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蓋等人都是一驚,劉唐抄起一把刀來道︰“果然那賈瑞說得不錯,這叫宋江的不就來了麼!
定然是先來穩住咱們的。晁天王,吳學究,還等什麼?且等我把那廝拿了來打著問他!”
說著便要往外頭去。
吳用忙攔住了︰“劉唐兄弟切莫沖動。”
又問莊客道︰“宋江帶了多少人來?”
莊客道︰“只一人一馬,說有要緊事急見保正。”
吳用想了一回說道︰“劉唐,你先往後頭去避一避,我和天王听听他到底要說些什麼話!”
劉唐只得往後頭去了。
吳用並未曾見過宋江,便偷偷留了個心思,自己先不在宋江跟前露面,因說道︰“天王你且請宋押司進來說話,我只在耳房里偷听。”
晁蓋不疑有他,出去迎宋江。
進了廳內,晁蓋問道︰“宋押司為何來得如此慌張?”
宋江道︰“哥哥不知,兄弟是心腹弟兄,我舍著條性命來救你。
如今黃泥岡事發了!白勝已自拿在濟州大牢里了,供出你等六人。
濟州府差一個何緝捕,帶領若干人,奉著太師府鈞帖並本州文字來捉你等七人,以你為首。
天幸撞在我手里!我只推說知縣睡著,且教何觀察在縣對門茶坊里等我,以此飛馬而來報你。
哥哥,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若不快走時,更待甚麼!
我回去引他當廳下了公文,知縣不移時便差人連夜下來。
你們不可耽擱,倘有些疏失,如之奈何?休怨小弟不來救你。”
晁蓋裝作大吃一驚︰“有這等事?賢弟大恩難報!”
宋江到︰“哥哥,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只顧收拾了快走,耽誤不得。
我還要回縣衙去同何濤說話,若時間長了恐生變故。”
說罷拱拱手便去了。
吳用便從里頭轉出來,又將公孫勝劉唐兩個叫來說了一回。
晁蓋道︰“這便如何是好?”
吳用道︰“兩人說得一般無二,想來不會有差了,賈瑞說宋江會先來穩住咱們,不一時便有官兵趕到,也要寧可信了
如今也不用再多商議,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晁蓋道︰“卻往哪里去才能躲得開官兵?”
吳用早已想好了退身之路,因說道︰“我已想好,咱們只把貴重物品收拾了幾擔,往碣石村去。”
晁蓋道︰“阮氏兄弟不過是打魚人,哪里安置得我們這許多人?”
吳用跌足道︰“怎麼?晁大哥還想把你莊上的莊客都帶了去麼?那怕是真走不脫了!
只問問願意走的便跟著走,不願意走的給他們些金銀錢帛打發散了便是了。
碣石村那里,坐了船往北去便是水泊梁山,如今山寨頭領是個叫白衣秀士王倫的,手下幾百兄弟,好不興旺,連官府都拿他沒辦法,咱們便投了他去!”
晁蓋道︰“我也想過這條路,只恐他不肯收留。”
吳用道︰“我們劫取了這點金銀,都給了他便算入伙了。”
晁蓋嘆了口氣道︰“也只好如此!你們幾個先往碣石村去,我將莊子略處置一二便去碣石村與你們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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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賈瑞先一步回到鄆城縣,往縣衙門口去,見何濤仍在那里等,便裝作無事的進了茶肆吃茶。
坐了一會兒,卻見朱ほ從里頭走了出來,賈瑞忙招呼道︰“朱都頭!哪里去?進來吃杯茶麼?”
朱ほ見是賈瑞便笑著進來道︰“怎的賢弟獨自在此吃茶?”
賈瑞道︰“正要吃杯茶,再去招呼幾位哥哥晚上吃酒,不想就踫見你了。宋江哥哥何在?”
朱ほ道︰“沒見他,我方才只跟著知縣相公身邊听差。”
何濤听了站起身來說道︰“這位朱都頭,敢問知縣老爺此刻在衙門里嗎?”
朱ほ一愣,問道︰“你是?”
何濤道︰“我是濟州府緝捕使臣何濤,特來找知縣相公有些緊急公務。”
朱ほ听了不敢怠慢,忙說道︰“上差何不早說?塊里邊請。賢弟,你且稍作片刻,我去去就來。”
賈瑞忙說道︰“哥哥公務要緊,不必理會我。”
朱ほ帶何濤進了衙門見到知縣時文彬,何濤拿出濟州府文書,又將抓捕嫌犯晁蓋等事說了一回。
時文彬听了大驚,說道︰“這是太師府差派下來的勾當,又是如此大案,馬虎不得,快講雷橫叫來說話!”
朱ほ雷橫兩個同晁蓋關系都要好,听了這話不禁心中著急。
朱ほ權衡再三,說道︰“大人,小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時文彬道︰“朱都頭但說無妨。”
朱ほ道︰“那晁蓋是東溪村的保正,我也認得。此人到有一身好本事,如今又勾結匪類做下這等大案,想來其他幾個也身手不凡。
他莊上莊客也多,咱們縣里的官兵不過百余人,若是這麼青天白日的殺將過去,一則恐打草驚蛇,抓不到人反使其走脫了,二則若真交起手來,恐討不到便宜。
小人以為還應趁著夜色帶了人去,打他個出其不意,把握反而更大些個。”
雷橫本也有找機會放了晁蓋之意,听了朱ほ這話正中下懷,若是黑燈瞎火的,悄悄放走了晁蓋也好掩蓋,因說道︰“朱都頭所言不差,東溪村的莊客平日里都愛舞刀弄槍,倒也不敢大意。”
時文彬又看向何濤問道︰“何使臣以為如何?”
何濤道︰“自然是兩位都頭更熟悉情況,就依兩位都頭所說去辦吧。”
時文彬便讓雷橫朱ほ兩人去集結土兵馬步弓手,只等天色一黑便去東溪村捉拿晁蓋。
朱ほ出了縣衙,卻先往茶肆里來,見了賈瑞低聲道︰“賢弟,你也同東溪村的晁保正相熟,如今勞煩你去給他送個信,就說他的事發了,官府只等天一黑便要派兵去拿他,讓他趕快抽身,要緊要緊!”
賈瑞裝傻道︰“晁大哥做了什麼事?”
朱ほ道︰“兄弟不要多問,去傳話要緊,回來再與你細說!”
賈瑞答應一聲,又往東溪村去了,同時心里感嘆,到底朱ほ也是個重情義的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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