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車廂的座椅數量有限, 多出來的人亂糟糟團在一起,或是嚎哭、或是咒罵、或是恐懼不知所措。
緊張壓抑的氣氛籠罩在車廂上部,死亡的氣息如同惡靈追逐著腳跟而來。
新海空當時在把所有人往前兩節車廂趕的時候, 幾乎沒什麼人願意挪動。
原本的借口到了這種時候肯定已經沒有用了, 他迫于無奈說出了七號車廂有炸彈且現在列車無法停止的事實。
慌亂的人群在剎那間失去了冷靜,將當時站在正中間的新海空當成了主心骨,跟隨他來到前兩節車廂。
但是現在, 稍微平復一點的人們意識到了炸彈到底意味著什麼,被壓抑的情緒如同繃得過緊的彈簧, 反彈劇烈。
各種聲音如同鑿子一樣垂著新海空的腦子,他實在是受不了了,拉來了遠野幸一,也就是之前那個乘警來維持秩序、安撫民眾。
自己乘機逃到了駕駛室里休息一下。
一進駕駛室,新海空的目光就凝固在駕駛員面前的儀表盤上。
儀表盤上用鮮紅的數字顯示著當前時速,120公里每小時。
“怎麼會這麼快!”
日本動車能開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點吧。
“先前我們為了盡快到達最近的車站,在有意識的加快速度。平時我們不會開這麼快的。”
駕駛員此時還坐在駕駛座上,他一邊盯著儀表盤, 一邊解釋到。
“總之先減速吧, 這麼快的速度先不要說能不能跨越列車了,恐怕另一輛列車能追上我們都不太容易。”
新海空看了一眼車窗外的環境, 他們行駛在右側的軌道上,如果那輛列車能夠趕上來, 會出現在左側的軌道上。
只要發動機不停轉, 炸彈就不會被引爆。
“可以降到15公里每小時以下的速度嗎?”
這樣緩慢的如同老爺車遛彎的速度,即使是跳車都只會受點輕傷。
兩輛列車之間甚至可以搭上棧橋, 讓所有乘客過去也就簡單很多。
“不可以的警官!”駕駛員一邊把推拉桿往回掰, 一邊小聲反駁。
“這輛列車上有列車速度自動控制系統, 一旦列車的速度降到30公里每小時以下,系統會自動判斷為進站狀態,即使駕駛員不手動停車,系統也會自動制動,讓列車停下。”
“所以最低速度也要在30公里每小時以上?”
駕駛員點頭如搗蒜,臉倒是依舊朝著前方。
在他後面只能看到一個烏黑的後腦勺上下搖擺。
新海空皺了皺眉。
他琥珀色的眼楮像是蒙上了一層淺薄的霧氣,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
即使一直在減速,列車的行進依舊很快,現在已經開到高架橋上。
車窗外只有飛快流動的電線和交替更換的電線桿。
枯燥乏味,又讓人眼暈。
事情變得棘手起來。他原本的預期是列車的車速能夠最起碼降到二十公里每小時。
當兩輛列車並排時,中間部分的氣體流速變快,人很容易從車廂內被氣壓推出去。
如果車速很低的情況下,這種情況並不會很嚴重,屬于人憑借手拉著車廂門可以完全抵擋的程度。
但是現在,列車的系統一旦檢測到瞬時速度低于30公里每小時,就會停車,為了避免停車,他們起碼要把時速提到35公里每小時以上才比較保險。
這樣的速度倒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完成新海空的計劃,只是難度和失足掉下去的風險都會變大。
運一兩個身體健壯、四肢發達的成年人倒是還好,要想運送全車的旅客,恐怕很多人根本不敢跳。
連他自己在跳之前恐怕都要思考一番,更不要說他剛剛一路走來看見的老人和小孩。
這個計劃的風險太大了,難道就要這麼作廢了嗎?
時間一分一秒流動,新海空的腦海中不可避免的浮現出自私的想法。
三十五公里每小時的時速,確實有可能篩選出一批根本跳不過去的人,但他自己是可以跳過去的啊。
剩下沒有跳過去的人,在第一二節車廂,也未必會受到多麼大的沖擊——炸彈到底有多大的威力,還沒有人知道。
這個計劃足夠可以保證他自己的生命安全。
而捫心自問,他來到這個世界所做的一切,不都只是為了讓自己活下來而已嗎?
車上的這些人和他非親非故。
如果是松田陣平斷了腿在車上走不了,他或許還會多考慮一下他們之間難得的友誼,但是其他人
他一貫不是那種願意拯救所有人的大英雄。
他和松田不一樣,這一點不是從一開始就已經很清楚了?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質疑這個計劃的必要呢?
黑發青年挑了挑眉,露出一絲自嘲的笑。
難怪說偽君子裝的多了,行事和思維方式也會開始往真君子的方向靠。
假警察裝的太久,倒真把自己當成是救世主了。
就算他真的這麼做了,論壇那邊,頂多給他扣一個思慮不周的帽子。
畢竟這可是突發事件,他也是受害者。
只要他到時候象征性的推拒兩下,把前幾個跳的機會讓給別人——事實上他本來也想讓人先幫他試一下成功的概率如何。
再在旁邊做出一副憂心忡忡的脆弱表情,怎麼白蓮怎麼裝,論壇上的讀者一貫很吃這一套。
他前期鋪墊的人設應該也會發揮一定的作用。
雖然不同的聲音,可以預料到,一定會出現。
但是他還有可以發帖這一金手指,屆時煞費苦心引導一下論壇的風向,問題應該不會太大。
想清楚之後的路該怎麼走以後,新海空整個人安下心來。
他靠在窗戶上打開論壇,滑到最新加載的漫畫上,下面的評論已經積攢很多了。
綠顏色的海︰我真就一個爆哭!空空自從踫上柯南,就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要麼被綁架,要麼是炸彈,要麼殺人案,要麼連環殺手。就尼瑪坐個火車還要踫上這種窒息的炸彈。
就離譜!
仙人掌男孩︰為空哥點蠟。手捧蠟燭jpg
猴子山大王︰提前預判。下一章我們會在醫院看到穿著病號服柔柔弱弱(劃掉)淒淒慘慘的空哥。寬大的病號服露出大半奶白色的鎖骨,瘦弱手腕無力的搭在雪白色的床沿上,青色血管在雪白的手腕上蜿蜒。
酒廠今天倒閉了嗎︰敲碗!樓上多寫一點好不好,我今晚就住這兒了。
靠女人的男人要不得︰斯哈斯哈,病弱美人在我的xp上瘋狂跳舞!
打工皇帝在酒廠︰咳咳!我有一個朋友說他想要看完整版。
猴子山大王︰來了來了。金發青年就坐在病床旁邊,紫灰色的眼楮目光幽深地看著床上的黑發青年。他抿緊嘴,停頓很久,終于忍不住伸出手沿著寬大的袖管探了進去,冰涼的手指使得昏睡中的黑發渾身一震,深和淺,黑與白,兩種截然相反的膚色曖昧而和諧的交織在一起。黑發青年忽然發出一聲
繃帶少年君︰靠!為什麼停在這里?我褲子都
琥珀色的演技︰咳、嗯,那個,我是猴子山大王的基友,他被封號了。好像是因為綠網不讓搞h|s。
鷺江和︰喂喂!只是摸個小手而已啦,這都要封號也太離譜了吧。
我很抱歉︰咳。好快。其實我是正經人,我們還是好好討論劇情吧。大家覺得這一次的炸彈和主線有沒有關系啊。(另外琥珀色的演技,你能幫我跟你朋友說一聲嗎?我有一個朋友想要你朋友的聯系方式,我們可以私聊的。)
橫濱第一名偵探︰樓上建議穿好衣服再來討論劇情。套娃就不必了。
江上捕魚︰那邊的線索交代的其實挺完善的,炸彈犯就是一個剛剛出獄想要報復社會的煞筆而已。個人感覺和主線沒什麼關系。
向日葵大班︰那可不一定好吧,炸彈為什麼剛巧在空哥的車廂里被發現?很有可能是組織針對空哥設下的局啊!空哥這次在大阪又立功了,回去估計就要升職,酒廠得不到就毀掉。
今天也是快樂的一天︰加一加一。還有那個坐在空哥旁邊的家伙,是什麼鬼啊,為什麼一直奇奇怪怪的盯著空哥看?[附圖]
他的鄰座,原來一直有在盯著他看嗎?
新海空點開小圖才發現那個金發藍眼的外國人在他之前睡著的時候,看了他不下數次。
正常人,真的會看別人這麼多次嗎?
說到那家伙,新海空環顧了一下車廂,金發算是非常明顯的標志,但偏偏他沒找著人。
跑到哪里去了,難道在二號車廂嗎?
我很抱歉︰你說有沒有可能那個外國人是gay,看上我們空醬了呢?
橫濱第一名偵探︰樓上你徹底走不出來了是吧,還沒從猴子山大王的車上下來啊。熱血少年漫應該不會塑造這種角色。而且你不覺得那家伙的舉止很奇怪嗎?他遞給空哥的那個工具,還有隨身攜帶的包裹總之就是很可疑好吧!
酒廠今天倒閉了嗎︰話說空空沒有考慮過找一個會拆彈的上車嗎?應該會比大家一個個跳過去要好的多吧!
打工皇帝在酒廠︰應該不行吧,都沒剩多久了,能跑掉就不錯了。
找一個會拆彈的上車?
琥珀色瞳仁里原本淺薄的霧氣慢慢散開。
新海空在一瞬間意識到一件事——如果他們跳不過去,那能不能讓對面的人跳過來呢!
“新海醬!那一輛車馬上要到名古屋站了!”
松田的聲音從手中的電話里傳過來,他才意識到自己此時還在接通著電話。
手心的電話因為太長時間保持在通話狀態,此時已經變得滾燙。
列車快要追上他們了。
“松田!能安排拆彈警察上最近的那一輛列車嗎?”
“你是說”
松田迅速明白過來,他們之前的思路總是單線推進,其實可以雙線並行的。
一邊想辦法讓群眾撤離,另一邊讓拆彈警察上車,對拆除炸彈做最後一次嘗試。
電話另一頭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隨後不久,松田貼近電話小聲說︰
“在最近的那一輛列車上也沒有找到會拆彈的人,但是警方已經就近安排愛知縣警署的拆彈警察上車。”
“但是你最好提前做好準備,在剩下的時間里,那個家伙未必能拆除炸彈。”
松田的聲音里帶著低沉的情緒,顯然是對那個警察能成功拆除炸彈這件事不抱任何希望。
新海空看了一眼儀表板右下角顯示的時間。
兩點三十五分。
還有十五分鐘,炸彈就會爆炸。
需要擔心那個警察能不能拆除炸彈的人可不是他。
做到這種程度,已經仁至義盡。
•
當車窗左下角終于出現一個白點時,新海空興奮地站直了身體。
另一輛列車從百米之外就開始減速,車頭慢慢的靠近新海空所乘坐的這一輛列車。
列車在行進過程中,車門會自動上鎖,想要突破程序打開車門,著實廢了他們一番功夫。
新海空提前讓所有人往後退,讓出一個完全空曠的空間,以免距離車門過近的人因為氣壓被推出去。
車門已經打開,他左手牢牢抓著走道上的欄桿,右手伸出去感受了一下外面的風速。
三十五公里每小時的時速不算快,所以氣壓差也不太明顯,只要不是沒站穩的情況,基本不會出事。
新海空回過頭,車廂里的人要麼一臉猶疑的看著窗外,要麼恐慌的縮在角落,要麼期待的看著站在人群正前方的新海空,根本沒有人願意第一個跳。
黑發青年看到眼前這一幕,著實沒有憋住笑意。
這一點倒是他失算了。
原本以為大家會搶著跳出去,畢竟時間就是生命,晚一分也就多一份風險。
難道他要第一個跳過去打個樣嗎?
對面列車的車門緩緩打開,門後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深棕色頭發,一身警服,身材壯碩,一臉毫不講究的胡子,平平無奇的五官,身上還背著一個黑色的工具箱。
他應該就是那個從名古屋站上車的,愛知縣警署的拆彈警察。
看上去有點年紀,或許拆彈技術不錯?
“我要直接跳過來嗎?”
大叔拉扯著嗓子朝新海空喊道。
正愁沒人敢跳。
新海空維持住擔憂的表情,跟著喊道︰
“快跳!時間不多了。”
說罷還往後退了幾步,留開充足空間,並且伸出手去接對方。
“我來了!”
伴隨著一聲大喊,大叔以一種和外表完全不同的干脆利落的姿態,從兩個列車對著打開的門之間跳了過來,甚至完全沒有用到新海空的手。
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仿佛就是在操場健身時做的一個簡單的跨步。
看上去順利極了。
他這成功的一跳,顯然讓在新海空身後旁觀的眾人感到了一絲鼓舞。
車廂內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和剛剛不同。
開始有人試圖往前擠,抓住先跳的機會。
炸彈的倒計時就像是追趕在所有人身後,高高舉起鐮刀的死神。
時間所剩無幾,先跳還是後跳,差別很大。
“炸彈在七號車廂左邊第十三排座椅下面,具體情況你都知道吧。”
那個大叔剛一落地,新海空就主動伸手抓住對方。
“還剩下不到十分鐘,能拆嗎?”
黑發青年皺著眉,白皙的臉籠上一層淺憂,琥珀色的眼楮深深的望過來。
“我盡量。”
“如果拆不掉的話,就馬上回來。”
一臉胡子的大叔點了點頭,轉過身朝著七號車廂的方向跑。
新海空看向對面的列車。
打開的車門後面已經聚集了幾個警察,正在整理專業的安全設備。
那些人似乎準備了很多根可以伸縮的安全帶,鉤住了那邊對面沒開的車門的把手以後,把另一端拋到這邊。
之前一直跟著他的乘警此時倒是頗為勇敢,第一個走上前,系上了安全帶。
新海空也沒說什麼,看著對方跳到了對面的列車後,直接跪倒在地上,整個人癱軟下來,被一旁的警察拖走。
有了乘警打頭,年輕力壯的、年富力強的一個接著一個爭先恐後的走上前,跳到了對面,也漸漸開始有膽子大的女孩子開始往對面跳。
甚至有膽子大的壯漢直接一手抱著孩子跳了過去。
倒是解決了新海空最開始的糾結。
車廂里的人一個個減少,新海空依舊站在駕駛室與一號車廂相連的走道里。
他明面上的身份讓他不方便參與先跳後跳的競爭。所幸時間還算充裕。
願意站起來主動往自己身上捆綁安全繩的人漸漸變少。
等到隨後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跳過去之後,新海空走上前。
他環顧整個車廂,還剩下的一對老夫婦,一個畏畏縮縮的中年婦女和一個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這兩個好像也是夫妻,此時正互相指責到底為什麼要跑出去旅游。
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直沒有看到之前坐在他旁邊的那個金發青年。
去拆彈的那位大叔也一直沒有回來。
未知的局面讓他隱隱有種失去掌控的擔憂。
“新海警官!快點過來!”對面的警察開始喊他。
新海空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還剩下最後三分鐘。
他最後看了一眼車廂里完全沒有膽量往那邊跳的人,將剩下的幾個繩索留給了車上的人。
新海空扶著車門的欄桿,正準備借著氣壓差所產生的細微推力往對面跳時,對面的列車忽然加速!
一瞬間產生的壓力讓他整個人往車外一撲,在下落的過程中,新海空下意識仰起頭,驚疑地目光看著陡然加快的列車和早已遠去的車門,左手一滑,沒抓住欄桿,整個人向前傾倒。
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視線從列車的車廂壁落到了砂石路上,一塊濺起來的小石子撞到他的臉頰,疼痛感讓他半閉上眼楮。
無力伸出去的手臂差點點垂到地上。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有落入兩車中間的鐵軌。
千鈞一發之際他被人攔腰截住,大半個身體都已經伸在外面。
原本接通著的手機從羽絨服的口袋里滑落,掉到了列車低下,被碾得粉碎。
身後的那個人手臂強有力,僅僅是單手就死死摟住了他的腰。
那個人一開始似乎也被嚇到了,半天也沒有動作。
直到新海空開始掙扎,對方才反應過來,開始把新海空往回拖。
旁邊那輛加速的列車很快就駛離,壓力差漸漸到了可以接受的程度。
新海空借著身後那個人的幫助重新站了起來,邊伸手牢牢抓住欄桿,邊回過頭去。
出現在他身後的正是那個一開始消失不見的金發青年。
新海空還沒有緩過神來,伸出手愣愣的踫了一下生疼的臉頰。
“流血了。”
金發青年輕輕地說。
新海空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上面沾染著細微血跡。
疼是很疼,但傷勢好像不太嚴重。
他抬頭看向金發青年。
對方依舊是一副高冷的表情,嘴角沒有絲毫變化,眉頭平展,天藍色的眼楮里好似沒有任何情緒。
都說眼楮是心靈的窗戶,可是從他的窗戶里,新海空沒有看到任何情緒。
“謝謝。”
無論對方抱著什麼樣的心思接近自己,這一次都是他救了自己。
新海空仰著頭看向對方,對方只是略略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一句話。
一個奇怪的好人。
新海空簡單粗暴的給人下了一個定義。
一邊回想起剛剛的情況,那輛列車為什麼會忽然加速!
他差一點點就要因為這個事葬身鐵軌。
炸彈如果真的爆炸了,他都未必會死,但是剛剛如果不是那個外國友人拉住他,他可就真的死了!
新海空把手伸到羽絨服口袋里,想要找自己的手機聯系松田。
冰涼的指尖只觸踫到一個溫暖的東西,這是他早上剛塞進去的暖手寶,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他的手機呢?
難道是剛剛掉在火車下面了。完蛋了,松田肯定又要
“新海警官!”
之前那個大叔沖到了一號車廂的門口,一臉喜出望外的神情。他臉上的笑容在看到新海空的那一刻消了下去,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左邊臉頰,問道︰
“警官,你臉這里怎麼了?”
新海空嗤笑一聲,下巴往窗外的方向輕輕一抬。
“那就要問你們名古屋市的警察了。”
深褐色頭發的大叔剛剛一路興奮的沖過來,倒是沒有關注過窗外的事情。
他此刻往窗外一瞥,才發現一直和他們並排的列車已經消失不見。
他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很尷尬。
“列車開走了啊”
“你知道?”
這家伙知道列車為什麼會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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