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黎珩一早就讓府中僕役上下灑掃一番,在鎮口等待陶牧的登
登峰各衙都有主官負責,不需要黎珩特意操心,黎牧又一直在郡城任職,難得來一趟,黎珩決定抽出時間來陪他在登峰轉一
“老太爺來了!”前去婁仲厚急匆匆的趕回匯
遠遠看到黎牧帶了數名親兵策馬向著登峰行來,黎珩催馬而出,向著黎牧一行人就迎了上
“珩兒!”
見黎珩親自出迎,黎牧有些意外,他也知道最近因為柳氏異動,各地士族都很忙碌,他之前已經做好了進鎮主動去尋黎珩的準
“父親,一路行來舟車勞頓,可隨我進府稍作歇”
“你小子現在是煙陽令了,有了封地就小瞧了為父是不?再怎麼說我也是養氣境,些許路途根本不礙”
黎牧大笑回道,拍了拍後背的長刀刀
“也是,那我帶您轉轉登峰如何?”
“好,就讓我看看珩兒闖出來的這片基業,我在郡城可都听說了,你被封到登峰之後出的動靜可不小”
黎牧這話倒是給黎珩提了一個醒,眼下自己在登峰所為都是擺在台面上的,根本瞞不過有心人探
雖然自己沒有做什麼逾矩的事,但永遠不要高估其他士族同儕的氣度,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現在順風順水還看不出來,等遇到什麼挫折的時候,或許自己做的那些與眾不同之事就成了眼紅之人攻擊的借口,自己應該擇機拉幾個盟友
兩人騎著馬向鎮中並行,一路行來遇見的百姓遠遠見到被人群簇擁的黎家父子倆就紛紛避
“父親,我沒有什麼治理封地的經驗,只能憑著感覺來做,好在也沒鬧出什麼大的岔”
听到黎珩所言,黎牧也沉默了下來,黎家之前只不過是一底層小士族,除了最初的幾個家生子以外,再也沒有其他能提供給黎珩的幫助,黎珩現在所擁有的可以說完全憑著自己一力闖蕩而來的,對此,黎牧也感覺很虧欠黎
“看到你能將封地治理的如此欣欣向榮,為父就放心”在登峰各衙都轉了一圈後,二人便回府衙用膳,席間兩口酒下肚,黎牧面色微微泛
“我奔波了半輩子,寸功未立,黎家家業是在我手中愈發敗落,不想臨了收了個麒麟兒,竟然在戰場之上搏出了一場富貴,重新將黎家這塊牌子立了起”
黎牧眼眶通紅的絮叨
以他養氣境的修為,這點酒哪里能醉的倒他,不知是恨自己無用,還是對于黎珩感到虧欠,故借著酒氣上沖說出了心中所
見到黎牧這狀態,一時黎珩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平心而論,黎牧待他確實有恩,來到大周之始,他便被黎牧從流匪手中解救,其後又從黎牧這里獲得了士族出
若沒有這些,自己很可能已經成了一具枯骨,或者還是在底層掙扎的平頭百姓,雖然黎牧對此感覺理所應當,但黎珩作為知道各種內情的人,一直懷著感恩之
“父親大人,孩兒作為黎氏後裔,光大家門自是天生使命,戰場之上雖然兵凶戰危,但為主君而戰乃是士族之子的宿命,況且郡守大人也以封地為酬,給予了厚”沉默片刻,黎珩還是決定開導一下黎牧,停箸肅然
自己初次出陣時確實抱著明哲保身的態度,在葵丘城下面對陶閔的軍令他也內心掙扎過,但黎珩知道,當時是一飛沖天最好的機會,自己立下的目標可不是成為一個小小的鄉下土豪,如果遇到輕微危險就一遁千里,當一輩子縮頭烏龜,還談何一直出人頭地,問鼎最高?
“你既然有此心,我也不攔著,昨日我見你在信公子府中,想必與其關系親近?”
“信公子為人赤誠至真,我至登峰以來受其恩惠頗多,故有些往”
“你已是一地之主,應是心里自有主張,不過為父還要提醒你,信公子雖然為郡守大人嫡子,但性格怪異放縱,遠不如其弟淞公子溫文爾雅,被各族看”黎牧仔細囑咐道,此時姿態倒是和黎珩對其一貫印象中的粗獷有些不
“此事孩兒自是省得,父親盡可放”
陶信雖然行事怪異,但為人還是不錯的,況且自己與其來往頻繁乃是眾所周知之事,想要劃清界限也不現實,黎珩打定主意,為保今後不被清算,今後全力助其登位便
听到黎珩的保證,黎牧似是稍稍放下心來,又是拿起酒杯喝了兩口,然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從胸口摸出了一本簿
“對了,這個你看”黎牧將其遞了過
“這個是?”黎珩接過,隨意打開一翻,冊子盡是些女子的工筆畫像,每頁還有小字標
“哎,先是去歲柴氏舉兵謀逆,現在柳氏又要西侵,這隗江是越來越亂了,你也不小了,得早點成親留個後才是,萬一出個事,這家業也不至于敗落”黎牧一臉愁
“這冊子里都是為父在郡城收集來的各大士族的族中待嫁女子,你看看有沒有屬意的,為父回去替你上門提”
“孩兒年紀尚輕,當以光大家族門楣為重,不急結”黎珩啼笑皆非,沒想到自己來到大周還能體驗一回長輩催
“你早點留個後,比什麼都強!咱家現在就你一個獨苗了,要是你也沒了,這黎家根可就斷了!”沒想到黎珩此言刺激到了黎牧,他一下急了,跳起身來瞪著黎
“對了,你昨日去信公子府上面見了女公子罷?可是對她有什麼念想?那女公子乃是郡守大人的掌上明珠,心高氣傲,多少人盯著吶!咱家雖然一下躋身望族,但也沒多大可能會被她瞧”
黎牧忽然想到了昨日所見,有些不可思議的問
“父親大人勿急,這冊子我收下便是,待我細細研讀,若是其中有屬意,自會給父親大人去”
黎珩打定主意,這冊子自己回頭就丟給婁仲厚,當做自己的情報儲備,管中窺豹,從這里面應該也能分析出不少郡城的各家士族人際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