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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招娣眼里,在妓院里做娼妓的女兒,是個丟人現眼的存在,會辱沒李家的門楣。可如果思月從滿春樓里出來了,以前的事稍微遮掩一番,也可以當沒發生過。
尤其是思月現在傷得這麼重,當初是被賣也是為了李家做貢獻,所以這個時候的宋招娣,又被激起了慈母心腸。
不僅晚上照顧思月的時候沒合眼,白天還特意跑去給思月買了只雞。
“阿湘,你中午留在這兒吃午飯吧,我現在就把雞湯炖上。。”宋招娣熱情的邀請。
“不用,我店里還有事情要忙,待會兒和思月說完話,我就該回去。”看著思月三兩口把藥喝完,白湘立刻把宋招娣支開,“你快去收拾你的□□,我在這兒陪著思月說說話。”
看著宋招娣端著空藥碗離開,思月和白湘又才繼續剛剛的話題。
這次李如璋被思月狠狠的坑了一回,鬧得很多人都知道他薄情寡義不說,他那位太太而名聲也直接被帶累。
再加上這事是在尋歡作樂的場合鬧出來的,李如璋兩口子之前一直營造的夫妻恩愛的形象,直接破裂,他太太淪落成了圈子里的笑柄。
估計那位太太也是覺得自己丟人丟大了,所以她才會對思月下這樣的狠手。
“我都已經打听過了,李如璋的太太,是交通運輸部副部長的佷女,靠著這層關系,李如璋廠里生產的貨,一直都是提供給軍隊的。”思月說著這些話,內心也覺得有些無力。
她們不過是最底層的老百姓,李如璋他們卻是官商勾結,根本就不是她們能撼動的,思月不過是讓他們丟了臉,差點就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我這次做事,是有點沖動了,但我當初氣狠了,想著哪怕被李如璋他們兩口子打死,我也不要憋屈死。”思月打听到李如璋太太背景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肯定要遭,民不與官斗,她是注定斗不過的。
白湘安慰道“你都說你之前踫到過流彈了,哪怕你什麼都不做,可能也也會莫名其妙的丟掉小命,還不如先把心頭的惡氣出了再說。老天爺還是疼好人的,你看你現在,撿了一條命回來不說,還離開了滿春樓。”
“就李如璋這為富不仁的德行,早晚會有落魄的時候,咱們就先把仇記著,等以後再報。”
思月靠在床上笑了笑,說道“行,這仇我就記著,早晚會報的。”
“這就對了,你當下最重要事,就是養好自己的身體。”白湘欣慰的說道。
思月現在只是清醒了過來,但病卻還沒好透,那老大夫的話也不是開玩笑的,想要治好,至少得花元,而且還得靜養一個月以上。
照顧病人這事,還是得宋招娣來,白湘不可能為了思月,就拋下自己包子鋪和發箍的生意不管,不是自己的親女兒,白湘願意借錢買藥,就已經夠義氣了。
但這麼大筆錢,直接交給宋招娣拿著,白湘也不放心,就李家寶現在這糟蹋錢的架勢,宋招娣手里的錢根本就留不住,所以每次抓藥的時候,白湘的會跟著去醫館,幫忙給錢。
到最後累計一共花了元,白湘直接把賬報給了思月和宋招娣兩個人。
面對這巨額的欠款,宋招娣和思月都感受到沉重的壓力。
救命的藥費就是這麼貴,白湘也沒辦法。這就是為什麼白湘手里還藏著有幾根大黃魚,卻任然不敢大手大腳花銷的原因。
不管是自己還是女兒,只要生一場大病,她的小金庫就要縮水一大圈。
思月這次的藥費,把白湘之前忙碌一個月賣發箍的錢都禍禍完了,但面對思月的時候,白湘依舊語氣溫和,“這錢你也不用太著急,我現在跟朋友合伙做點小生意,手里的錢也夠用,你慢慢還就行。”
面對宋招娣,白湘就是另一副面孔,“這筆錢。有大半是我拉下臉來跟別人借的,說了最多半年就還錢,你趕緊湊錢還我。”
宋招娣這人是不怕壓力的,再大的壓力都壓不垮,就怕她沒有壓力,李家寶稍稍一哄,宋招娣就把錢掏了。
薅走宋招娣身上的最後元錢,又讓她在借條上畫押之後,白湘才心安理得離開。
其實借錢給宋招娣,白湘還是比較放心的,她人雖然蠢了點,但認死理,只要欠了錢,她就肯定會還,上輩子幫著李如璋一起還賬的那股老黃牛的勁頭,白湘還是很佩服的。
只是她放心得稍微早了點,禮拜天思雲和同學出去玩了之後,回來就找白湘告狀。
這個禮拜,思雲有個同學生日,所以禮拜天的時候,這位同學就請送了她禮物的朋友去吃西餐,因為有保姆跟著,還還承諾會把各位同學送回家,所以白湘也就放思雲玩去了。
沒想到她一回家,就氣沖沖的跟白湘告狀,“大姐姐在家里養傷,吃的都還是素,家寶居然還在外面裝大少爺,拿著錢請人家吃炸豬排。”
“我都听到他們說什麼了,我本來想叫住家寶,罵他一頓的,結果他一看到我撒腿就跑。”
“都這個時候了,他怎麼還當自己是小少爺。”白湘憤憤的罵了一句,然後立馬就坐不住了,直接帶著思雲一起,去找宋招娣。
白湘是去找宋招娣麻煩的,思雲就是去看望大姐姐的。
病床邊上,姐妹倆歲月靜好,院子里白湘卻是指著宋招娣劈頭蓋臉的罵。
“我長這麼大,都還沒見過債主省吃儉用,欠債人吃香喝辣的。好家伙,家寶都有錢在外頭裝闊,請同學吃飯了,結果你說你沒錢還我?你騙鬼呢。”
宋招娣委屈的說道“昨天我幫著糊紙盒的老板,結了元錢給我,我想著這錢也不多,只夠這個月的生活費,所以我就留著了。”
“思月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不需要我照顧了,下個禮拜我就去工廠掙錢。等思月的身體再好一點,能干活了,她也去工廠,到時候我們就能還你錢了。”
雖然宋招娣說得誠懇,但白湘也沒輕易放過她,放狠話道“反正那借條你是摁了手印的。你要是惹毛了我,大不了我虧點錢,把這借條便宜點轉給那些收賬的,讓他們來找你麻煩,還不了錢,人家要是把家寶帶走抵債,你也別生氣!”
“阿湘你放心,下次再也不會了。家寶這孩子,等他回來我一定好好教訓他。昨晚跟我要錢的時候,明明說的是要拿去買書。”宋招娣先是怨了這孩子一頓,轉頭提又有些心疼的解釋道“最近家里沒錢買肉,這還是肯定是饞肉了。”
“他饞肉?!我還饞肉呢。”
不想听宋招娣的叨叨,白湘心里打定了主意,等宋招娣以後進廠里上班,發工資那天她就掐著時間來收賬,只給宋招娣留點當月的生活費,她就不信了,都這樣了,李家寶還能從宋招娣手里摳出錢來用。
房間門根本就不隔音,思雲兩姐妹把白湘罵人的話听得清清楚楚,看到白湘推開房間進來,思月就保證道“三媽你放心,就算不靠我媽,我也會把藥錢還你的。”
李思月一早就知道,宋招娣能幫的忙不多,從來就沒把希望放在她身上過。
“我記得你廚藝不錯的,要不來我的包子鋪幫忙吧。我想跟別人合伙開個裁縫鋪,還兼帶著賣成衣,包子鋪的事情我有些忙不過來。”白湘也是有意照顧思月,說道“一個月的工錢是元,三餐都能在店里吃,你也能省下不少錢。”
說實話,包子店這工資待遇不低,而且店里的重活周山都干了,李思月也不會很累。
“我知道三媽你是想幫我,但你的包子鋪離滿春樓太近,樓里的護院偶爾還會去你那兒吃水煎包。我要是踫到了他們,可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李思月無奈的說道“我雖然逃出來了,但我的賣身契還在里頭,警察也是站在她們那邊的,我最好還是別去她們眼皮子底下晃悠。”
妓院就是一項特殊產業,每年還能給政府提供大量稅收,這產業就是是官方明著支持的,只要妓院那邊能拿出一點微薄的證據來,官方就會無理由站在妓院那一邊。
不過現在人員四處流動,戶籍管理也不嚴格,所以只要稍微跑遠一點,就能逃出生天。
“三媽你不用擔心,到時候我跟我媽一起,在工廠里上班就好了。”思月倒沒什麼挑剔的,能從滿春樓出來就好,其余的對她來說都是小事。
知道思月心里有了打算,白湘也沒多加干涉。
包子鋪的活,其實一個人也能忙過來,只是會很累而已,剛開業的時候,店里的活白湘都是一個人干的。
她現在想和羅太太合伙另外開店,包子鋪的事交給周山一個人也可以,只是這樣把店交給一個外人打理,白湘心里總覺得有些不穩當。
對這事,羅太太想得還挺開,安慰道“怕什麼,要是咱們那裁縫店開出了名堂,到時候包子店掙的那點錢,你可能都看不上了。最差的結果就是咱們的裁縫店開不下去,你回來繼續賣包子,周山那小子就算把包子店的所有東西摸透了,他沒那個本錢,就另起不了爐灶。”
想想也是,做生意除了本錢,還要有抗風險的能力,周山才攢了一點家底,還不敢蹦 ,所以白湘考慮了兩天,還是把包子鋪交給了周山打理,然後又給他漲了元的工錢,並且承諾半年後看情況再給他漲。
相比白湘的孤家寡人,羅太太就干脆得多,直接把她男人拉過來守店。在羅太太有事要忙的時候,老羅經常被拉壯丁,布店的事情,他熟練得很。
等各自都把手上的事情安排好了,白湘才跟羅太太一起,在街上到處逛著,給新店鋪選地址。
羅太太那布店,將就著也能做裁縫店,但是那片的有錢人不多,太貴的東西就不太好賣,她們不會為了追求新潮和時髦花大價錢。
連著在上海最熱鬧的地方轉了幾天,看到那些上流人士,穿的都是挺闊的大衣,幾千元的皮草,佩戴的是大顆的珍珠,光彩奪目的鑽石……生生都把白湘和羅太太都給看自卑了。
羅太太有些懷疑的說道“人家穿著打扮這麼時髦貴氣,就算咱們把店開起來了,她們會來買咱們的衣服嗎?”
“肯定會。”白湘說道“咱倆是有點土氣,但咱們做的衣服又不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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