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DEP3︰天怒（7）
【如今，人們普遍認為南斯拉夫是一個注定要失敗的實驗。20世紀90年代，報道南斯拉夫內戰的記者對南斯拉夫內戰起源一無所知，他們稱南斯拉夫是“塞爾維亞人和克羅地亞人之間長達數個世紀的沖突”，而塞爾維亞人和克羅地亞人之間的敵對情緒的真正起源實際上只能追溯到19世紀和20世紀，尤其是第二次和第三次世界大戰之間。】——尼古拉•莫斯克文，2013年。
……
“盡管敵人做出了完全錯誤的判斷，他們仍然有能力在一場戰役中給聯邦軍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第一艦隊趕赴L2殖民衛星群組織撤離行動之前，麥克尼爾多次同羅根會面、分析了維甘軍可能在聯邦軍執行撤離行動的過程中采用的戰術，“維甘軍的軍事工業生產能力不佔上風，而且他們也從未將其控制區轉化為戰爭潛力……那麼，敵人的目標應當是在此殲滅規模足夠大的聯邦軍宇宙艦隊，並趁此機會攻打月球、摧毀月球上的軍事工業基地。”
“大體上來講，這個思路是比較合理的。”羅根從不吝惜對麥克尼爾的夸獎，就像他在相反的情況下也會用同樣毫不留情的方式批評麥克尼爾那樣，“但也許你把敵人設想得過于理智了，邁克。”
“攻打地球本土的戰爭會是一場漫長的戰爭。”在全息投影呈現出的地球圈航線圖上指指點點的麥克尼爾轉身對羅根說，維甘軍一旦要改變過去的戰爭模式，就必須做出更多的調整，“他們沒有什麼理由不去做好應對長期正面對抗的準備，除非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想贏得戰爭。”
“還記得你說過的那些……【新兄弟會】嗎？”
麥克尼爾對這個稱呼並不陌生，這是NOD兄弟會與GDI展開全面合作後GDI民間對于從NOD兄弟會中分離出來的立場更為極端的龐大武裝組織和政治力量的稱呼，而NOD兄弟會之中則存在【基甸派異端】等諸多不同描述。和過去那些在凱恩公開或私下露面後立即臣服的NOD兄弟會叛軍不同，基甸派的新兄弟會在同時和GDI以及原本的OND兄弟會敵對的情況下頑強戰斗了十余年，甚至發起了一場旨在全面摧毀藍區的【侵略戰爭】。當公眾質疑原本應該能夠輕易鎮壓叛亂並說服被叛軍裹挾的平民服從兄弟會統一管理的凱恩遲遲未能做到這一點時，另一些立場疑似親近凱恩的GDI媒體人士則表示，真正支持NOD兄弟會長期和GDI對抗的正是彌漫在藍區之外的對GDI無法消除的敵意——就連被視為先知和救世主的凱恩也無法真正駕馭它。
“當然。沒能在這一切開始之前先把他們結束掉，我多少有點良心不安。”麥克尼爾失落地垂下腦袋，他把這當做自己的生平憾事之一，“我和他們當中的許多人打過交道，有軍官、教士、科研人員、普通信徒……這些人的生存意義只剩下一點，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地報復我們。看到那種令人不安的眼神，我毫不懷疑，這些人會和我們戰斗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那麼，你應該不難理解維甘面臨著類似的狀況。”羅根相信麥克尼爾對這一問題有更深入的理解，因為麥克尼爾在和他談起其他平行世界的情況時偶爾會對凱恩在NOD兄弟會的發展過程中所起到的作用做出些不一樣的評價，“伊澤爾坎特看似是維甘人至高無上的最高領袖，但他已經被維甘人的意志——一種並非自然形成而是由他一手促成的共識——給綁架了。這股潮流從去年開始就有失控的傾向，它隨時可能全面脫軌、走上一條伊澤爾坎特無法控制的道路。”
麥克尼爾並非對事態變化充耳不聞的鴕鳥，他在去年就對維甘軍的進攻風格進行過分析，並發現維甘軍于近年來越發傾向以更直觀的手段屠殺地球聯邦公民，這同時還伴隨著維甘內部其他派系的崛起。“的確，我承認伊澤爾坎特可能正在失去對局勢的控制……不然，我們在L3殖民衛星群就不會遇到那個自稱要代表一部分不願把戰爭進行下去的維甘軍將領同聯邦軍接觸的所謂和談代表，而他也不會莫名其妙地被一群疑似受維甘軍指使才會來埋伏我們的雇佣兵、宇宙海盜扣押起來。但局勢的劇變應該不會在近期出現，我想我們的敵人仍然保持著對內部局勢的控制力。”
……回顧自己出發前和羅根一同進行的分析，麥克尼爾不得不為自己的失算而感慨，因為出現在L2殖民衛星群的維甘軍竟然置維甘的戰爭大局于不顧、執意以消滅更多地球人為目標展開軍事行動，而且看似並不在乎自身損失。現在並不是追究維甘軍為何會徹底喪失理智甚至基本軍事思維的時候，重要的是聯邦軍絕對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讓維甘軍得逞。
殖民衛星核心的自我修復機制和生態系統維持裝置的工作特點意味著它即便從頭到腳被維甘軍的光束炮貫穿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維持避難所內居民的正常生存環境，維甘軍若想高效地屠殺撤離途中的L2殖民衛星群居民就只能使用無視一切防御手段且一視同仁地消滅一切生命的等離子武器。好消息是，維甘軍尚未發明出和光束炮一樣幾乎能在開火瞬間命中目標的等離子武器，加上等離子導彈即便混在常規導彈中也極易被聯邦軍的光束炮不分青紅皂白地一口氣全部攔截，完全被復仇沖動沖昏頭腦的維甘軍改用了一種看似增加但實則變相減少了聯邦軍攔截難度的手段來裝載等離子武器，那就是讓安裝有電磁裝甲的太空梭向殖民衛星核心發起自殺式襲擊。
為了防止維甘軍得逞，艾納斯中將向第一艦隊各艦傳達命令，要求各艦務必阻止維甘軍的陰謀，必要情況下即便犧牲自己也不能讓維甘軍的太空梭撞上殖民衛星核心。他的反復聲明和警告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戰戰兢兢的艦長們不想讓自己的宇宙戰艦擋在敵軍太空梭的撞擊路徑上，MS駕駛員們也更不想冒著下一刻全員灰飛煙滅的風險去把太空梭推離殖民衛星核心。結果，由于聯邦軍護航部隊既沒能及時攔截太空梭又不想在事態難以挽回時犧牲自己，數座殖民衛星核心被維甘軍的太空梭撞擊，成千上萬人在隨後引爆的等離子風暴中和敵人一並成為了宇宙的塵埃。
氣急敗壞的艾納斯中將只得承認，他的手下們並沒有和他一樣的高尚覺悟——當然，他也沒有下令把旗艦【特立尼達號】開到太空梭殘骸撞擊路徑上的跡象。第四艦隊和第八艦隊都被開始全面進攻的維甘軍糾纏住，短時間內第一艦隊不能指望得到外部支援。此刻，L2殖民衛星群居民們的性命與第一艦隊的命運前所未有地緊密聯系起來，艦長們的每一個決策都將決定數十萬人、數百萬人的生死存亡。
【特立尼達號】上的羅根和格羅迪克對麥克尼爾等人保持著高度關注，他們最先得知麥克尼爾等人遭遇了擁有更先進武器裝備的維甘軍，並心照不宣地對艾納斯中將等人隱瞞了此事。猜測這些軍事技術可能並非由維甘所持有的羅根希望自己能和格羅迪克盡快找出其特點，這還涉及到他們日後和馬卡洛夫等人的討價還價。
“這種新型電磁護甲偽裝得很不錯。如果不是因為我見識過麥克尼爾中尉和他那些手下的MS駕駛技術……我會認為他們只是在用DODS光束步槍鎖定和開火的過程中操作失誤。”格羅迪克不是武器裝備研發專家，他只是憑著自己的思維去推敲麥克尼爾等人戰斗過程中體現出的反常之處，“你看，這些光束的軌跡，很容易讓人誤以為它們只是MS駕駛員打偏了的結果。”
“我軍的官兵能夠那麼快地相信敵人擁有電磁裝甲這種裝備，主要是由于敵機直接被光束炮命中時光束發生偏轉甚至反彈實在過于夸張。”羅根慎重地說，起初他也不太願意僅憑麥克尼爾等人的一面之詞就斷定維甘軍拿出了新型武器裝備，畢竟聯邦軍之中不乏以謊報軍情掩蓋自身無能的軍人，“艾諾亞中校，您怎麼看？敵軍極有可能借助此次戰役測試他們的新型武器裝備。”
格羅迪克沉默了片刻，沒有立即回答。他再次調出了麥克尼爾等人和維甘軍戰斗時搜集的影像資料，試圖從中尋找到什麼蛛絲馬跡。幾十年來，雖說地球聯邦軍取得的軍事科技進展乏善可陳，同維甘軍相比，聯邦軍的科學家和工程師們或許稱得上稱職。二十多年前的維甘軍和今日的維甘軍相差無幾，而二十多年前的聯邦軍若遭遇今日的聯邦軍則毫無勝算。即便貿然斷定維甘一方的科研人員並沒有獨立于太空殖民地國家戰爭高峰期技術而發展新技術的能力過于武斷，格羅迪克和羅根仍不免對維甘人的創新能力產生些許悲觀的估測。
“我想，它的技術方案同維甘軍的光學迷彩設備很像。”老艦長放大了部分圖像，他指著隱約覆蓋在敵軍MS外側的球形保護層說，這種新型電磁【裝甲】的工作方式和敵艦的隱形裝置相似度極高，後者在工作狀態下會生成【傘】狀區域將宇宙戰艦完全覆蓋在其中，“當然，我不太了解維甘軍的具體研發過程……但是，他們恐怕很難在未能將光學迷彩設備小型化的前提下制造出一套工作原理類似且適用于MS的裝備。”
“既然您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羅根不動聲色地轉身離開，他需要將自己的猜想單獨通知麥克尼爾。“……有辦法干擾敵機的其他設備嗎？”
“值得一試。”
不必羅根特地提醒，麥克尼爾也猜得到這些使用了新型電磁裝甲——也許該稱之為電磁護盾——的杰達斯型MS可能並非由維甘生產制造，準確地說並非由這個時代的維甘生產制造。第三方挑戰者勢力很可能近在眼前，而且極有可能和馬卡洛夫等人一樣來自這個平行世界的未來（雖然第三方勢力仍然屬于維甘這一點令麥克尼爾多少有些沮喪並對馬卡洛夫的立場產生了不小的懷疑）。幾經考慮，麥克尼爾暫時放棄了完整地捕獲這些MS的念頭，他不能在這場關乎L2殖民衛星群居民生死的戰斗中繼續拿幾百萬甚至幾千萬人的性命去冒險。
德羅等人忠實地執行著麥克尼爾的每一條指令，不過他們暫時還沒有辦法擊穿敵機的電磁護盾。光束總會在幾乎觸及敵機的瞬間發生偏轉，友軍未被誤傷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猜想用光束劍和敵機近戰或許能夠抵消電磁護盾優勢的德羅于是提議由自己和戰友們為麥克尼爾全力提供火力支援，以幫助在近戰方面明顯勝過在場全體MS駕駛員的麥克尼爾盡早鏟除這些棘手的敵人。
“我可不確定MS撞上那層電磁護盾的後果。”麥克尼爾有理由認為之前那架被自己輕松消滅的杰達斯型MS沒有開啟電磁護盾，“得拿出更有效的武器，伙計們。我推薦用等離子武器直接殺死駕駛員，敵機的電磁護盾肯定無法抵擋。”
“但等離子導彈肯定會被敵機攔截，除非……在相當接近的距離發射並提前引爆。”德羅轉瞬間猜到了麥克尼爾的意圖，他不禁有些畏懼口口聲聲說著不要冒險但很快拿出了更高風險方案的麥克尼爾，“這倒是個挑戰極限的測試，敵人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用等離子導彈對付敵方MS並不是聯邦軍提倡的戰術，究其原因，導彈在以光束武器為主的對抗中缺乏優勢，而且敵我不分的等離子導彈很容易造成嚴重誤傷——最壞的情況下則是剛發射就被敵機摧毀從而把發射它的MS駕駛員先行消滅。即便在相對較近的距離發射等離子導彈也無法消除上述風險，甚至反而可能導致風險飆升，然而麥克尼爾和他的手下們並不在乎這一點。反正敵人已經開始喪心病狂地大肆使用等離子武器消滅聯邦軍護送的這些平民，此時聯邦軍更無束手束腳的必要。將敵人與自己一同置于絕境、以更加瘋狂的手段迎戰敵人，才能戰勝本已癲狂的對手。
麥克尼爾一聲令下，MS駕駛員們或是興奮、或是不情願地響應了他的要求。同各自母艦聯絡並確認敵軍暫未派遣更多載具靠近殖民衛星核心後，聯邦軍MS部隊開始逐漸縮短和敵方MS部隊的距離，並以持續火力壓制壓縮敵機的活動範圍。盡管這些維甘軍的杰達斯型MS裝備了麥克尼爾等人此前未曾見識過的電磁護盾，但這些電磁護盾顯然不能一直幫助敵機擋下來自外界的攻擊，不然維甘軍MS就不會在麥克尼爾等人持續開火期間不斷進行規避。
以犧牲數架己方MS為代價，麥克尼爾成功地指揮著MS部隊靠近了敵人。他不敢有絲毫大意，此時的任何疏忽都有可能導致功虧一簣。通過XRounder能力增幅頭盔得以和戰友們一定程度上共享危險預感的麥克尼爾不斷地命令MS調整陣型以做好發射等離子導彈的準備，但敵人似乎也已經察覺到了聯邦軍MS的意圖並開始轉移。見敵人有加速逃離的跡象，麥克尼爾只得下令發射導彈，同時不斷地和另一部分MS向敵機開火、阻止敵人逃跑或攔截導彈。
只有兩發導彈順利地在目標區域附近爆炸，其余的則大多被敵人所攔截，所幸沒有聯邦軍MS駕駛員死于自己或戰友發射的等離子導彈。對戰果並不滿意的麥克尼爾不敢再追逐下去，因為他剛剛得知殖民衛星核心附近又一次出現了敵人的太空梭，而且護航編隊無法尋找到這些憑空出現的太空梭先前的航行軌跡。承擔不起任何一種損失的麥克尼爾只得惱火地放棄追擊，並在通訊頻道里以他所能想象到的最惡毒的語言把維甘人咒罵了一番。
“可以推斷，這種新型電磁護盾仍然無法阻擋等離子武器……我以為它應該可以。”【特立尼達號】上的格羅迪克為麥克尼爾等人取得的戰果感到震驚，他一度以為等離子武器不能無視敵人的電磁護盾，“或許，我們有必要——”
“不切實際，那兩架失去了駕駛員的MS剛才自毀了。”羅根以古怪的語氣說，雖然維甘軍的軍事技術過去也比聯邦軍先進許多，那時維甘軍從未試圖在戰場上摧毀即將落入聯邦軍之手的MS或是強行給所有維甘軍MS安裝自爆裝置，“……這不像是在防備我們，反而有點像在防備其他維甘人。”
“我已經獲取到了部分數據，或許有助于我們找出他們的秘密。”格羅迪克立即向電子戰小組詢問進展，得到了令他滿意的答復。“別高興得太早，謝菲爾德中尉。我們還沒法馬上找到反制或干擾手段，也許你得回艦橋去听听艾納斯將軍的意見。”
羅根無法把注意力一直放在麥克尼爾等人身上，聯邦軍的總體戰況並不樂觀。維甘軍憑借光學迷彩系統而實施的出神入化的戰術給第一艦隊帶來了不少額外損失，肩負著保護平民重任的第一艦隊只能硬著頭皮勉強迎戰，而維甘軍往往趁著聯邦軍焦頭爛額地戰斗時派出太空梭以自殺式襲擊手段攻擊殖民衛星核心。一些艦長被迫秘密聯絡艾納斯中將，懇請第一艦隊司令明智地考慮在這場戰斗中的取舍。
當然，第一艦隊的聯邦軍官兵們並非貪生怕死之徒。他們在和維甘軍MS部隊的戰斗中成功地摧毀了不少敵機，並憑著過人的軍事技能多次擊中剛剛解除隱形的敵艦、摧毀了數艘維甘軍宇宙戰艦和運輸飛船。此外，第四艦隊和第八艦隊也為第一艦隊牽制了一部分敵軍，而且兵力遠遠不如聯邦軍的維甘軍很可能拿不出更多的部隊來攻擊撤退途中的第一艦隊——然而，誰也說不清維甘軍還會在撤離途中拿出什麼手段對付聯邦軍，真正令眾人恐懼的並非已知的敵人而是潛藏在整個月球戰區的風險。
甩掉敵人並快速撤回月球背面，听上去不太可行。拋下L2殖民衛星群居民們逃命，更是會讓聯邦軍的聲譽一落千丈。每時每刻都在被新的損失困擾的艾納斯中將面對著手下艦長們焦慮的請求，回應以模稜兩可的指示。【確保L2殖民衛星群居民安全撤離並盡全力殲滅來犯之敵】，這就是他對戰況的全部態度。
“這些人不會接受自己的誘餌身份。”返回艦橋的羅根在心里為L2殖民衛星群居民默哀了兩秒，他自己倒是不怎麼在意，但麥克尼爾就不一定了，“另外，我並不確定敵人會……這麼專注于屠殺我們的同胞。”
“換句話講，如果敵人真的在乎殺死地球人勝過其他一切軍事目標，我們就可以借此設下陷阱。”艾納斯中將冷笑著說，敵人無非認為身為第一艦隊司令的他會為了保存實力而直接拋下平民逃命又或者是在進退兩難之中無法制定有效戰術，但這些擔心根本是多余的。“沒錯，過高的傷亡會影響到公眾輿論和我們的士氣，前提是公眾知道有這回事。此外，只要宣傳得當，慘重的傷亡不僅不會動搖公民的信念，反而有可能讓他們更加團結一致。”
以L2殖民衛星群的平民為誘餌吸引更多被殺戮沖動吞噬的維甘軍來攻擊第一艦隊，從而實施大規模殲滅戰、重創維甘軍主力，稱得上解除月球圈危機的有效手段。唯一需要在乎的也許只剩下第四艦隊和第八艦隊擺脫各自困境、支援戰場的時機，但艾納斯中將的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被意料之外的緊急報告打斷了。位于艦隊當前行進方向最前沿的幾名艦長匯報說，有MS駕駛員自稱看到了許多幻象，那些幻象不僅嚴重困擾著前線的戰斗人員，甚至還會主動發起偵察設備無從識破的攻擊。
艾納斯中將听得一頭霧水，他本能地想到了參加L3殖民衛星群殘骸探索工作的麥克尼爾等人，當時麥克尼爾一行人在事後的報告中選擇性地描述了那些幻象，而且艾納斯中將名下的醫療研究設施也對此相當重視。然而，理論上只有使用過XRounder能力增幅頭盔的人才會看到這些幻象，而第一艦隊的MS駕駛員並沒有普遍配備這種有可能導致使用者在戰場上精神失常的危險裝備。不緊不慢地讓手下船員去調查人員信息的艾納斯中將隨後得知，那些報告稱自己看到了幻象的MS駕駛員此前並未有使用XRounder能力增幅頭盔的經歷。
至少在官方記錄中沒有。
“聯系第19特遣編隊。”反應相當迅速的艾納斯中將打算直接找麥克尼爾等人問個究竟，“他們一定清楚這種活見鬼的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將軍，有另一支艦隊正在向我軍靠近。他們自稱屬于艾烏巴並特地前來支援我軍，我們正在就此和拉克特•埃法梅（Ract&nel）爵士溝通、確認其真實身份。”剛出門就再次返回艦橋的羅根帶給了艾納斯中將一個完全出乎意料的消息，“該艦隊由5艘不同型號的改裝宇宙戰艦組成，目前航行路線垂直于我方航線。”
“終于想起來要在世人面前證明擁兵自重的意義了？”艾納斯中將一面同意暫時接納這支艦隊為友軍，一面悄悄告訴羅根做好隨時與其開戰的準備，“給他們些機會也無妨，這群跟扎拉姆的殘余武裝花了一百多年時間內斗的家伙馬上就會顏面盡失的。他們會後悔自己妄圖承擔無法承擔的責任和義務。”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