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2EP3︰萊茵的黃金（11）
【一個完全由學者組成的社會很快就會餓死，而且它存在的日子不會很有趣。】——詹姆斯•尼爾•湯斯，2017年。
……
“格蘭杰，我想我們必須要考慮最壞的情況了。”並非專業的無人機操作人員或無人機蜂群戰術專家的阿杰姆貝不得不在敵機的狂轟濫炸中艱難地確保他用來喚醒附近兵器殘骸對抗敵軍的那架搭載了超空間共振廣播設備的無人機安然無恙——準確地說，無人機本身甚至比廣播設備更重要一些，因為【超時空軍團號】上仍然儲存有一部分類似的廣播設備，但它們在無人機損耗殆盡的情況下都無法被及時送往前線。“如果麥克尼爾還是無法在遺跡內取得什麼進展，我們就得叫他馬上撤離。”
“剛才我已經試過了……麥克尼爾進入遺跡後，就和我失去了聯系。”老格蘭杰發誓他這輩子親身經歷的任何一場空戰都沒有眼下這場這樣驚險。即便他為阿杰姆貝爭取到了足夠多的時間、讓羅馬黑人調動了盡可能多的兵器殘骸用以拖延時間，訓練有素的敵人還是在獨木難支的老格蘭杰等人無奈地選擇將VF降落至地表後迅速奪取了制空權並居高臨下地攻擊機動性遠遠不如自身的地面目標。在動輒上百道光束傾瀉而下的暴雨中，老格蘭杰和阿杰姆貝倉促之間組織的防線搖搖欲墜。“……把他丟在里面？想都別想。”
“我也不想。”阿杰姆貝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不想說些什麼要主動拋下麥克尼爾的話。沒有麥克尼爾的選擇就不會有現在的他，團隊中的每一個成員都欠麥克尼爾一個人情。然而，團隊因麥克尼爾而存在又不等于它會在失去麥克尼爾的瞬間隨之滅亡。“但……我們支撐不了太久。敵人的作戰效率很高，這些無法真正威脅到他們的戰爭機器殘骸甚至在拖延時間這方面也稱不上稱職。”
“那就盡可能地拖延時間，哪怕多半分鐘也行。”對著空中那些來去如風的目標不斷掃射的老格蘭杰衷心地盼望著他們會得到更多的援軍，遺憾的是【超時空軍團號】上的大部分船員和戰斗人員目前都昏迷不醒或處在神志不清、被交配和繁衍後代的本能需求驅使的狀態下，要讓這樣一支隊伍對付規模接近一個VF大隊的強敵無異于以卵擊石。“薩爾沃，你听我說……有那麼多次，我們都以為自己快要輸了，但我們的自由世界終究沒有一次是輸在戰場上的。相信我，也相信麥克尼爾，奇跡說不定——”
“阿杰姆貝中尉，我們的人有救了！”就在對此次戰斗的結果持悲觀態度並忍不住要痛下決心做個了斷的麥克尼爾猶豫不決時，兩名S.M.S.雇佣兵跌跌撞撞地跑進指揮中心，向一臉驚愕的羅馬黑人和其他無人機操作人員匯報說，昏迷不醒的S.M.S.雇佣兵、船員們都逐漸恢復了原本的意識。“他們很快就能投入戰斗……超時空軍團的人說不定也一樣。”
不敢輕易相信這一喜訊的阿杰姆貝連忙和麥克尼爾、老格蘭杰麾下的超時空軍團雇佣兵們確認情況，等他看到【超時空軍團號】上的船員們陸續來到機庫投入工作時，方才的謹慎和抗拒化為了狂喜。片刻之前還慫恿老格蘭杰撤離戰場的阿杰姆貝馬上聯絡了苦苦支撐的老格蘭杰、同意堅守下去並保證會盡快派出支援部隊。
奇怪的是，【超時空軍團號】上的船員、醫療人員都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在戰斗最為膠著的時候清醒。那些衣不蔽體地被戰友們放倒、集中管理起來的船員更是尷尬，他們結結巴巴地向戰友和上級辯解說，自己絕無在母艦上舉辦交配大會的意思。不過，母艦上的戰斗人員尤其是葛雷姆林VF中隊的其他VF飛行員們沒有浪費時間去見證同伴們平日難得一見的一面，而是自發前往機庫或其他戰斗崗位，準備支援正在原始文明遺跡附近和來歷不明的VF部隊戰斗的老格蘭杰一行人。
“意識恢復清醒之前，我似乎听到了歌聲。”出擊前夕的VF飛行員們竊竊私語著，他們交換著彼此在神志墜入黑暗期間的感受，並因共同的感覺而驚奇不已，“……不，當然不是蘭花的歌聲了。風格完全不一樣。”
“早知如此，就該在參加此次行動之前做更多準備，不然我們也不至于在戰斗期間袖手旁觀了。”部分VF飛行員怪罪【超時空軍團號】上的專家和醫療人員沒有想到讓眾人在進入高維空間期間保持清醒的方案，但這並不是那些人的責任︰事實上，目前世上沒有任何一種方法可以保證人類在超長距離折躍期間神志清醒，而Nexus船團的方案又明顯不適合超時空軍團。“邁克老爹和尼爾他們，正身處險境。我們得趕快去幫忙才行。”
【超時空軍團號】上剩余的VF部隊能夠投入戰斗固然令老格蘭杰歡喜，盡管他其實更希望能夠馬上和麥克尼爾恢復聯系、了解到還需在這場超時空軍團注定無望勝利的防御戰中堅守的時間。不願放棄的原美國空軍王牌飛行員于VF變形起飛的瞬間再次嘗試著聯絡麥克尼爾，仍然一無所獲。他的座駕以閃電般的姿態和運動軌跡從光束炮打擊陣列中脫逃的一幕顯然已經激怒了敵方數名滿腹怨氣的戰士，這些人如老格蘭杰所料的那般放棄了追殺幾乎毫無還手之力的施瓦爾姆和韋爾納洛特、轉而再次集中所有火力追殺疲于奔命卻還要在戰友們面前裝出一副游刃有余模樣的前反統合運動成員。
他沒有多少反擊的余地。只要他稍微在逃命方面有所懈怠，那幾架緊追不舍而且飛行員駕駛技術不亞于他的VF25就會馬上把他連著他的座駕一起摧毀。老格蘭杰倒是不介意和這些令人惱火的敵人繼續周旋下去，但他的VF遲早會耗盡能量，而賭敵機的能量更早耗盡似乎並非明智之舉。從未像現在這樣把勝敗寄托于一人身上的老格蘭杰也只好不住地向上帝祈禱、期待著麥克尼爾能夠盡快結束在原始文明遺跡內的探索。
他的熱切盼望，短時間內是無法成真了。在入口緊閉、內部空間遠比外部看上去要大數十倍甚至上百倍的原始文明遺跡內，踩著滿地敵軍太空陸戰隊士兵尸體的麥克尼爾氣喘吁吁地再次啟動噴氣裝置、躲避魔王尼爾連續揮來的黑色重拳。當他有些狼狽地躲避敵人的攻擊時，Zero則趁勢順著那幾只黑色的巨手向上跳躍、前去營救被魔王尼爾束縛住的尼爾。
拖著紅色殘影的那抹銀白色幾乎已經觸及了尼爾，而斷然不會袖手旁觀的魔王尼爾便在下一刻突然折躍至尼爾前方，與他同時出現的數個暗紅色球體不停地發射著旋轉的灰黑光束、阻止了Zero的繼續前進。以不可思議的力量跳躍回麥克尼爾身旁的歌者甩掉了粘在紅色長袍上的粘稠內髒和脂肪混合物，直面怒火沖天的敵人。
“這家伙擁有的力量就像是魔法一樣。在這樣近乎一對一的戰斗中，如果你不拿出相同的力量對抗他，我們是打不贏的。”還沒見到Zero用相同手段對付魔王尼爾的麥克尼爾忍不住催促Zero認真起來，他分明記得上次來到4號平行世界時所見到的Zero比現在要強大得多……盡管在伐折羅母星的決戰之前，她看上去更多地像是體力和意志力分外強悍的人類而已。“听你的語氣，那什麼秩序帝國應該是銀河系之外一個堪比原始文明的龐大勢力……要我付出任何代價都可以，重要的是不能讓他得逞。”
“那不是魔法。他通過某種裝置將靈魂中蘊藏的能量具體化了，而我手邊確實有這樣的裝置。多虧了它，我當時才得以把我曾經擁有的力量以相似的方式釋放出來。”說著，Zero用左手指了指麥克尼爾泛著淡藍色光芒的右眼，“瞄得準一些，別打偏了。”
“喂，當時李林他——”
【Cyar vou pali tandu briav
&nundra&n
&nonusi ohna kan ro
Issa s ttu flan sho
Luri si nasiel vir
Luri ansettali"t
Luri ju
Luri andrala cetru……】
動如雷霆的Zero眨眼間從麥克尼爾身旁消失、向著魔王尼爾發起了又一次沖刺。激昂的歌聲回蕩在原始文明遺跡的大廳中，光輝燦爛的星圖和構成那星圖的由無數微小的星系形成的【神經】似乎都在顫抖，而麥克尼爾則再一次被他無比熟悉且絕對不想重新體驗的感受追上了。一種難以忍受、近乎來自靈魂層面的劇痛蔓延到了他的全身，仿佛他的整個身體都在脊椎被打斷後壓縮成一個圓球，但這一次他並沒有產生自己即將從大炮中被發射向目標的錯覺，取而代之的是一切即將從右眼噴薄而出的失控感。
在痛苦和絕望從右眼噴薄而出的瞬間，魔王尼爾預備好的兩只從上方凶猛地砸向Zero的巨手被泛著淡金色光芒的六邊形屏障擋在了半空中，那些四處發射頗具威力的黑色光束、一擊就能將地面上成百上千的太空陸戰隊士兵化為灰燼的紫紅色光球也紛紛被關在了由類似的六邊形拼接而成的牢籠之中。從折磨中脫身的麥克尼爾向前邁出幾步，這時他意識到自己之前被魔王尼爾重創時所受的傷幾乎都痊愈了，否則近乎全身骨折的重傷員是不可能這麼快地恢復戰斗能力的。
“……這也是歌者的力量嗎？”原始文明將音樂和歌聲開發為武器，一直是新統合的社會學家、考古學家們熱衷討論的議題。盡管如此，以往的案例表明歌聲更多地間接影響群體，而非像麥克尼爾現在所見到的這樣可以直接成為武器。在Zero和魔王尼爾的激烈交鋒中派不上什麼用場的麥克尼爾只好暫時熄滅了原有的念頭，也許他該為Zero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用接近魔法的力量一舉擊潰猖狂的魔王尼爾。“時代看來又要發生變化了。”
又是一陣歌聲直接在麥克尼爾的腦海中響起。無可奈何的原G DI指揮官做好了再一次被劇痛折磨的準備，但他所預料的苦難卻遲遲沒有到來。相反，他那方才因劇痛的影響而變得有些昏昏沉沉的頭腦在某種不知名力量的作用下奇跡般地快速恢復了清醒，而原始文明遺跡外那些剛醒來不久就在戰友們的催促下渾渾噩噩地登上載具的雇佣兵們也體驗到了相同的奇跡。
魔王尼爾見Zero居然在戰斗期間分心去【治療】麥克尼爾和超時空軍團的其他士兵，趁機加緊了攻勢。越來越多呈現出半透明的黑色造物從四面八方涌現、以不同的方式向Zero發起了襲擊，而這一次的突襲又未能得逞——數面深紫色的牆壁出現在Zero四周，瞬間吸收了魔王尼爾部署在戰場上的大部分幫凶。
“……麥克尼爾……麥克尼爾？”老格蘭杰的呼叫終于突破了原始文明遺跡內外某種無形的阻礙、傳入了麥克尼爾耳中。“外面的戰況對我們相當不利，我希望你能盡快撤離！”
“不必撤離，也許我們能在這里把敵人正面擊潰。我沒開玩笑，魔王尼爾就在這里，終結他或許就等于終結所有敵軍。”
“哦？那可太好了，但我記得那家伙簡直不是人類……難道你找到了什麼秘密武器嗎？”
“呃……其實是我自己在充當人形移動炮台。”麥克尼爾有些尷尬地解釋說，目前他所能做的就是為Zero提供支援，而且被吊在半空中已經有好一陣的尼爾眼下還沒脫險，“Zero說這麼做會消耗靈魂中的能量，姑且就當先消耗我的好了。總之，這地方是我們的，魔王的人馬搶不走。”
听得一頭霧水的老格蘭杰只從麥克尼爾的話中總結出了【堅持戰斗】，對麥克尼爾的自信心有不少意見但不會懷疑麥克尼爾信譽的他選擇了相信麥克尼爾的話、鼓舞戰場上的其他戰友們繼續掙扎著迎戰銳氣不減的敵軍。也許麥克尼爾所說的一切千真萬確，就連老格蘭杰自己都感到身上的疲倦被一掃而空，那神秘的歌聲賦予了他以更快的速度做出反應的能力，一並變得敏銳的還有多次將他從敵人的光束炮下救走的直覺。可惜這架不爭氣的VF無法同時得到強化，不然老格蘭杰定要叫眼前的敵人為先前的狂妄而後悔。
運用了眾多手段對付Zero的魔王尼爾始終沒能真正阻止Zero放聲歌唱，只要她的歌聲仍然充斥著附近的空間，與魔王尼爾為敵的人們就能不知疲倦地繼續戰斗下去。暫時無計可施的魔王尼爾試圖利用麥克尼爾和Zero急于營救尼爾的心態設下陷阱，他徐徐向後退卻、把半空中的俘虜留給了Zero，可完全沒上當的Zero卻繼續直奔魔王尼爾而來，鋒利的黑色長劍幾次險些刺中魔王的胸膛。
揮動手中伐木鋸擋住長劍的魔王尼爾發現對手的力量並沒有想象中大——要是讓她繼續唱下去，那情況就會有所不同了。兩把鋸子正巧能夠卡住Zero的武器，只要Zero失去了這把很可能由能夠無限制進化的伐折羅甲殼打造而成的兵器，無法像魔王尼爾一樣自行用靈魂能量攻擊目標的Zero必然會落入下風。正當魔王尼爾打算撬走Zero的長劍時，先前站在魔王尼爾一方、奮不顧身地追殺麥克尼爾等人的那些太空陸戰隊士兵們卻折躍到了Zero身後並不由分說地將鏈鋸砍向猝不及防的魔王尼爾。雙眼燒得血紅的白發少年看得真切，這些太空陸戰隊士兵明明就是已經被麥克尼爾或Zero一刀兩斷的【尸體】，如今失去外部的動力裝甲便會成為地面上一灘髒器混合物的它們不知為何又听從了Zero的指揮。
不會坐以待斃的魔王尼爾再次進行了單人折躍、脫離了Zero的夾擊並出現在了麥克尼爾頭頂上方約數十米高的位置。還沒等他向下方明顯弱得多的麥克尼爾發起致命打擊，無形的屏障從各個方向飛速向他靠攏、將他挾制在了半空中。黑袍人的身旁凝聚起了數個漩渦，幾分鐘前正是相同的漩渦眨眼間吞噬了魔王尼爾的大量僕從甚至是巨大的黑影化身，麥克尼爾毫不懷疑它會像MDE一樣永久地將魔王從4號平行世界的時空中抹除。
“好，送他下地獄的時候到了。”體力反復透支又恢復的麥克尼爾扯著嗓子喊了起來，讓Zero只管用最有效的手段消滅藏在瓦爾綜合征危機之後為非作歹的魔王。雙方的戰斗若是持續得更久，只怕麥克尼爾先要在周而復始的折磨和復甦間變得瘋瘋癲癲。“……還猶豫什麼？瓦爾綜合征已經夠棘手了，我不想看到世上再多一個唯恐世界不夠混亂的敗類。”
“他是秩序帝國的代理人，隨便殺了他的後果是現在的新統合無法承受的。”跳躍到麥克尼爾身旁的Zero有些語無倫次地說起了自己不能直接消滅魔王尼爾的原因，“還有你看到的這些……【人】，他們其實都是——”
話音未落，兩人上方傳來了尖銳得令人難以忍受的暴鳴聲。奮力脫困的魔王尼爾罵罵咧咧地向地面投擲了幾個大小堪比成年伐折羅的暗紅色光球，便轉而以單人折躍逃離了麥克尼爾和Zero的視線。在魔王尼爾消失的同時，束縛住尼爾的無形力量也隨之遠去，被動地成為了這場血戰中唯一觀眾的白發少年無力地向下墜落著、恰好被及時趕上的麥克尼爾接住。還好魔王尼爾方才的攻擊沒有摧毀原始文明遺跡的內部結構，不然與敵人浴血奮戰、數次身處絕境的麥克尼爾只怕會欲哭無淚。
魔王尼爾一走，外面的黑色VF部隊似乎也在同一時間接到了撤離的指令。被動地加入了這支隊伍並不太情願地戰斗至今的麥克尼爾克隆人和他的戰友們不由自主地起了反抗的心思，或許他們可以借助留下來作戰的名義脫離魔王的魔爪。
“假如你們想獨自留下來面對一定要為此次事故找個說法的VFX特務部隊還有Frontier船團調查艦隊，我很歡迎你們挑戰VF飛行員的極限。”魔王尼爾的身影出現在了通訊屏幕上，他懷著一股怨氣對三人說，倘若麥克尼爾克隆人和其他Nexus船團雇佣兵們不珍惜好不容易得來的自由行動機會，他就會接管所有人的意識，“給你們10秒時間做選擇，自己考慮吧。”
“那還是免了，我們根本沒法對付VFX特務部隊。”听說VFX特務部隊即將抵達，麥克尼爾克隆人再也不敢胡思亂想了。他們被新統合之敵裹挾已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連【靈魂】都掌控于他人之手，奢談捍衛尊嚴和信念無疑不切實際。“……別丟下我們，我們很快就追上。”
直到這些渾身上下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黑色VF25從老格蘭杰的視野和他所乘VF那功能受到嚴重限制的偵察設備顯示屏上消失時，劫後余生的眾人仍然不敢相信戰斗已經結束了。他們保持著異樣的沉默、等待著上級的命令和戰友的呼叫，因為敵人隨時會以戰術折躍的方式重返戰場。
時間似乎失去了意義，忐忑不安的雇佣兵們只能憑自己的感受估計大概過去了多久。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敵人始終沒有回來。另一種听起來有些陌生的柔和聲音飄蕩在戰場上空，驅走了戰士們心中的不安並將那些需要得到急救的傷員從死神的手中奪回。
“我是埃里克•亞當斯上尉，現在我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大家︰戰斗已經結束，原始文明遺跡目前處于我軍掌控之下。”收拾殘局並安撫尼爾的麥克尼爾這才想到趕快對外宣布戰事告一段落，“……伙計們，我們勝利了！”
“沒錯，我們勝利了。”老格蘭杰也松了一口氣，他生怕麥克尼爾在剛才的戰斗中耗盡了所有的靈魂能量。原始惡魔戰爭期間的研究資料表明，那將意味著生命不可避免的凋亡。“Frontier船團的調查艦隊很快也會趕來支援我們，也許我們能夠在這里找到戰勝瓦爾綜合征的關鍵！振作起來，各部隊按照命令前往原始文明遺跡附近尋找其他出口。”
雖然老格蘭杰口口聲聲說Frontier船團調查艦隊馬上就到，在渡鴉部隊護送下進入同一處高維空間的調查艦隊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已經是很久之後了。每個人對這段時間的感受各不相同，原始文明遺跡附近的超時空軍團雇佣兵們以鐘表記錄為依據稱其實已經過去了一天時間，而留守的S.M.S.雇佣兵們核對時間的結果是僅僅過去了幾個小時而已。不願為令人防不勝防的常識悖論問題糾結的阿杰姆貝火速聯絡了Frontier船團和渡鴉部隊，尤其是先一步把麥克尼爾安然無恙的消息告訴了羅根。
“遭遇了魔王尼爾的埋伏後……還戰勝了對手？”出乎阿杰姆貝的意料，羅根在得知麥克尼爾擊敗了魔王尼爾後看上去沒有過多的喜悅，而且臉上也不見對麥克尼爾的擔心——也許那焦急確實在阿杰姆貝吐露實情之前停留了幾秒。換個不知道羅根和詹姆斯•所羅門一家人的關系以阿杰姆貝的方式匯報戰況，那人大概會以為麥克尼爾並非羅根所重視的晚輩而是值得警惕的怪物︰溢于言表的慌亂和震驚抹去了一切溫情。“他……是怎麼做到的？”
“嘿，你瞧，我差一點忘了說……是那個Zero出現了。沒有她，別說麥克尼爾，大家或許都得死在這里。”羅馬黑人連忙補充說，勝利和麥克尼爾本人的關系不太大，“……更像是我們所有人被奇跡拯救了。”
“這才像話。”羅根收斂了與他的身份不符的戒備之色，紳士地推了推墨鏡，“……告訴我該怎麼去那座遺跡，我得當面感謝邁克的救命恩人。”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