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無分文，只有在火車站瞎轉
幾日下來，肚子餓得不行，就拿出箱子里的衣物，有些衣物還是蠻好的，擺在地上賤
原本想湊夠回尼西鄉的車資，沒料到只賣了一碗面錢，還說是極度可憐我才買下
我沿著火車道往前走，發現隔離牆有一個
洞口用一些木條隨意攔了一下，撥撥就能爬進
我走了過去，拿開那些木條，把頭伸進去看了
遠處停著一列黑不溜秋的運煤
當時就想︰要是爬上運煤火車，躲在里面不出來，不就自自然然跟到煤廠了嗎？不就可以挖礦掙錢嗎？
土里最值錢的莫過于黃金，石油，古董……煤炭！
我縮回身子，把蛇皮口袋頂進
為了填肚子，我把那口大黑皮箱賣了，在路邊撿了一個蛇皮口袋裝衣服褲
當身體爬進二分之一處時，一只腳踩在我的背上，如有千
我如一條要死不活的黑蛇慢慢扭過頭，張大了嘴，疼得不行！
侮辱和眼淚在眼窩里旋轉，哀求！
一個中年男子對我吼道︰
“你個龜兒子想搞啥子？”
“想坐火”
“坐你先人板板，沒看到這是卸貨場嗎？”
“就是想爬貨車”
“喲，你還來勁了是不？”
那個中年男子見我說話還算誠實，就把腳縮回
我爬進去站在那個人面前看了看
中等個子，不胖不瘦，掄拳頭絕不是我的對
但是此刻論地盤兒和社會地位，我認慫！
不是好吃懶做身無分文，而是不幸遭遇讓我不敢抬頭挺
一無所有一身輕，沒什麼好顧忌，但是我想活著回到省
“兄弟，我也是被逼無奈的，身上的錢財全被偷光了，走投無”
“你走投無路也不能見洞就鑽見牆就翻呀！”
中年男子說話的時候始終盯著我手上的蛇皮口
因為那時候那些在外面打工發了財的人，總是拎著蛇皮口袋裝黃金和鈔票，非常低
提著蛇皮口袋裝孫子，一來不惹眼，防賊防盜，二來防婆娘！
為啥要防婆娘呢？
有些婦女在男人外出打工期間，難不住寂寞，跟著衙門里那些干部和有錢人亂搞！
拎著蛇皮口袋還要打臉那些曾經欺負他們的
那個中年男子指著我手里的蛇皮口袋說︰
“易燃易爆危險物品不能帶進車”
我感到有希望，心里歡喜，快速打開蛇皮口袋配合那個中年男子檢
他擺擺手，做出了一個不必要的手勢！
迅速轉身離開，生怕口袋里有炸物威脅到他高貴的生命！
但是他心里並不舒服，背著我站定︰那家伙這麼積極配合，想必蛇皮口袋里有黃金，石油，古董，煤炭，鈔票…
掙到錢的人都是聰明人，蛇皮口袋裝飾內斂！
越是主動配合越說明有問題！
中年男子慢慢轉過身，一動不動地說︰
“有些人出門啥都敢”
我本來目送好人離開之後才去爬火運煤見他轉身問話，趕緊拉開蛇皮口袋︰
“就幾件破衣爛”
“為了站里安全，怕出意外事故，”他走到我面前，搖晃著身體看著我︰“還是要檢查一”
他一邊伸出手，一邊說，“為了鐵道安全，為了人民財產不受損失，為了對得起我這個便于鐵警指責，我還必須檢”
我沒有多想，順手把蛇皮口袋遞過
中年男子牽起袋口往里面看了看，就像看小媳婦遮住胸
看過之後，他抬起頭看著我沒說
我以為他發現了什麼，趕緊解釋說︰
“里面除了兩件破不拉幾的衣服褲子外，真沒別的東”
于是指著蛇皮口袋說，“倒出來一目了然！”
中年男子卻不這樣認為，他好像看到了黃金，石油，古董，煤炭和鈔票，心里微微一
但臉上卻表現得無比寡淡，他將蛇皮口袋迅速收緊，就像抓住瓶
他一只手攥著蛇皮口袋，一只手指著前面一座矮平房︰
“你看到沒有？”
我順著他手指方向望去，趕緊配合地點頭︰
“看到了，看到”
其實我啥也沒有看到，更不理解中年男子是什麼意思，而是討好地打哈哈罷
“我領導在那里面辦公，我要把蛇皮口袋拿過去給他看！”
“可以！”
“他說這東西帶得，你就帶得，他要說帶不得，那就對不起”
“只要讓我爬火車離開，不帶就是”
“我們要你的東西干啥？”
中年男子擺出一副極其可貴的職業形象指著那個洞口︰
“只要不能帶，從那里爬進來的就原路爬出”
“真的沒有易燃易爆危險”
我一邊說一邊伸手來拿口袋︰
“我倒出東西給你看，一件一件擺在地上過目一遍，行不？”
“不行！”
中年男子把蛇皮口袋躲在身後︰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我望著破破爛爛的貨車停車場︰
“車”
“這是車站嗎？”
不是車站是什麼？我搖搖
“這是交通大動脈！”中年男子抬高聲音說道︰
“運送戰備物資的要塞知道嗎？”
我趕緊配符合道︰“知道了！”
“出了事是要掉腦袋”
我雖然無知老實，但也念過書，去過省市，在貓山和牛山斗智斗勇，也算有見識的
心里雖然沒有被中年男子三言兩語嚇到，但是處境讓我底下
這是啥交通大動脈軍事要道？這明明就是卸煤！
他似乎看到了我的心思，于是說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交通大動脈會寫交通大動脈？”
“越是軍事重地越不起眼！”
“都被你我看出來了還是大動脈要塞了？”
我站在那里木木的︰“壞人臉上寫壞人了？光鮮亮麗外表下面拉出來的都是”
中年男子見我發杵，于是指著腳下說道︰
“你就站在這兒別動，我去去就”
說著轉身要
我伸出手說，“我那兩件破衣服有啥能不能帶的？只要你能讓我爬列火車離開，不要了…”
他回頭看著我！
我指著運煤車說，“蛇皮口袋我不要”
中年男子臉上的表情又嚴肅起
“你說話咋就不講究呢？說得我們還稀罕你這破玩意兒似的？”
說著他把蛇皮口袋往地上一扔，指著洞口說︰
“拿著滾出去！”
我見對方動氣了，肯定是意會錯了意思，趕緊賠禮道歉解釋︰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
“你是那個意思？”
“我只想離開這個沒有發展的城”
他指指點點地說︰
“你這個人好沒良心，土地生了你養了你，你不說聲謝謝也就罷了，反倒要火急火燎離開，責怪它貧窮，你倒說說看它是哪里錯了？”
就在這時候，身後傳來聲音，“趕緊離開！”
我回頭看去，只見遠處走來兩個穿著鐵道工服的
他們見鐵軌上有人並不追，而是揮舞手里的電筒，像通風報信的內鬼一樣示意︰
“危險！”
“危險你爹那麻花兒，”我心里這麼想，但並沒有在中年男子面前出
當我回頭再看那中年男子時，他拎著蛇皮口袋跑到運煤車對面去，隱沒
我這才想起昨天賤賣衣服皮箱的時候，怕別人看見手腕上有塊表，引起人們對他的猜測，就把表脫下來藏在蛇皮口袋
那塊表是夕陽在尼西鄉落腳定居下來以後，覺得逃亡的日子結束了，開始嶄新的生活，親自下縣城買了這塊表送給
一來感謝救命之恩，二來感謝一路相陪，再就是老牛吃嫩草繼續搭伙過日子，等她把肚子里的娃娃生下
“我，”
我指著運煤車“我”了半天，這才吐出“我五百多塊的手表
中年男子早已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