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咬著嘴唇,不說話。
自古男婚女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李承山心中還是極其看重自家女兒的想法:“這是你的婚事,雖說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可是爹爹也想听听你作何感想。”
長生想了想,手語道:“他們為什麼選我?不選妹妹?我的耳朵听不見,也不能說話……賀蘭家不會嫌棄我嗎?”
李承山點頭:“自然是因為長生你漂亮又懂事,你賀蘭伯伯和賀蘭伯母喜歡你呀。”
“這世間上每個人都不完美,你雖不能說不能听,但你善良孝順,又聰明懂事……你書讀得好,若是個男子,都可以去參加科舉。你還通醫理,會炮制藥材,刺繡女工無一不精,廚藝比玉嫂都好。你會的這些,寧兒都不會,只比你多了雙耳朵,說話也甜一些……你為什麼覺得,你賀蘭伯伯會選你妹妹而不選你?”
長生听見這些話,忍不住心生感激。
李承山摸了摸長生的發頂:“今天這事,我沒跟你商量,就直接答應你賀蘭伯伯了,是因為爹爹覺得這是一門好親事。”
李承山又語重心長的說:“爹爹知道你的好,但其他人未必知道,這世上的人,大多還是淺薄的,爹爹不放心把你交到一個不懂得欣賞你的家庭。”
長生低著默默听著。
李承山摸了摸她的小臉,笑道:“你賀蘭伯伯是看著你長大的,賀蘭伯母也是好相處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們都喜歡你,不是因為可憐你,也不是因為爹爹的緣故,是真心喜歡你,才來求親的,這一點很重要。”
長生愣
愣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心里暖暖的。
李承山循循善誘:“賀蘭家那孩子,品性也不錯。你不記得他了嗎?小時候你們見過面的,他大你五歲,這些年一直在外求學,學問是很好的,听說還懂武藝。”
長生搖了搖頭,小時候的記憶已經久遠,她腦海里尋不到賀蘭公子的任何蛛絲馬跡。
李承山:“爹爹還是有私心的,希望你能嫁的近一點,爹爹能經常看到你。但是如果你不願意,爹爹可以去和賀蘭家說,所以你怎麼想的,你告訴爹爹,不要怕。”
長生想了想,紅著臉打手語的動作都慢了些:“女兒都听爹爹的。”
清晨,第一縷灑了下來,院落的老桃樹上的桃花敗了又開,地面上的花瓣化作粉色的薄毯,一直蔓延到院落的小路上。
庭院里桃樹邊上立著幾個遮光曬晾架,晾架上放著中藥。
忽然一只貓跳過草藥架,藥架上的藥倒掉,藥材全部混在一起。
長生走了出來見狀也不惱怒,看著地上散落的藥材,眉毛微微皺,地上散落的藥材外觀極其相似。
而且這兩味藥材因為相隔較近,相接的部分已經混淆難辨。
長生拾起一片曬干的草藥,用鼻子聞了聞,微微一笑,放于左側的中藥里,又拿起一片聞了聞,放在右邊中藥里,分辨藥材的事情她做了十余載,早已經游刃有余。
李承山手持醫書,邊走邊看,忽然看見長生在分辨藥材,微微一愣,將醫書隨手一卷,好奇的走上前去。
他看著長生精準無錯的挑揀中藥,先是詫異,而後贊賞的點頭
。
長生終于挑完中藥,心滿意足的看著藥架,笑呵呵的轉身準備離開,卻看到站在身後的李承山,不由得嚇了一跳。
長生手語:“爹,你什麼時候來的?”
李承山寵溺的笑:“你這丫頭,在自家還有什麼怕的,爹看你分藥可有一會了……嗯,分的不錯,快跟爹說說,長生是如何將這兩種藥材區分開來的?”
“這兩種藥材相像,連許多藥房先生,都不如咱家長生分的清楚呢。”
長生知道了自家爹爹是在表揚自己,微微一笑後,後面又開始比手語:“樣子是很相像,但是仔細看還有區別的。而且我手里的這個微微發苦,爹爹手里的卻有酸味,所以女兒看一看,聞一聞也就知道了。”
李承山十分意外,決定考一考長生,隨手拾起藥架上的一味藥材:“嗯……沒錯,那長生知道這是什麼嗎?”
長生看了片刻,而後微微皺眉,湊上前一聞頓時眉開眼笑的比劃:“爹爹,是陳皮!”
李承山又拾起另一種中藥:“你看這個,它叫魚腥草,是一種很常見的藥材,味辛而性寒涼,歸肺經。”
長生好奇的湊上來聞了聞,放在嘴里嚼了嚼,頓時一臉嫌棄的伸出舌頭,一副作嘔的樣。
李承山開懷大笑:“長生可別小瞧這魚腥草,它能清熱解毒、消腫療瘡、清熱止痢,好處頗多。像這等不起眼的草藥,咱家附近的山上還有很多,都是老祖宗留給咱們的瑰味辛而性寒涼,歸肺經。”
听到這里,長生受教,懂事的點點頭後,便仔細地觀察起各種藥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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