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記住車牌號, 你不會馬上去調監控嗎?我要看到監控!”
降谷零甚至有些氣急敗壞,他對著耳麥的另一頭喊道。
“可是我們剛剛確實想要調取監控錄像,但我們才發現, 這棟公寓樓門口的兩個監控攝像頭的電線,都被人剪斷了。”
降谷零一拳砸在了方向盤上, 車子發出了一聲刺耳的鳴笛聲。
一群廢物。
先冷靜下來。
按照他們的情報, 應該是一個疑似諸伏景光的人,被一輛黑色轎車截走了。
這樣說來, 景光可能根本就沒死。所以,萊伊在撒謊?可萊伊為什麼要撒謊呢?難道萊伊已經懷疑他的身份, 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試探他?先不去考慮這一點。
現在的情況是, 景光即便還活著, 此時也一定在危險當中。
所以還是得想辦法查到, 劫走諸伏景光的那輛黑色轎車, 到底開往了哪里?
等等,黑色轎車?
降谷零的腦海當中,突然浮現出了一輛熟悉的車子。
他語氣遲疑的開口問道︰
“你們沒有看清車牌號,看清車的型號了嗎?”
•
諸伏景光第一時間把槍裝進包里, 同時從包的夾層當中抽出了簡易的面具。
這個面具是出任務時,組織里的人給他們的。做工極其簡陋, 在偽裝完善的情況下, 或許能夠撐住一段時間, 但在有心人的眼里,是一眼就可以識破的程度。
他全程顫抖著戴上帽子、墨鏡、口罩, 穿上和自己原本衣物完全不同的、來自後輩衣櫃里的呢子大衣。
每再多耽擱一秒, 後輩都有可能陷入險境。
這棟公寓門口有著一截很長很長的單行道, 他馬上出發, 也許還能夠追得上那輛黑色的轎車。
當時距離太遠,他確實沒能夠看到那輛車的車牌號,但是那種熟悉的外形,哪怕是閉著眼楮,他也能夠猜出綁架後輩的人是誰。
保時捷356a。
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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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來說,把新海空打包帶走的黑色車子,其實就是保時捷356a。
他安逸地靠在後座上,將悶了他一頭汗的鴨舌帽脫下,隨意地甩在了車子的一角,把背上的長包丟在腳邊。最後再一點點脫下身上那一件不太合身的黑色大衣。
“你又在搞什麼花樣?”前座的琴酒透過後視鏡瞥了他一眼,語氣冷冷地開口道。“你到底打算對那三個家伙做什麼?”
新海空長長地舒了口氣,用手不停的揉搓著自己僵硬的臉頰。
這三天來,他無時無刻不在飆演技,除了吃飯和睡覺的時候可以稍稍放松一些、本色出演,其他時候,他總得把那個光明警察的面具牢牢地套在臉上,扮演乖巧溫順的後輩。
為了不讓三年後的諸伏景光察覺到異樣,他還需要適時營造出一種稚嫩的感覺,難度確實是有點大。好在他之前已經演了那麼久,或多或少都成為了一種習慣。倒也沒有耗費很多心力,只是確實用臉過多,性格上也有些憋悶。
他硬生生把自己的臉頰揉得熱起來,隨後對著車子的後視鏡做了個鬼臉,一邊含含糊糊的開口說道︰
“那天,你把波本送到安全屋的時候,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嗎?”
他的問題實際上直接拋開了琴酒的疑問,另起了一個話題。但是老大哥並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生氣,反而語氣平靜地接了上去,似乎是早就已經習慣了他間歇性抽風的行為。
“是波本有問題嗎?”
琴酒其實根本就沒發現什麼異樣,但他從新海空的話里隱約察覺到了什麼,隨口提了一句。
新海空忍不住彎了彎唇角,語氣隨意地接到︰“差不多吧,他是日本公安的人。”
琴酒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前的路況上,一開始倒是沒覺得有什麼異常。直到他把新海空的話,重新在腦子里過了一遍。
日本公安
日本公安!!?
保時捷猛地在路中間停了下來,新海空被慣性甩到整個人撞到了前座的椅背上。他抬手揉了揉被撞得通紅的額頭,艱難地開口吐槽道︰“不是,大哥你好好開車!”
只是得知了一個組織的臥底而已,至于這麼激動嗎?他還沒有告訴他,三人組里面的甦格蘭是日本警察,萊伊是fbi呢。
琴酒扭過頭,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語氣有些惱怒。
“他是日本公安的人,那你當時為什麼不讓我直接殺了他!竟然還讓我送他回安全屋,你的腦子里到底在想什麼?”
琴酒眼神凶惡地重新啟動了車子,仿佛已經隔空暗殺了波本十幾回。他調轉方向盤,眼看著準備回到那個安全屋親自動手殺人。
“你先冷靜下來,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要往哪開呢?”新海空坐直了身體,伸手扯了扯琴酒的衣角。
“嘖。”
琴酒無奈地嘆了口氣,把方向盤掰回了正軌。“你最好跟我解釋清楚,為什麼明知道他是臥底,卻不讓我動手殺他。”
他可不相信後座的這個家伙是想要聯絡日本公安。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竟然放著臥底在組織里。
“他是臥底,又有什麼關系呢?組織的臥底還少嗎?你這麼多年來到處清理,還不是越清理越多?”
新海空笑著看了琴酒一眼,繼續開口道︰“組織樹大招風,只要存在一天,各個國家的官方政府都不會放棄往組織里派臥底。就算你殺了一個,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那群人為了大義,只會前僕後繼,視死如歸。”
“像這樣打打殺殺的,又有什麼必要呢?”
“大道理我扯不過你。”琴酒撇了撇嘴。“難道就放任波本在組織里繼續收集情報嗎?萬一他把組織的核心資料透露給日本公安呢?”
“怕什麼?”新海空笑嘻嘻地湊到琴酒耳邊,低聲說道︰“像這樣的定時炸彈,扔給朗姆不就好了嗎?這樣一來,日本公安只會破壞郎姆那邊的計劃。而我們,還可以反向監測到日本公安的動向。”
“”
琴酒微微皺了皺眉。他隱約感覺事情應該不是這樣的,可又不知道該從何反駁。就算組織內部的競爭再嚴重,也不能夠把日本公安的臥底放進來吧?
他張嘴想要反駁︰“可是——”
後座上的新海空顯然已經陷入到了一種極其興奮的狀態中,他琥珀色的眼楮微微發光,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直接開口打斷了琴酒的話。
“再者說了,在我最終的計劃里,波本是非常關鍵的一環。”
這句話新海空是試探著說出來的。
他其實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所謂的“最終的計劃”。
自從回到這個時空開始,他就隱約觸摸到了自己的想法。當最未來的那個新海空,回到最開始的時候,會怎樣做呢?
他把組織分裂成朗姆和琴酒兩派,悉心挑起兩派之間的爭端,把波本和化名為malt的諸伏景光都送進了朗姆的麾下。
系統給他的任務,要求他在大結局之前都不可以暴露自己黑方的身份。
可是按照《名偵探柯南》這種熱血漫畫的必然規律,主角最後一定能夠打敗黑衣組織,邪惡終將敗給正義。那麼到那種時候,如果他真的是黑衣組織的高級成員,怎麼可能保留住自己的身份呢?
如果真的是最未來的他回到最開始布局,他一定會埋下一個種子。這顆種子可以使得未來的他,以一個極其偉光正的紅方形象,光榮退場。而不至于在黑衣組織的敗落中暴露身份。
早在四年後,在台場公園圍捕朗姆的那一案當中,他就隱隱約約猜到了自己的計劃,但是他還不能夠確定,所以姑且將這個計劃稱為——最終的計劃。
按照他對于琴酒的信任程度、以及琴酒的可靠性,老大哥肯定是參與了他的這個計劃。
所以此時此刻,他索性提出這個“最終的計劃”,試探一下琴酒,同時也是判斷他自己的推理是否正確。
新海空的眼楮緊緊的盯著駕駛座上的琴酒,不想要錯過對方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駕駛座上的男人在听見“最終的計劃”這幾個字眼之後,表情明顯頓了一下。他的嘴唇幾度翕張,仿佛是想要說什麼,但又憋了回去。喉頭滾動了許久才勉強開口道︰“最終的計劃你想要用他?”
果然。
新海空暗自松了口氣。從琴酒的表情和反應來看,他確實和琴酒提到過那個計劃。現在的他還不知道的、“最終的計劃”。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的推測應該沒有錯。
新海空靠在椅子上,有些百無聊賴地反駁道︰“不可以嗎?”
“隨便你。”琴酒停頓了好一會兒,再次開口道︰“但是我總覺得把臥底放在身邊這件事”
“臥底怎麼了?而且,你不覺得這些臥底的實力還都挺厲害的嘛!他們在身份暴露之前,會絞盡腦汁幫組織做事,從而獲得晉升的機會,這是多好的免費勞動力啊。說實話,波本這家伙,可比組織里的那些二百五要強的多。”
“”
琴酒順著新海空的話,回憶了一遍組織里的血統純正的成員,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確實,波本算得上是難得的人才,和他比起來,組織當中大部分成員實力真的都太水了。
這話雖然很無厘頭,但他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從何反駁。最後只能冷冷的吐槽道︰
“你是有什麼喜歡養臥底的毛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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