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2EP3︰萊茵的黃金（8）
【歐洲的擴張是過去500年人類歷史的決定性變革力量，但現代學術界卻總是找借口不去研究它。在災難性的去殖民化時代，新國家想要強調其本土根源，而同情第三世界的學者則解釋說，歐洲的影響並非勢不可擋，而是大體上被當地人利用和顛覆，以達到當地的目的。盡管專注于歐洲被批評為“歐洲中心主義”，忽視歐洲會使地球任何地方的歷史都變得毫無價值。】——朱利安•巴特斯比，2005年。
……
同Frontier船團以及S.M.S.達成合**議後，仍不敢小看此次行程風險的邁克爾•麥克尼爾對出行人員名單做了重新安排。吉爾斯和萊特將會留守溫德米爾王國並在麥克尼爾等人遠離期間承擔起超時空軍團的管理工作，而去年驚險地先後從無瑕者、澤加爾重工脫身的老格蘭杰則將跟隨葛雷姆林VF中隊一並前往指定區域附近、尋找和銷聲匿跡已久的早乙女有人以及雪莉露•諾姆有關的線索。
從賊窩逃脫沒多久的老格蘭杰起先強烈反對麥克尼爾的計劃，直到麥克尼爾拿出了羅根的秘密通訊內容（其中顯示舒勒的愛因斯坦實驗室和VFX特務部隊都得知了Frontier船團的所謂絕密並打算跟隨前往），仍持懷疑態度的原美國空軍高級將領才終于不再反對麥克尼爾的安排——繼續這樣做當然只會導致加入葛雷姆林VF中隊時間最短的他持續地被尼爾等人孤立。
“但我們仍然需要行之有效的技術方案，而不是踫運氣。天西還有舒勒在這方面都沒能取得什麼進展，也許我們該做的是等待合適的時機。不能因為一個過度思念戀人和朋友的女人鬧脾氣而且還有許多人願意跟著她一起任性就把……你們兩年來積累的這麼多本錢一起投入進去。”老格蘭杰查詢了【超時空軍團號】上的技術手冊和資料庫，並未發現和高維空間有關的線索。本著工程師的嚴謹態度，老格蘭杰在前往銀河系邊緣地帶途中一直勸說麥克尼爾三思而後行、把先期探索工作交給其他人。“Frontier船團的背後，有目前整個新統合最為強大的私人武裝力量以及壟斷了大部分航運業務的企業巨頭……而你們呢？混沌和伊普西龍財團對超時空軍團和溫德米爾王國的支持，遠遠無法與理查德•比爾勒對Frontier船團的支持相比。”
“馬爾科姆大叔，正是因為我們沒有什麼本錢，我們才需要用比較冒險的方式在這場同瓦爾綜合征的戰爭中爭取更多的力量和資源。而且，我不認為我們的探索活動叫……踫運氣。”麥克尼爾親自帶著老格蘭杰去查閱資料，很快找到了老格蘭杰忽略的部分細節並捕風捉影地將其同高維空間聯系起來，“請看這些和銀河系邊緣地帶有關的探索記錄……有許多和原始文明有關的秘密就藏在這些區域，遺憾的是人類對它們的探索還是太少了。”
見麥克尼爾賣力地試圖說服自己相信當前的計劃，老格蘭杰只感到有些好笑。誠然，銀河系邊緣地帶確實保存著屬于原始文明的許多秘密，留存有更多幸免于難的原始文明遺跡的布里希加曼球狀星團就是最好的例子，新統合的移民船團在前往銀河系邊緣地帶時總會遇到巧合地趕來的流氓杰特拉帝人基干艦隊似乎證實原始文明打造出的這些戰爭機器仍在試圖【保護】些什麼。甚至就連埃貢•舒勒從公眾視野中消失的那段時間也能夠用來證明銀河系邊緣地帶的蹊蹺之處，至少海登總統聲稱Valiant船團是在銀河系邊緣找到舒勒的。
“我明白了。在你看來，銀河系的邊緣地帶不是這個星系松散的自然疆界，而是原始文明或其他什麼文明建造的牆壁。”盡管麥克尼爾舉出了種種巧合來增強自身觀點的說服力，老格蘭杰仍然不為所動。“……還有呢？”
“還有……還有一件事。”麥克尼爾關掉了資料庫全息投影，壓低聲音對裝出一副好奇模樣的老格蘭杰說，自己離開皮普雷行星之前從長相和舒勒一模一樣的尤金•加斯特教授口中打听到了一則絕密。“混沌的人若是想要聯絡神秘的M夫人，必須要前往銀河系邊緣的指定位置。馬爾科姆大叔，想想看，如果連銀河網絡和折躍水晶輔助的折躍波通訊都無法突破這種限制，那麼……看似荒涼的銀河系邊緣地帶的復雜程度，可能會遠超我們的想象。”
“上尉，我們剛收到來自溫德米爾王國的加密通訊。”就在麥克尼爾構思著下一條理由期間，正在艦橋值班的尼爾的呼叫結束了他和老格蘭杰的此次爭執，“目前正在破譯中，具體內容……非常抽象。您最好來艦橋親自看看。”
“馬上就到。”麥克尼爾和老格蘭杰起身離開，兩人迅速奔向艦橋，而【超時空軍團號】上盡職盡責的技術人員則在兩人抵達之前就成功地破解了來自溫德米爾王國的消息。隨口夸獎了這些技術人員幾句後，麥克尼爾把注意力放在破譯出的內容上，他很快認出吉爾斯發來的是一份樂譜，上面還配有古代溫德米爾語的歌詞以及許多疑似由民俗學家、考古學家、宗教人士添加的注釋。
所謂的【溫德米爾人】，只是人類對于溫德米爾4行星上所有居民的總稱，如同【地球人】稱謂已經涵蓋了來源于該行星的所有人種那樣。近乎模仿通靈術的宗教儀式，在溫德米爾王國的主流傳統信仰中已經銷聲匿跡，但在極為偏遠的部分地區則頑強地掙扎存活了下來。通過對比蘭花•李所提及的原始文明遺跡以及各地溫德米爾人的傳說中涉及到的類似設施，斷定古代的溫德米爾人可能創造出了一種用于和死者相會的歌曲的吉爾斯成功地破譯出了相關內容並第一時間將成果發送給了麥克尼爾。和麥克尼爾迫不及待地想要見識到歷史性瞬間的卡萊爾領主還額外標注稱，最好讓蘭花•李來演唱這首歌。
“……那不是會把伐折羅給招來嗎？”湊過來圍觀的施瓦爾姆雖然不算5年前伐折羅戰爭的受害者，但他和許多瓦爾綜合征受害者一樣把那場戰爭視為最近幾年來持續不斷的動蕩時代的開端。“邁克老爹，也許我們得離Frontier船團的調查艦隊遠一點……”
“20光年已經足夠遠了，而且如果我們或他們遭遇什麼意外，只要一次戰術折躍就能彼此迅速支援。”麥克尼爾不假思索地告訴韋爾納洛特把樂譜發送給Frontier船團調查艦隊，同時又把老格蘭杰帶到艦長室、和這個近期因得到自己的過分信任而成了葛雷姆林中隊內其他年輕人敵視對象的老前輩兼戰友聯系羅根。“要我說，還屬愛因斯坦實驗室的人膽大，他們比Frontier船團的人先到坐標位置但什麼都沒找到，于是又往銀河系外跑了40光年，也不知現在跑到什麼地方了。”
“邁克，我們已經巧妙地通過附近的杰特拉帝人駐軍把一顆特殊的自動工廠衛星交給了愛因斯坦實驗室，相信那顆殖民衛星有助于打開前往高維空間穩定通道的舒勒博士現在應該正在想盡辦法啟動它。”通訊設備啟動僅片刻，羅根•謝菲爾德的全息投影就出現在了麥克尼爾和老格蘭杰面前。得知了吉爾斯等人在溫德米爾王國的收獲後，羅根揶揄說，把樂譜交給愛因斯坦實驗室或許更有用一些。“讓舒勒和Nexus船團的人先去幫我們探路，沒什麼不好的。他們……我是說，你們曾經經歷過那樣的考驗，是不會被眼前這樣微不足道的困難�疊的。”
“這倒不必。舒勒在混沌和Frontier船團以及S.M.S.內部都安插有臥底，Nexus船團估計也差不多，他們的情報就是這樣來的。”雖然被其他勢力滲透得四處漏風的Frontier船團以及S.M.S.的現狀很值得麥克尼爾擔憂，混沌和伊普西龍財團的情況估計也差不多，彼此斗爭又彼此勾結的巨型星際企業集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復雜關系決定了這一點。“幫我們留心一下路過的流氓杰特拉帝人基干艦隊，沒人希望他們突然跳出來打擾自己的計劃。”
“沒問題，邁克。”羅根一口答應幫麥克尼爾引開那些可能經過的流氓杰特拉帝人，“如果我有和高維空間有關的新進展，我會盡快通知你們。”
事情就這麼定了。麥克尼爾一方代表超時空軍團和溫德米爾王國將樂譜發送給了Frontier船團調查艦隊，稱古代的溫德米爾人會在悼念逝者的儀式上演唱這些歌曲、期待著能夠在原始文明遺跡附近和死者再度相會。Frontier船團調查艦隊的專家們並沒有立即將樂譜交給蘭花•李，而是先自行研究了一段時間，尤其是分析那些古溫德米爾語歌詞的實質內容。然而，由于Frontier船團也在通用銀河和Galaxy船團崩潰後接納了一部分通用銀河生化人，調查艦隊的分析方式和伊萬•察里采用的方式並無明顯區別，始終無法發現明顯破綻的專家們只得不太放心地承認這也許就是溫德米爾人以為具備通靈效果的歌曲並把它交給了蘭花•李。
忐忑不安的Frontier船團專家們所期待的最佳結果和最差結果都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眾人司空見慣的事——歌曲沒有產生任何效果。一些專家認為，這可能是由于原始文明的文字系統在轉化為古代溫德米爾語（這種語言在如今堪稱銀河系支配者的地球人看來當然是落後的）的過程中損失了部分信息，並因此而希望蘭花•李換其他語言的歌詞來演唱，但同樣沒有任何效果。于是，眾人再次陷入了爭執之中，一部分專家希望調查艦隊能轉而前往溫德米爾王國或布里希加曼球狀星團其他有原始文明遺跡的行星附近一探究竟，另一部分專家則一口咬定蘭花•李所見的原始文明遺跡指引的方向和坐標千真萬確、容不得半分曲解。
2064年6月7日，各執一詞的專家們在麥克尼爾的介入和斡旋下終于同意擱置爭議、搜索附近區域中可能存在的蛛絲馬跡。這時，調查艦隊收到了附近以杰特拉帝人為主的新統合軍邊境巡防部隊發來的消息。盡管調查艦隊無法向這些駐軍提供所需的物資，但駐軍指揮官們在得知蘭花•李也在調查艦隊內後驚喜地表示，只要蘭花•李願意來駐軍基地為杰特拉帝人官兵們演唱幾首歌曲，說不定這些躁動不安的家伙就會安分下來。鑒于Frontier船團調查艦隊不能集體前往，調查艦隊的負責人委托了S.M.S.和超時空軍團的雇佣兵們保護蘭花•李前行。
“有些杰特拉帝人總是這樣。新統合不派人唱幾首歌安撫他們，他們就威脅外界說要發動武裝叛亂。就因為這些杰特拉帝人的聲音實在太大了，杰特拉帝人的形象才會被敗壞。”在Macross29船團工作期間和新杰特拉帝人運動同仇敵愾的尼爾並不想去討好杰特拉帝人駐軍，當時維果•瓦爾格里亞一直向手下強調要和用武裝叛亂要挾新統合的同胞劃清界限，“更不必說，那些帶著自己的宇宙戰艦和部隊當宇宙海盜的家伙，大多也是杰特拉帝人。”
“這些杰特拉帝人不太一樣，他們在這里困守太久了，而且還很難得到補給。”韋爾納洛特和葛雷姆林中隊的大部分成員都贊同安撫杰特拉帝人，不然就沒人替生活在銀河系繁榮地帶的人們抵擋外界的流氓杰特拉帝人了，“而且，多幫新統合軍幾個忙，新統合軍也許會更願意幫我們早些解決合作時的身份和指揮問題。”
韋爾納洛特不說便罷，她這番話把葛雷姆林中隊所有VF飛行員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尷尬得無地自容的麥克尼爾身上。自超時空軍團建立以來，麥克尼爾便一直聲稱要早日為雇佣兵們爭取到和新統合軍聯合作戰時的合法身份，盡管那些軍餃只相當于雇佣兵們在自家部隊指揮系統內的地位而非在新統合軍內部同薪水等一系列復雜社會等級相關的頭餃。不知是伊普西龍財團因溫德米爾王國在兩個巨型星際企業集團之間反復無常的貪婪嘴臉而失望還是吉爾斯一直不予合作，超時空軍團內擁有新統合軍職務軍餃的雇佣兵寥寥無幾，僅有包括麥克尼爾在內的數人而已。不便再繼續推脫下去的麥克尼爾只好承諾在本年度一定落實此事，雖然這早已不是他第一次失信于人了。
當然，更多地因家破人亡的個人動機而加入超時空軍團的年輕人即便沒有麥克尼爾的鼓勵也會繼續戰斗下去，結束瓦爾綜合征帶來的混亂是幾乎所有人共同的心願。在這種不可阻擋的多數意見面前，尼爾也無力阻止，他只得同意參加護送任務，同時暗自擔心超時空軍團此次在銀河系邊緣地帶浪費太多時日會讓他們失去繼續憑借打擊瓦爾綜合征提高在公眾心目中地位和拓展商業伙伴的機會——但既然麥克尼爾都不怎麼擔心，目前尚未正式負責過企業管理工作的他就更沒必要在意了。
6月10日，S.M.S.和超時空軍團的雇佣兵們護送蘭花•李抵達了杰特拉帝人駐軍所在的基地，這座基地是由許多大型太空設施拼接而成的，其中大部分設備年久失修。基地的指揮官在和麥克尼爾等人會面時抱怨說，若非他們三番五次向上級請求支援，這座先前爆發過瓦爾綜合征的基地甚至無法得到第二代心靈信標的支援。
蘭花•李到來的消息一定程度上穩定了基地內部的氣氛，說服了抱怨個不停的杰特拉帝人官兵們暫時忘掉已經糾纏他們數月有余的不滿。和以往一樣，S.M.S.雇佣兵們承擔起了會場的安保工作，而超時空軍團的雇佣兵們則主要在會場外以及相鄰地帶巡邏。麥克尼爾站在會場入口處，監督著一個個小型化之後的杰特拉帝人新統合軍士兵進入會場，並在身旁放置了超時空軍團的招工廣告、期待著會有自認為掌握一技之長的杰特拉帝人前來報名。
但他想錯了。直到入場環節結束、演唱會正式開始，也沒有杰特拉帝人願意來這里報名。無奈地收起全息投影設備的麥克尼爾關掉影像，只見手持步槍的尼爾就站在前方不遠處。特地換上新統合軍制服來面對這些士兵們的麥克尼爾上前追上尼爾，讓對方去找出那些混進會場內的同伴。
“要是你想留下跟他們一起听，也無所謂。”
“那不好吧。”尼爾靦腆地笑著說，假如大家都願意搶了S.M.S.雇佣兵的工作、進去听演唱會，他當然不能過于特立獨行，“其實我……了解到了一些和蘭花•李有關的傳聞。”
“有關她的傳聞可很多。”
“蘭花•李不見得是為了她的朋友和戀人才決定冒險來這里的。”經歷過【座天使】事件後的尼爾學會了先調查這些娛樂人物的背景，尤其是銀河互聯網上的小道消息——說不定其中就暗藏真相。“……說什麼把雪莉露•諾姆當成最好的朋友，都只是借口、是想借著【銀河妖精】的名氣把自己抬到更高的地位而已。有些在諾姆小姐消失之前和她關系很好的人說，其實雪莉露•諾姆一直非常孤獨。”
“也許吧，誰又說得清呢？”麥克尼爾不以為然，“要知道你在Macross29船團現在的新反對派眼里的形象嗎？你肯定不會想知道的。瓦爾格里亞市長還在頭疼以後要怎麼把你們接回來呢。”
這時，麥克尼爾的手機響了一下，原來是混進會場內的施瓦爾姆拍攝了一張全息照片，上面清楚地顯示會場內竟然布置有天西機械公司研發的超空間共振廣播裝置。收到同樣內容的尼爾和麥克尼爾相顧無言，兩人都有理由認為這座偏遠而且已經得到第二代心靈信標的基地又畫蛇添足地購入這些設備而且專門將其部署在用于演唱會的大廳內的行為有些可疑。
“我明白了……是舒勒的風格，也是羅根的風格。”麥克尼爾自言自語著，讓尼爾馬上呼叫所有人員集合並盡快找借口撤回【超時空軍團號】，“……相信我的判斷，別猶豫了。”
在這些天西機械公司智慧結晶產品的另一端，目睹著突兀地出現在眼前黑暗太空中流光溢彩的光球以驚人的速度膨脹著的埃貢•舒勒淡定地撿起掉在操作台上的眼鏡，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對著身旁膽戰心驚的同事們說，愛因斯坦實驗室將繼續前進、真正造訪高維空間而非像折躍一樣僅以高維空間為航行的中轉站。
科研人員尚且有所遲疑，但那些若不能再取得相應的功績就很有可能喪失基本人類權益的Nexus船團雇佣兵們顯然要比科研人員大膽得多。眼見同僚們不願前進，舒勒只好把控制權交給了Nexus船團雇佣兵們。高速推進的愛因斯坦實驗室眨眼間便沖進了光球的懷抱之中，懼怕不已的那些科研人員想要與舒勒爭辯，但他們的頭腦和身體卻在這一瞬間失去了自我掌控能力，一種難以抗拒的混沌充斥著他們的大腦、剝奪了他們自由行動的資格。舒勒自己也搖搖欲墜，但他及時地向似乎並未受到任何影響的Nexus船團雇佣兵們下令啟動愛因斯坦實驗室內搭載的測試用第三代心靈信標、試圖抵抗高維空間一視同仁地施加給所有生命的影響。
Nexus船團雇佣兵們的負責人卻沒有和戰友們一並處理因絕大部分工作人員倒地不起而帶來的混亂局面，他們集結在外側的走廊上，通過窗子近距離觀察著平生難得一見的奇景。在任何一顆移民行星上的夜晚或銀河系的任何一個角落仰望著浩瀚的星河時所見的一切，都不足以描述徐徐在三人面前鋪開的一切。視野所及的狹窄範圍內如萬花筒一般集結著整個不斷變化著的宇宙，而相反一側走廊上的Nexus船團雇佣兵們所匯報的情況卻又完全不同。
“過去在長期折躍期間保持沉睡，真是一種損失。”迪迪埃•博尚趴在窗子上，想要把外面的景象看得更清楚一些，“……我們對高遠天空的向往，或許最終就要指向這里。麥克尼爾，這片新世界就該是屬于我們的。有舒勒博士在，新統合也好，Nexus船團也罷，都威脅不到我們。把這里當成秘密基地，再經營數年……一切就會有所不同。”
“還沒到高興的時候，博尚。假如這里只相當于一個觀測中心，我們就什麼都做不成。”麥克尼爾克隆人比同伴們要冷靜得多，他已經命令還保持清醒的Nexus船團雇佣兵們對這處空間進行探查，尤其是要確認其中是否存在障礙物，“在那個自動工廠衛星出問題之前，得盡快搜集更多情報。”
“邁克……我好像看到了前面有一個黑點。”就在麥克尼爾克隆人轉身對伯頓說話時，後者伸手指向麥克尼爾身後，說他分明看到一個黑點正在迅速擴大，“那應該……不是障礙物吧？”
麥克尼爾克隆人沒有下令減速或轉向，而是先尋找伯頓所說的黑點。把博尚擠到一旁的他剛找到那黑點的位置，只見黑點倏地變大、成了覆蓋眾人視野前方甚至將光球內所投射出的宇宙其余部分完全遮擋的巨大陸地。幾乎以為愛因斯坦實驗室會和這巨型障礙一起粉身碎骨的麥克尼爾克隆人也忍不住驚叫起來，但他馬上發現雙方之間的距離似乎沒有變化，而且黑點化成的陸地也不再變大，放心下來的他又大膽了許多。
“不管是原始文明還是其他什麼人留下的，這也是我們的寶貴財產……是大家的。”麥克尼爾克隆人拿起通訊器，讓待命的太空陸戰隊先在VF護送下去探索高維空間中的這片【陸地】。“……收到請回復，這里是戰斗妖精01。喂？見鬼，他們難道都跑去看熱鬧了嗎？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你誤會他們了。”
听到另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的瞬間，麥克尼爾克隆人和他的兩位戰友立即拔出手槍並轉身向後，只見方才還在走廊上談笑風生的Nexus船團雇佣兵們如今已和愛因斯坦實驗室的其他工作人員一樣服服帖帖地倒地不起。只有一個包裹在瓖有金色環帶黑袍中的陌生人凶狠地向著他們步步緊逼，那人輕而易舉地從走廊一側一步跨越到了麥克尼爾克隆人眼前、憑空將三人抓起。
“……不，你不是他。”就在彼得•伯頓思考著眼前這個看上去其實有些面熟的家伙和超時空軍團里一個以前在Macross29船團擔任準軍事組織負責人的VF飛行員之間的親屬關系時，已被麥克尼爾等人用【魔王尼爾】這一代號稱呼的神秘人卻放言要讓愛因斯坦實驗室和這里的Nexus船團雇佣兵們全部向自己效忠，“雖然我好像搞錯了什麼，就結果而言並無區別。以前你們效忠于誰，並不重要。從現在開始，要麼服從我的命令，或者面對死亡，就這麼簡單。你們的軀殼會是很有價值的工具。”
說著，魔王尼爾向後一揮手臂，倒地不起的Nexus船團雇佣兵們又奇跡般地重新站了起來。然而，那些人眼中明亮得甚于熒光的紅色足以讓麥克尼爾克隆人等人相信，他們已經不再是自己所熟悉的來自Nexus船團的同胞和戰友了。對著來路不明的敵人咬牙切齒卻無計可施的彼得•伯頓無法掙脫限制住三人的無形牢籠，又不想第一個站出來說些等于投降的話——再說那也不符合他的風格。
“邁克，听我說，讓其他人趕快逃出去，說不定還——”
“如果你能幫我們結束原始文明帶來的詛咒，我願意服從你的命令。”麥克尼爾克隆人卻十分平靜地接受了命運的安排，他看得出來眼前的神秘人彈指之間就能奪走他和其他戰友的性命並讓他們化為行尸走肉，“……眼下，有什麼我們能效勞的嗎？”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