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陡然陷入靜默, 一時誰也沒有說話。
乙骨憂太背後狂冒冷汗,他剛才說錯了什麼了嗎?為什麼這種反應?
雖然他還沒見過虎杖悠仁, 但听同學們說過他的特征, 而且薰也說過虎杖同學應該是和真嗣一起來到了這個世界……難道他認錯人了?
乙骨憂太再次打量眼前的粉發少年,對方身上穿著的,確實是咒高的校服, 面前抱著一只不知怎麼帶進醫院的企鵝……
……嗯?
乙骨憂太遲疑地看向那只眼神睥睨的企鵝,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 企鵝嘴巴一張,發出大爺般的嗓音︰“呵,你們咒術師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呃……”乙骨憂太神情恍惚地看著企鵝,所以它到底是什麼?
虎杖悠仁眨眨眼楮,被宿儺企鵝這麼一說,他確認了, 這個白衣少年確實是咒高的學生。虎杖悠仁神情恍惚地看向乙骨憂太, 這種仿佛真嗣前輩的同位體的感覺,讓他想到一個人。
“莫非……是乙骨前輩嗎?”虎杖悠仁問。
同樣穿白色校服的咒高學生, 以及這種和真嗣前輩相似的程度……沒錯了,他一定是伏黑說過的乙骨前輩!
乙骨憂太點點頭, 松了口氣︰“是我……太好了, 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虎杖同學。”
虎杖悠仁高興地笑起來︰“真是太巧了!之前听大家說乙骨前輩在國外, 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
“大家都很擔心虎杖同學。”乙骨憂太笑了笑,伏黑他們因為虎杖悠仁被兩面宿儺壓制意識很著急,現在看來, 倒不用擔心了, “薰拜托我來這里治療一個叫做鈴原的少女, 是虎杖同學認識的人嗎?”
“啊, 我是陪相田來的啦。”虎杖悠仁猛地想起自己竟然把一起來的小伙伴遺忘了,連忙為兩人介紹。
乙骨憂太對他身邊的少年點點頭︰“你好,我叫乙骨憂太。”
相田劍介神情恍惚地看著他,沒有回應。他覺得一定是哪里出了什麼問題,明明真嗣不在這里,為什麼總覺得能听到真嗣的聲音呢?
“呃、有什麼問題嗎?”乙骨憂太有些尷尬地撓撓臉。
“沒、沒什麼。”相田劍介緩緩搖頭,“你好……”
虎杖悠仁一看相田劍介的表情,就明白了他在糾結什麼,畢竟乙骨前輩和真嗣前輩確實很像。
他過來人似地拍了拍相田劍介的肩膀︰“我們還是先進去吧?”
“啊、抱歉。”相田劍介整理好心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剛剛只是太震驚了。”
現在重要的是先治好冬二的妹妹,說實話相田劍介對這件事心里沒底,那天的最後,冬二決定放棄成為適格者,渚薰說會讓他的同伴幫忙治好他的妹妹,幾人約定了今天的時間。
為了以防萬一,他特意叫上虎杖,沒想到兩人竟是認識的,而且還是虎杖的前輩……相田劍介沉思,這中間似乎有些過于巧合了?
“你們也太慢了吧……”听到幾人進來的動靜,鈴原冬二抬頭看向他們,然後在看到某個身影時卡殼,“……真嗣?”
乙骨憂太無奈地摸了摸鼻子︰“你好,鈴原同學,我叫乙骨憂太,是受渚薰的委托來為你的妹妹治療。”
“哦……啊?”鈴原冬二先是點頭,隨即震驚,“就你嗎?”
不怪他這種反應,妹妹在病床上躺了這麼久,醫生都沒辦法。渚薰說幫忙後,鈴原冬二還以為是什麼專家團隊,結果就一個看起來比他們大不了多少的少年?他甚至沒帶任何醫療工具!
“是的,就是我。”乙骨憂太也不惱,他很理解鈴原擔心妹妹的心情,于是對幾人點點頭,打算盡快解決。
鈴原冬二抱著手站到一邊,心想要是這家伙敢做什麼奇怪的事,哪怕他長著酷似真嗣的臉他也不會手軟的!
只見乙骨憂太走到病床邊,看了一眼臉上毫無血色的女孩,右手抬起懸在她的額頭,靜靜站了一會兒,然後收起手,對他們微笑︰“好了。”
……好了?
“喂!你搞什麼?逗我們玩是吧……”鈴原冬二生氣地上去揪住他的衣襟。
“……哥哥?”
病床上傳來有些沙啞的聲音,鈴原冬二動作一頓,緩緩轉頭,看見正試圖坐起來的妹妹,昏迷許久的少女突然醒了過來,像往常一樣對他微笑。
鈴原冬二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楮,連忙過去扶著她︰“小櫻!你感覺怎麼樣?”
鈴原櫻茫然地看著周圍︰“我沒事……這里是哪里?”
“太好了、太好了!”鈴原冬二語無倫次道。
他顧不上其它,連忙叫來醫生給妹妹檢查,得到的結論是她確實奇跡般地痊愈了 。
“那個……對不起,剛才是我沖動了。”接受完檢查的鈴原櫻又繼續睡了,幾人換了個地方說話,鈴原冬二爽快地對乙骨憂太道歉,“謝謝你,還有渚薰,謝謝你們!”
乙骨憂太搖搖頭︰“只是舉手之勞,能幫到你我很高興。”
旁邊的相田劍介已經快腦子不夠用了,乙骨憂太看起來只是抬了下手,怎麼就全都解決了?是什麼超自然力量嗎?
“到底……怎麼做到的……”相田劍介覺得他的世界觀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虎杖悠仁欲言又止,乙骨前輩能夠使用反轉術式,對他來說就只是一個驚喜,但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就有些超出常識了。而且,他也不確定要不要透露他們咒術師的身份。
乙骨憂太對他們笑了笑,沒有解釋,只是請求他們幫忙保密,鈴原冬二當然答應,相田劍介雖然好奇心快要爆炸,也點頭應下來。
渚薰的同伴都是些什麼人啊……相田劍介忍不住感慨,不知道這些事,碇真嗣到底知不知道。
碇真嗣正和明日香幾人離開熊貓觀察室。
“什麼啊,就只能看這麼一會兒嘛!”明日香小聲嘟囔著,明明來的路上是最不情願的一個,現在卻也是最不願離開的一個。
摩耶忍俊不禁︰“抱歉哦,今天的時間只有這麼點……要我去幫明日香再申請一次嗎?”
“哼,當然不用,我還要訓練!”
碇真嗣沒有加入她們的對話,他有些心不在焉,放在褲兜里的手不斷摩挲著熊貓暗中給他的東西,似乎是一種金屬儀器,摸起來比較精密,心中好奇心被勾起,他現在只想趕快結束今天的訓練,回去看看那是什麼。
而且那個熊貓……碇真嗣有種莫名的熟悉,他有預感,熊貓和自己或許有某種關系,他是專程來找自己的嗎?
“那個……熊貓會說話嗎?”碇真嗣下意識問。
“不會。”綾波麗肯定地回答了他。
“哈?你在說什麼傻話?”走在前面的明日香。
“呃、對不起……”意識到不小心將腦中想的事說了出來,碇真嗣一陣尷尬,只希望她們趕緊忘掉自己的問題。
正想著要怎麼轉移話題,摩耶的聯絡器忽然亮起,她打開看見里面的內容,頓時臉色一白。
“司令室的命令……三位駕駛員立刻做好出擊準備,”她看向前面的三位少年少女,聲音有些不忍,“三號機啟動試驗失敗,試驗場地被不明爆炸襲擊,eva三號機……已被判定為使徒。”
碇真嗣頓時血色全無︰“薰君……那薰君現在怎麼樣了?!”
摩耶躲開了他的視線︰“……現在依舊情況不明。”
碇真嗣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坐進初號機的駕駛艙的。
eva的眼楮所捕捉到的圖像盡數傳遞到他視覺系統,從高處看清,地面的一切都變得遙遠又渺小,夕陽沉下地平線,天際染上血色。
“碇,你還好嗎?”綾波麗的聲音從通訊頻道傳來,毫無起伏的語調讓他冷靜了些。
是了,薰君說過不用擔心,所以現在一定沒事的……碇真嗣安慰自己,回答綾波︰“沒事。”
“嗯哼,你要是害怕了,那就乖乖躲在後面欣賞明日香大人華麗的戰斗吧~”明日香自信道,“我會把它解決在第一道防線!”
“是嗎,那你加油。”綾波麗依舊是毫無波瀾的語氣。
明日香大怒︰“優等生你什麼意思?!!”
“目標靠近!各防線注意……明日香,小心身後!”
“什麼……呀啊!這是什麼東西?不要——”
“明日香!”碇真嗣焦急大喊,但很快,二號機的線路被切斷,完全失聯。听到指揮室報告二號機的失敗,碇真嗣忍不住抓緊了操縱桿。
他的命令依舊是警戒待機,目標現在在和零號機交戰,碇真嗣大氣不敢出,零號機也沒撐太長時間,最後被碇源堂冷酷地下令切斷手臂才逃過一劫。
接下來,使徒要來他這里了。
每一根神經都被繃緊,碇真嗣整個人處于在崩毀的邊緣。
三號機的身影映著晚霞一步一步走入他的視野,碇真嗣霎時腦中一片空白。
為什麼、為什麼還是變成了這樣。明明可以避免的,為什麼還是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攻擊目標的指令不斷響起,碇真嗣卻一動不動,只是看著朝他靠近的三號機。
“……可以告訴我,薰君怎麼樣了嗎?”碇真嗣低聲問。
耳麥里的聲音一頓,許久才有人說道︰“插入栓無法彈出,駕駛員情況不明。”
“真嗣!快攻擊!”摩耶焦急地喊他,“你會被殺死的!”
碇真嗣依舊沒有反應。
“碇真嗣,請說明為什麼不動手。”碇源堂的聲音通過聯絡器傳來,那個應該被他稱作父親的人,對待他卻是比陌生人還要毫無溫度。
碇真嗣沒有回到,反問道︰“那父親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一定要啟動三號機。”
“明明早就報告過三號機被寄生的消息才對,為什麼還要讓薰君去?”
碇源堂︰“不要轉移話題,為什麼不動手。”
“因為我不想殺人。”碇真嗣也冷酷起來,“我寧願被殺死,也不會像父親你一樣去殺人!”
“……我知道了。”碇源堂听起來對他很失望,“切換駕駛模式,接入傀儡系統。”
“派不上用場的家伙。”
駕駛艙內的光源瞬間被切斷,接著亮起紅色的光幕,碇真嗣拉了拉操縱桿,果然毫無反應。
少年垂著頭,雙手緊緊握著操縱桿,指關節因為太過用力而發白,他顫抖著,似乎在壓抑痛苦,通訊頻道里響起的卻是顯得有些瘋狂的笑聲。
“……父親。”碇真嗣再次問道,“你真的要我親手……殺死我的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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