跑什麼？”
林曉不說話，遞上去子彈，牛星一愣︰“哪里來的？”
說了情況，牛星遲疑幾秒鐘，立馬進屋，喊出來兩個警察︰“帶上你們的人，把村室里的兩個人帶過來。”
兩個警察去喊人去了。
“一會兒你跟著他們一起回去，讓那兩人過來，今晚他們住在這里，重點保護。”
“今晚準備行動嗎？”
“為了避免可能產生的不必要傷亡，今晚不行動，明天一早以撿到子彈的地方往外搜捕。”
“我要參與。”
“你是政府人員，沒有槍支，你參與是累贅，回去吧，今晚睡好。”
七八個警察站成兩排，林曉在中間，往村委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