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胸口猛烈地起伏,他在心中進行了一番天人交戰。雖然陳勝與吳廣在私下密謀許久,尋得時機一定要誅殺眼前的秦國校尉,可是事到眼前,顧慮甚多的陳勝有些慫了。
“校...校尉,小的...”
還沒等陳勝說完,他只覺得自己的手臂仿佛淪為提線木偶,不受控制地抓住了秦國校尉持劍的手。
“噗呲!”
不知陳勝哪來的力氣,他的手向上一推就將校尉的劍推離了自己的脖頸,而後再向前一推,劍刃徑直朝著校尉的脖子劃去。
不是太鋒利的劍卻一下子就將校尉的頭顱整齊砍下,原本要四面噴濺的鮮血在雨水的澆灌下迅速向下流淌,一具無頭尸體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陳將軍威武!陳將軍將暴秦校尉誅殺了!”
一瞬間,林子內一片寂靜,就連呼呼向下滴落的雨水在這一刻仿佛都成功對抗住了重力,懸停在空中。
在短暫的呆滯過後,所有戍卒都舉手歡呼,他們從未想到有人竟然做了他們想做了無數次但沒有一次付諸實際的事,而這人,就是他們這段時間來頗為信服的屯長,陳勝!
“陳將軍威武!陳將軍將暴秦校尉誅殺了!”
“陳將軍威武!陳將軍將暴秦校尉誅殺了!”
所有人都在興奮地高聲歡呼,他們已經被臨近死亡的壓迫太久了,許久來積壓的怨氣、怒氣、窩囊氣在這一刻全部釋放。
在戍卒們爭相慶祝的時候,陳勝身旁一個不起眼的人物悄悄地隱去身影,吳廣似有察覺,但因為雨水太大,將他的視線變得極為模糊,一時間只認為是自己眼花了。
正當吳廣也興奮地想要慶祝的時候,卻看到拉低了帽子想要混入人群的另一名秦國押送官。
“狗賊休走!”
吳廣提起校尉的劍來就狂奔而去,那名秦國押送官撒腿便跑,卻腳下一滑跌入水坑之中。
“噗呲...”
吳廣一劍扎入秦國押送官的後心,後者想要張開嘴說些什麼,卻是灌入了許多雨水。咕嚕幾聲之後,再也沒了動靜。
“萬歲!萬歲!萬歲!”
“陳將軍!吳將軍威武!”
在眾人興奮地呼喊中,只有陳勝吳廣略帶驚慌地相互對視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棵參天巨樹下,張平狼狽地甩干身上的水跡,解除了百變皮帶來的易容效果。
在遁地無形的輔助下,張平完成了悄無聲息完成助攻的舉動,而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他本以為事情一定會按照歷史的原有軌跡發展,他也樂得不做過多的推動,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歷史改變。可是在關鍵時刻陳勝竟然慫了!這可真是叔叔能忍嬸嬸忍不了!
听到這邊的動靜,扶甦與蒙恬上前為張平脫去已經濕透了的衣服,蒙毅問道,“賢佷,你的計劃進行的如何?”
“已經開始了,過會我再去添一把火,想必燎原之火很快就要燃起來了。”
扶甦仍是低頭不語,眉宇間卻再也沒了當初的那份堅定。
“吳老弟,我們應該怎麼辦呀...”
一名三十余歲的青年人在篝火旁背著手來回踱步。
在暴雨初歇後,陳勝與吳廣便下令讓所有人就地休息,共同商量計策。
只是戍卒隊伍中多是貧農出生,連字都不識一個,更不要說什麼見識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了許久,听得原本就彷徨的陳勝更加心涼,這九百人中就挑不出一個有常人之能的人。
“老黃,你來說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陳勝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好矮子里面拔將軍,點出眾人中唯一有一點見識的黃姓中年。
黃姓中年剛剛還抬起頭來迷茫地看著喊他名字的陳勝,下一刻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澄澈,甚至多了一絲陰冷。
“陳將軍,我老黃認為當下我們就要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反了!就算是您沒殺那校尉大人,我們也一定趕不到漁陽,那時候等著我們的,除了死也沒有什麼別的結果了。既然伸頭是一道縮頭也是一刀,干脆!我們直接掄起刀來砍他丫的!”
听到這振聾發聵的話語,陳勝吳廣瞪圓了眼楮看著眼前的老黃,他們仿佛從不認識這人一般,上下不斷地掃視打量,用了許久才將他的話全部消化。
“黃老哥你是說...”
“我是說秦國這些士兵也好,將軍也好,哪個不是肉長的,他們能殺咱們,咱們憑啥不能殺他們?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陳勝突然一個機靈,天地間好似有道莫名的氣息從他天靈蓋百會穴直沖而下,到最後就連他的腳指頭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好一個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吳廣站起身來親切地握住老黃的手,情緒激動地說道,“黃老哥,是我吳廣以前有眼不識泰山,竟然不知您竟然是如此大才!”
老黃想將手抽出,卻發現吳廣的力氣不小,饒是他嘗試了三次都沒能成功。
“我老黃就是早年間見過我們郡的大官講學,听過幾句,說不得什麼才。”
“誒!黃老哥就不要在謙虛了,老哥的遠見卓識已經遠超我等,日後還要拜托老哥,哦不,拜托先生多多指點!”
陳勝也上前雙手抱住老黃的肩膀,親熱地說道。
“嗨!二位大人可羞煞我老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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