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出租車公司的調度中心里，電子屏上不斷刷新著車輛的實時位置，綠色的光點在地圖上密密麻麻分布，卻沒有一個能與王帥要找的“線索”對應。他坐在調度室的長椅上，手里攥著陳剛最後一單的接單記錄，旁邊的隊員小張正對著電腦，逐行核查近一個月與“郊區廢棄工廠”相關的出租車定單——按照案情分析會的部署，王帥帶隊負責排查出租車公司，看是否有司機見過陳剛或可疑的黑色 SUV，同時追溯 5萬元“幽靈賬戶”的資金流向。
“王隊，查了三個小時，近一個月內，以‘郊區廢棄工廠’為目的地的出租車訂單只有 7筆，”小張揉著發酸的眼楮，指著屏幕上的記錄，“其中 5筆是附近村民的日常出行，2筆是拾荒者去工廠撿廢品，司機都能提供明確的乘客信息，且與陳剛的案件時間線不重合，沒有發現可疑情況。”
王帥接過訂單記錄，逐一看完後眉頭皺了起來︰“有沒有司機反映過，近期在和平路或工廠周邊，看到過車尾燈破損、後保險杠有劃痕的黑色 SUV？或者搭載過穿黑色夾克、戴鴨舌帽的可疑男子？”調度中心的負責人老周搖了搖頭︰“我們問了二十多個常跑和平路線路的司機，只有三個司機說見過黑色 SUV，但都沒注意車尾燈和保險杠的特征，也沒搭載過符合描述的男子——現在跑夜班的司機都很謹慎，遇到可疑乘客會主動避開。”
為了進一步排查，王帥帶著隊員來到出租車公司的停車場，對停放在此的 100多輛出租車進行逐一檢查。“重點看有沒有與黑色 SUV發生過剮蹭的車輛，或者車身沾有褐色泥土的，”王帥拿著放大鏡，仔細查看每輛車的保險杠和車身，“如果嫌疑人的 SUV在行駛過程中與出租車剮蹭，可能會留下油漆碎屑或痕跡。”
隊員小李在一輛夜班出租車的後保險杠上，發現了一處新鮮的劃痕︰“王隊，這里有劃痕，像是與其他車輛剮蹭形成的！”王帥立刻上前查看，卻發現劃痕邊緣的油漆是出租車的綠色，與黑色 SUV的油漆顏色不符，且司機解釋說︰“這是昨天在路口被一輛電動車蹭的，已經報過保險了。”經過核實，司機的說法屬實，排除了與案件的關聯。
下午 2點，王帥帶著隊員轉戰銀行，重點追溯 5萬元“幽靈賬戶”的資金流向。在銀行風控部門的協助下，他們調取了該賬戶的開戶信息和交易記錄——賬戶開戶時間為 8月 10日，開戶人信息為偽造的“李軍”，身份證號碼無效，開戶時預留的手機號是未實名的虛擬號碼，僅在 8月 15日有過兩筆交易︰上午 10點轉入 5萬元，下午 5點半被全部提現，提現地點為和平路的 ATM機。
“這是典型的‘幽靈賬戶’，專門用于非法交易，”銀行風控專員小趙解釋道，“轉入的 5萬元來自另一個匿名賬戶，該賬戶同樣是偽造信息開戶，資金源頭無法追溯；提現的 ATM機位于和平路一家便利店門口，監控壞了快一個月，無法拍到提現人的樣貌。”
王帥讓隊員調取便利店周邊的市政監控，希望能拍到提現人的身影。“8月 15日下午 5點半，正是下班高峰期，便利店門口人流量很大，”隊員小王指著監控畫面，“我們逐幀查看了半小時的監控，只看到一個穿深色衣服的人走進便利店，10分鐘後離開，但由于距離太遠，無法看清面部特征和體型，也無法確認是否就是提現人。”
為了找到更多線索，王帥又排查了該“幽靈賬戶”的開戶銀行——一家位于老城區的小型支行。“開戶當天，辦理業務的櫃員回憶說，開戶人戴著口罩和鴨舌帽，說話聲音很低，刻意壓低了帽檐，”支行行長回憶道，“當時櫃員覺得有些可疑，但開戶人提供了‘完整’的資料，且賬戶只存不貸，符合開戶規定，就給辦理了業務，沒有留下其他記錄。”
傍晚 6點，王帥帶著隊員返回刑偵支隊，手里的調查記錄與楊林的勘查結果如出一轍——沒有任何關鍵線索。“出租車公司這邊，未發現與陳剛案件相關的訂單或可疑人員；銀行這邊，‘幽靈賬戶’的資金源頭和提現人身份無法確認，”王帥坐在會議室里，語氣里帶著疲憊，“嫌疑人的反偵察意識太強了，開戶用假信息，提現選無監控的 ATM機，連出租車都避開了，根本不留下任何痕跡。”
陸川看著王帥提交的調查報告，沉默了片刻︰“不怪你們，嫌疑人顯然是有備而來，提前做好了規避調查的準備。”他指著報告上的“虛擬號碼”，“雖然賬戶和出租車的線索斷了，但虛擬號碼的線索還沒查透——技術科能不能通過基站信號，追蹤到該號碼的使用軌跡？”
技術科的老張搖了搖頭︰“該虛擬號碼僅在開戶時和 8月 15日下午 5點，與‘幽靈賬戶’預留的手機號有過一次短暫通話，通話時長 1分鐘，基站定位在和平路附近，但之後就再也沒有信號，推測是被嫌疑人丟棄了，無法追蹤更多軌跡。”
會議室里的氣氛再次變得凝重。張輝嘆了口氣︰“現在工廠、出租車公司、銀行三條線索都斷了，只剩下紅色防銹漆的購買者還沒排查，要是這條線索再沒突破，案件就真的陷入僵局了。”王帥點頭附和︰“是啊，陳剛的手機和車至今沒找到，嫌疑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一點蹤跡都沒有。”
陸川卻沒有氣餒，他看著牆上的案情分析圖︰“線索斷了，說明我們的調查方向可能需要調整。既然嫌疑人刻意規避傳統的交通和金融渠道，那我們就從非傳統渠道入手——比如黑市交易、廢品回收站，或者陳剛的滴滴司機社交圈，看能不能找到其他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