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2EP2︰萊明凱寧組曲（8）
【崎嶇的地形上布滿了天然洞穴和人工隧道，山脈上也布滿了在石灰岩中鑿出的洞穴。在砂岩山麓旁，從戰士到農民，每個人都努力挖掘隧道，為戰士和彈藥提供理想的藏身之處。這些藏身之處還包括上世紀為應對第三次或第四次世界大戰而在花崗岩基岩深處挖的洞穴，整個地下迷宮由縱橫交錯的通道連接，並配有逃生隧道。其中一些巨大的洞穴大到足以讓卡車駛入，或容納幾輛坦克和一架戰斗機。】——馬爾科姆•格蘭杰，2007年。
……
如果說皮普雷行星的正面尚且能夠因三顆衛星的投影而得到來之不易的夜晚，那麼等待著這顆行星背面的則是千篇一律的暗無天日，縱使三顆衛星化身月亮也難以將行星背面從陰冷黑暗的環境中拯救出來。由于皮普雷行星背面的環境並不適合新統合的絕大部分種族生存，16年前Extra船團決定在此定居後，皮普雷行星自治區相關機構從未規劃在行星背面建造定居點，僅有科研機構、企業因其他需求而在行星背面設立了工作站——自從去年巨型蠕蟲頻繁主動越境攻擊人類起，行星背面的工作站也因缺乏有效安全保障而紛紛被所屬機構放棄了。
超時空軍團抵達皮普雷行星時，自治區相關部門一度向他們和其他雇佣兵稱原本在行星背面活動的人員已全部撤回宜居帶。現在還不是過早地把這些行政人員當騙子的時候，等麥克尼爾親自前往尼爾等人的信號最後一次出現時所在地點附近偵察後再指責自治區隱瞞部分真相也不遲。
“薩爾沃，我們這邊還需要吉爾斯爵士留下安撫溫德米爾人。你們S.M.S.兵力多，也許你可以抽調些人員來協助我。沒必要擔心李少校的態度，我和他談過這件事了。”不願孤注一擲的麥克尼爾選擇了求助于薩爾瓦托雷•阿杰姆貝，後者所在的S.M.S.擁有皮普雷行星各方之中規模僅次于新統合軍的兵力，而且論戰斗力更是遠勝新統合軍，“剛才你發來的影像，我也看過了。既然地表沒有任何明顯痕跡，他們多半是駕駛VF前往地下了……可能需要太空陸戰隊的支援。”
“在那種地方，我們的火力優勢很難發揮出來……那畢竟是巨型蠕蟲的家園。”雖然阿杰姆貝並不支持麥克尼爾也以身涉險地潛入地下洞穴，他還是同意調動S.M.S.的太空陸戰隊待命、隨時準備投入戰斗。“小心些，那是被瓦爾綜合征影響的巨型蠕蟲……跟其他患者一樣，它們不會心慈手軟的。”
做好了準備後，麥克尼爾同吉爾斯告別，動身前往機庫，乘自己的VF25前往行星背面。以最快速度趕路的他很快遠離了光明與溫暖，迎接他的是眼前一望無際的寒冷荒漠。天西賢治曾經對麥克尼爾說過，皮普雷行星特殊的狀態嚴重地影響了其大氣循環和水循環並塑造了行星背面千奇百怪的景觀，但眼下麥克尼爾只在乎地表那些由巨型蠕蟲制造出來的巨型空洞。
他在抵達目的地前夕開始減速，並更加用心地觀察著地表的那些巨坑——它們只是世代生活在此的巨型蠕蟲多年來活動痕跡的冰山一角。有些空洞較為狹窄，僅能容納一條成年巨型蠕蟲或未成年的巨型蠕蟲通過，而另一些空洞則堪稱皮普雷行星的傷痕。尼爾率領的VF部隊正是在其中一處佔地面積毫不遜色于山脈的空洞附近消失的，阿杰姆貝猜想眾人很有可能將VF下降到地下隧道內部去一探究竟了，但這也解釋不了信號消失的原因。
麥克尼爾駕機在巨型蠕蟲們辛辛苦苦打造的巨型盆地上空盤旋了一陣子，終于還是下定決心進入地下隧道內。大部分寬敞的隧道足以容納他的VF25在其中緩慢飛行，不過擔心自己的座駕和尼爾等人的愛機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的麥克尼爾並不打算先行駕駛VF探路，他把VF切換到了半自動駕駛模式，而後呼叫了阿杰姆貝的太空陸戰隊並徑直打開駕駛艙、從VF25上跳了下去。
這當然不是自殺，就連【座天使】的三位少女都能在不久前的極限挑戰式表演中生還，就更不必說訓練有素的太空陸戰隊戰士麥克尼爾了。穿著太空陸戰隊動力裝甲前來的麥克尼爾又等待了一陣子，S.M.S.的同行們才從空中姍姍來遲。這些在S.M.S.的雇佣兵部隊中往往扮演次要角色的戰士們都听說過超時空軍團在Macross29船團的壯舉，並願意前來幫助這些可靠又盡力減少非必要損失的同行們。
限于S.M.S.的內部規定，阿杰姆貝只能給麥克尼爾提供20名太空陸戰隊士兵。一行人起先順著由縱橫交錯的地下隧道出口疊加而成的盆地緩慢地向下步行，但沒過多久便紛紛失去了耐心、開始大膽地向下跳躍。噴氣裝置和探照燈給了他們在深不見底的寒冷洞窟中前行的勇氣，只要生物信號傳感器上沒有出現向著眾人快速靠近的巨型蠕蟲特征信號，他們大可以繼續把扮演跳傘達人的比賽進行下去。
與此同時，麥克尼爾等人隨身攜帶的掃描設備也在不斷地更新地下洞窟結構的情報、將其共享給戰友們以及監督戰場的阿杰姆貝。掃描結果顯示，他們所在的地下隧道只是規模更大的地下隧道網絡的一小部分，而且已掃描範圍內找不到尼爾等人的信號或外形接近VF的障礙物。不信邪的麥克尼爾改變了搜索方向，這一次他試圖在附近的岩壁上找到VF踫撞的痕跡，並命令所有太空陸戰隊士兵參與到搜索之中。
“薩爾沃，我需要更多無人機的支援。只靠我們這些人，短時間內沒辦法把這附近地下隧道中VF的踫撞痕跡全部找到，而且我們還得分清楚哪些是我們的人制造的。”無奈之下，麥克尼爾只得又向薩爾沃求助。縱使超時空軍團和S.M.S.在調兵遣將的過程中始終開啟了裝備的隱形模式，這時其他勢力也該有所察覺了。“越多越好，但別讓自治區方面或混沌分公司的人知道。”
“難道你懷疑這和他們有關？”
“我可沒那麼說。”
“也不是沒有可能。以為盡在掌握之中的東西反而失控的案例，歷史上數不勝數……伊普西龍應該也算其中一種情況？”阿杰姆貝答應為麥克尼爾提供更多無人機，並表示他無意把大量巨型蠕蟲感染V型細菌歸咎于這顆行星上的兩大主導力量，“V型細菌尋找新宿主時，應該是隨機選取目標的，沒錯。那個姓天西的日本人是這麼說的。”
經過長達半個小時的統計和分析，阿杰姆貝最終得出了地下隧道系統內VF踫撞痕跡的分布圖，並以此為依據推測出了尼爾所部的飛行路線。然而，就連阿杰姆貝自己都不太願意采信這個結論，因為他發現飛行路線終止于一條死路上。盡管如此，他還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麥克尼爾。
“不，這一點都不荒謬。這里是布里希加曼球狀星團，我們得始終對保存著最多原始文明遺跡的地方保持敬意。”麥克尼爾謝過了阿杰姆貝，並帶領隊伍繼續趕路。“假如我們的信號稍後突然消失了，您就先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一個小時後再把它當事故也不遲。”
“明白，祝你好運。”
又過了半個小時，麥克尼爾和來自S.M.S.的太空陸戰隊士兵們才總算來到阿杰姆貝標記的地點附近。這里空無一物，沒有麥克尼爾想象中的尸體或VF殘骸，更別說巨型蠕蟲的尸體或殘骸了。有些沮喪的麥克尼爾反復用探照燈照射地面，發現地面仍舊一片漆黑。他連忙讓全體太空陸戰隊士兵按照自己的命令分頭用探照燈照亮一塊區域，總算找到了掃描結果並未呈現出的又一個洞口。
嚴格來說，這處過于寬闊的黑色地帶並不是什麼洞口。站在洞口附近的麥克尼爾不斷地調整探照燈照射的角度，始終未能照亮地下隧道的內壁，仿佛來自上方的所有光芒都在經過洞口時被黑洞吞噬了。
“我從沒見過這種東西……簡直是地獄的入口。”S.M.S.的太空陸戰隊士兵們議論紛紛，誰也不願第一個上前，“亞當斯上尉，我們還是謹慎些……找更多人來。”
“我見過類似的地方，伙計們。也許你們不太願意相信，但我剛才說的是真話。”在溫德米爾4行星上探訪過原始文明遺跡的麥克尼爾不假思索地說，不願意跟他前進的人可以馬上離開，他也不會因此怪罪任何人（畢竟這些太空陸戰隊士兵都來自S.M.S.而非超時空軍團）。“怎麼了？都在猶豫些什麼？今天的經歷足夠你們以後寫一部回憶錄了。”
說罷，麥克尼爾頭一個跳進了深不見底的黑暗中。余下的太空陸戰隊士兵們見狀，也不得不咬緊牙關緊隨其後。其中稍膽小些的士兵忍不住閉上了雙眼，但他們很快重新听到了麥克尼爾的呼叫——就在雙腳落地不久之後。
“看，我和你們保證過的。”毫發無損的麥克尼爾站在眾人面前，腳踩著一片呈現出淺紫色的石質地面，他頭頂上方將大地和天空隔絕開來的則是同樣材質的岩層，“……那幾個小家伙把VF都停在那邊了，怪不得他們，這里比上面的洞窟要窄多了。”
眾人順著麥克尼爾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不遠處的一塊空地附近找到了那幾架VF。不過，躺在這些戰爭機器附近的巨型蠕蟲尸體無疑比相比之下小得可憐的VF更能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有條不紊地向巨型蠕蟲尸體所在之處進軍的一行人一面關注著附近的風吹草動，一面加快了腳步。最先趕到巨型蠕蟲尸體附近的太空陸戰隊士兵很快發現這些巨型蠕蟲的頭部插有某種長棍狀機械裝置，並馬上把自己的新發現告訴了麥克尼爾。
麥克尼爾皺了皺眉頭，什麼都沒說。這些巨型蠕蟲（學名為【鰻蟲】）的外觀很容易令他聯想起10號平行世界的母艦級BETA，而插在這些尸體頭部的棍狀物又和通用銀河、Galaxy船團發明出來用于控制伐折羅的裝置有幾分相似之處。想到這里，產生了某種不祥預感的麥克尼爾讓太空陸戰隊士兵們全力搜索原始文明遺跡設施內的人員活動蹤跡，他必須盡快得知這里已被不法之徒佔據了多久。
沒有了阿杰姆貝和S.M.S.方面計算機系統的支持，掃描裝置能發揮的作用大幅度下降。即便如此，它仍然忠實地為麥克尼爾等人呈現出了這處洞窟內的大致地形，並表明不遠處的盆地附近疑似存在人類定居點。麥克尼爾先派出兩名偵察兵去附近調查，又嘗試著聯絡尼爾等人，這一次他的期待終于沒有落空。
“很高興你們都安然無恙。尼爾，我希望你事後能和我解釋一下你們沒向任何人報告就擅自行動的理由。”麥克尼爾不打算浪費太多時間責怪尼爾或其他人，他得先弄清手下的處境，“我的人正在搜尋你們的下落……你們進入這處空間後，都發生了些什麼？”
“這附近有兩伙來歷不明的武裝人員正在交戰，我們一不小心進入了戰場而且馬上就被其中一方襲擊了……飛行員隨身攜帶的武器根本不夠用。”尼爾看上去很是鎮定，他冷靜地對麥克尼爾說，自己考慮了麥克尼爾教他的幾種戰術，但這都不是只能用手槍防身的他們有機會采用的，“小心，雙方都攜帶了激光步槍和高斯步槍等武器。”
“知道了。你們在原地待命，把坐標發送給我們，我現在就去救你們。”麥克尼爾松了一口氣，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並命令S.M.S.雇佣兵們稍後優先攻擊向尼爾等人主動開火的一方，“假如他們不想停火，那就由我們說服他們停火。”
交戰區域位于一處廢墟附近，這些廢墟的建築樣式同麥克尼爾在索米3行星地下曾經見到的原始文明遺跡有幾分相似之處。廢墟外部還有些明顯由外來者建造的建築，其中一方武裝人員以這些建築為據點和穿梭在廢墟間的敵人交戰，而尼爾等人就被困在廢墟中。
麥克尼爾本想帶領隊伍靜悄悄地靠近，不想那伙裝備更精良的武裝人員在注意到了他們後馬上開火、迫使麥克尼爾將部隊轉移進入廢墟內部。
“見鬼，現在的外行雇佣兵越來越沒禮貌了。”勃然大怒的麥克尼爾要求S.M.S.雇佣兵在與尼爾一行人會合後做好進攻準備，他打算給這些不分青紅皂白就開火的家伙一點教訓，“對方只有一百多人而已，我有信心帶你們把他們殺得一干二淨。”
“上尉，他們派出了一部分人員進入廢墟，可能打算攔截我們。”一名S.M.S.太空陸戰隊士兵提醒麥克尼爾，這伙對他們有莫名其妙敵意的武裝人員似乎不會善罷甘休，“……而另一伙人好像只打算逃跑而已。”
“那好哇，他來攔截我們，我們也去攔截他們。別管要逃跑的，我們應付不了更多人。”麥克尼爾指了指地勢較高的新建建築，讓戰友們啟動噴氣裝置、直接殺進敵軍之中。“不，先別激動。有9個人跟著我就夠了，其他人按照原路線去營救他們。”
“什麼時候？”
“當然是現在！”
S.M.S.雇佣兵們叫苦不迭，他們有些同情在麥克尼爾手下听令行事的尼爾等人了。話雖如此，按阿杰姆貝的指揮和奧茲瑪的默許前來支援的太空陸戰隊士兵們還是耐著性子听從了指示、啟動噴氣裝置並飛向緊鄰廢墟的嶄新建築。他們不僅要躲避敵人的火力，而且還要避免撞擊岩層，好在這些閑來無事時也會進行類似的訓練、幻想著自己可以成為下一個早乙女有人的太空陸戰隊士兵們還是出色地完成了任務。9名士兵毫發無損地降落在建築頂部並居高臨下地對著難以置信的敵人開火，而麥克尼爾則在半空中緊急部署任務後改變方向、一頭扎進了敵軍的戰線中。
地面上的敵軍雇佣兵似乎還沒有考慮到未能成功攔截麥克尼爾等人這種情況，也許是因為他們只顧著攔截麥克尼爾本人從而忽略了其他次要目標，又或者是這些人缺乏攔截敵方空中戰斗人員的經驗。憑著途中改變飛行方向而吸引了大部分火力的麥克尼爾手持鏈鋸殺進雇佣兵之中，先砍翻了兩名來不及躲避的敵人，又手持步槍向著驚慌失措地逃跑的敵人掃射，而後把鏈鋸架在了被自己追上的另一名敵人的腦袋上——對方動力裝甲外部的金色條紋標記表明這家伙是一名雇佣兵指揮官。
“我們是S.M.S.和超時空軍團的聯合部隊，對我們的攻擊將被視為向S.M.S宣戰。”上方的其他S.M.S.雇佣兵們也打開了擴音器，向附近喊話、試圖憑名號震懾這些不懂規矩的家伙，“放下你們的武器！不要心存幻想，我們有整整一個VF大隊等候在外。”
“沒錯，我們有一整支VF大隊，還有自治區和混沌的分公司站在我們身後……覺得能殺人滅口就盡管試試，下一個掉腦袋的會是你而不是我。”麥克尼爾敲了敲半跪在地上的雇佣兵指揮官的頭盔，讓對方澄清事實，“……說說吧，你們是哪一方的人？為什麼會在這里？”
“蠢貨，你們讓反統合武裝組織的人跑掉了！”被麥克尼爾繳械的雇佣兵指揮官唯恐自己下一秒就真的成了徒有動力裝甲的無頭騎士，連忙求饒並試圖把矛頭指向另一伙武裝人員，“……你說剛才那些VF飛行員？我們並不知道他們是你們的人，而且他們還打死了我們一個士兵——”
“這事我們稍後再說。我敢打賭，如果我們沒把你們打至跪地求饒，你們只會把我們也稱為反統合武裝組織。”麥克尼爾眼見戰線前方的雇佣兵紛紛後撤，料定對方所稱的反統合武裝組織肯定會成功逃之夭夭，“……讓你的手下停火，馬上照辦。”
“不可能！”
“老子是從Nexus船團跑出來的，懂了嗎？”麥克尼爾用鏈鋸的側面拍著對方的頭盔，盡力在蠢蠢欲動的敵方雇佣兵心中植入更多的恐懼，“要是你不想听話，索米3的那群無法無天的叛軍當年怎麼死，你們就要怎麼死。”
這番威懾甚至比S.M.S.的招牌更管用——嚇得魂不附體的雇佣兵指揮官當即同意了麥克尼爾的要求，轉而告訴前線的手下好生陪同其他S.M.S.雇佣兵把尼爾一行人護送到安全地帶。自然，總算得以從戰場中抽身的另一伙武裝人員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麥克尼爾也並無追擊的意圖。
在麥克尼爾的逼問下，雇佣兵指揮官一五一十地說出了自己所了解的消息——他們受雇于皮普雷行星本地企業澤加爾重工，即便在自治區相關部門下令撤退後也堅守此地、試圖在近乎與世隔絕的原始文明遺跡中繼續尋找阻止狂暴化的巨型蠕蟲攻擊人類定居點的辦法。對于澤加爾重工沒有將發現的原始文明遺跡分享給自治區或其他一事，麥克尼爾並不打算深究︰每一家星際企業都有自己的如意算盤，生意上的事沒法拿全人類的事業之類的借口去議論。
“難怪我們追蹤的巨型蠕蟲都消失了，原來它們來到了這里。”見尼爾等人安然無恙地返回自己身旁，麥克尼爾當即承諾賠償澤加爾雇佣兵人員傷亡等損失，算是對這些怒氣沖沖的雇佣兵們的安撫。他當然也不想在這里繼續和其他雇佣兵大打出手。“不過，我們之前看到有些巨型蠕蟲的尸體上插著看上去很眼熟的控制裝置，就像通用銀河——”
“那一定是反統合武裝組織干的……我們最近才發現他們也在利用這處遺跡來轉移人員和物資，一年前控制巨型蠕蟲去攻擊平民的一定也是他們。”澤加爾雇佣兵們的態度似乎在得知麥克尼爾來自Nexus船團後有所好轉，即便麥克尼爾不久前還親手砍殺了他們的兩名戰友。“這些反統合運動的敗類，根本沒有任何底線。只要是有利于他們擴張地盤的事，他們都會去做。”
“听上去確實是這麼一回事。”麥克尼爾正好順水推舟，他打算等離開這里之後再去調查澤加爾重工，“放心，我不會把這里的事隨便說出去……但我希望能見到你們的頂頭上司，我是說老板。你們肯定也不想明天早上發現整個皮普雷行星的人們都在議論原始文明遺跡。”
得到了雇佣兵指揮官的承諾後，麥克尼爾如釋重負地帶領隊伍離開。他們保持著戒備，仍沿著來時的路返回，時刻提防著可能會報復的澤加爾雇佣兵們。半路上，尼爾有些懊悔地說，如果自己和同伴們像麥克尼爾這樣每次駕駛VF時還隨身攜帶太空陸戰隊士兵的武器裝備，也許他們就不必勞煩麥克尼爾興師動眾地前來支援了。
“別那麼想，既是合格VF飛行員又是優秀太空陸戰隊士兵的家伙，終究是個例……什麼都想做，也許會什麼都做不好。你們都平安無事，證明我的訓練還是有些用處的。”麥克尼爾見尼爾欲言又止，猜得到這個把心事都寫在臉上的少年不會無緣無故地來到廢墟附近，“……告訴我，你們怎麼會走到這里來的？”
“我看到了……”尼爾停下腳步，使勁地晃著腦袋，似乎要把什麼念頭驅逐出去，“……看到了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家伙。當時我一直追著他跑，不知不覺就跑到這里來了。”
“是啊，尼爾當時就和發瘋了一樣。”漢斯•施瓦爾姆心有余悸地說，他和韋爾納洛特等人都勸不住尼爾，結果和尼爾一起栽進了戰場，“老實說，法律上來講，只有出生在2030年之前的人才有可能遇到自己的克隆人。”
“但是啊，《銀河條約》在伊甸行星那什麼莎朗事件之後也追加了禁止了研發高性能AI的條款，可通用銀河遵守過嗎？”範•韋爾納洛特調侃說，說不定在場所有人的克隆人都默默地生活在銀河系的另一個角落，只是大家尚不知情罷了，“……這個皮普雷行星也是。只為了照顧混沌的生意，就可以強行禁止所有居民離開。”
“沒有混沌，皮普雷自治區的居民都得餓死。”麥克尼爾無奈地說，就算混沌方面沒有這麼要求，皮普雷行星自治區也會主動這麼做的，“先回去吧，我欠著你們一場絕對能令人印象深刻的特別演唱會呢。克隆人的事，我會幫你留意的，尼爾。過一段時間，我們就想辦法回這里……以更正當的名義。”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