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河見對方發飆了,聳聳肩,沒有說話。
只是用眼神冷冷的盯著對方,跟我發飆是吧,這名被告,你很勇啊!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倒是把高台之上的章熊嚇的不輕。
這踏馬的誰啊,這麼虎?
想耍威風,也不看看這里是什麼地方。
法庭上是你一個當事人能夠耍威風的地方嗎?
我們仨不要面子啦?
還有,這貨腦子有包吧,在法庭上,敢對狂徒張三拍桌子。
你這種行為很危險啊,怕是想進去踩兩年縫紉機啊。
章熊起身,氣不打一處來,指著袁大華道︰“被告當事人,還請注意你的態度。”
“否則,我將會以咆哮法庭的罪名,判處你拘禁三個月的。”
袁大華看著憤而起身的章熊,再看看周圍,也終于才意識到,這里不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他縮了縮脖子道︰“抱歉,法官同志,我剛才只是一時氣憤,並不是有意要藐視法庭的。”
章熊冷哼一聲道︰“哼,下不為例!”
說完之後,情不自禁的看向原告席上。
還好,還好,三哥看樣子並沒有生氣。
不然這小子指不定得進去蹲兩年。
咚!
“下面請被告方作出抗辯!”
被告席上,辯護律師何大志起身,朗聲道︰“我方不同意原告律師一方的說法。”
“如原告方所說,林常華騎摩托車途經大王鄉連雲路段時,是由于地面有農民曬糧的行為所致。”
“跟我方並沒有直接因果關系,原告方把我方起訴至法庭。”
“這兩者之間是否太過于牽強了?”
“你方應該直接追究曬糧人的責任,而非狀告縣交通局!”
章熊三人聞言,也是禁不住向原告席上看去。
是呀,被告方說的有道理。
事故原因又不是斷頭路或者路面塌陷所致,怎麼就跟交通局扯上關系了?
林河微微一笑,搖搖頭道︰“我方狀告交通局,這並非是無理取鬧,而是有法可依的。”
“根據我國《道路安全交通法》第五條規定︰縣級以上地方各級人民政府公安機關交通管理部門負責本行政區域內的道路交通安全管理工作。”
“縣級以上各級人民政府交通、建設管理部門依據各自職責,負責有關的道路交通工作。”
“目前正是糧食的收獲季節,在我們房縣,處處可見公路曬糧行為,這給路上的行人和車輛造成了極大的不便和安全隱患。”
“而交通局作為保障道路安全暢通的重要部門,有責任也有義務,及時清理路面的糧食。”
“而本案中,交通局並沒有很好的完成這一項工作,這才導致了事故的發生,因此,我方起訴你方不作為,這一點有理有據,有法可依。”
書記員也是機靈,在林河說話的同時,就急忙在電腦上搜尋交通安全法,然後展示在大屏幕上。
听到林河的解釋,場中眾人都驚呆了。
誠然,交通法是有這麼一項規定不錯。
可他們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有誰真敢拿著這一條法律法規說事。
沒想到,今天倒是被林河拿了出來,用作法律依據,來狀告交通局。
三哥不愧是三哥,永遠都是個傳說!
“可是……”
被告律師何大志眼珠子一轉,道︰“可是農民曬糧,也不是交通局指使的。”
“反之,交通局一向也是反對此類行為的。”
“如今出了重大責任事故,你方應該去找曬糧的農民。”
“而不是把賬算在交通局的頭上。”
林河搖搖頭道︰“抱歉,我國目前還沒有哪一條法律規定,農民在公路上曬糧是違法行為。”
“況且,我們已經向警方報案了。”
“只是曬糧人並未找到,所以這才無可奈何,起訴事故的主要責任人之一的交通局。”
“對了,你方可以先對我方進行賠償,事後可以向當地派出所繼續催促案情進展,直至找到曬糧人,並對他們繼續索賠!”
這……
听了林河的說法,何大志都驚呆了。
啥玩意,讓我們去找農民要賠償?
沒這個道理好不好。
我們又不是侵權人,干嘛把責任都推給我們?
何大志深吸一口氣,起身道︰“我反對,我方堅決不同意原告方的說法。”
“既然你方向我們索賠,那麼在這件事情中,交通局也是受害者之一。”
“你方讓我們作出全額賠償,這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林河見何大志這般反應,眼中也是閃過一絲竊喜之色。
來了,老弟。
林河沉吟片刻後,道︰“也是,既然如此,那你方就對此次事故負一半責任吧,賠償我方醫療費,誤工費……嗯,合計13萬元。”
就像樹人先生說過︰當你想在屋子中開個天窗時,千萬不要直接把這個想法說出來,那樣將會有一大批人反對。
你要說,我決定把屋頂給扒掉。
到時候即便有人反對,你也可以退一步說︰好吧,既然大家都不同意,那咱們就在屋頂開個天窗好了。
只有這樣,倡議者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而反對者也會認為自己贏得了談判,大家才能皆大歡喜。
而林河想要的,就是現在這個結果。
讓對面承認,他們在此次事故中有著很大的責任。
何大志︰……
直到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上鬼子當了。
旁邊,袁大華也是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瑪德,怎麼找了這麼一個傻逼律師。
何大志訕訕一笑,思忖片刻後,這才說道︰“就算是交通局有清理路面障礙以及危險品的責任,但如果地面的糧食是剛剛晾曬的呢?”
“如果是這樣,交通局的人力有限,沒有及時阻止農民的曬糧行為或者是清理路面的糧食。”
“這一點也算是情有可原的吧。”
“原告方主張我方要對此次事故負上很大一部分責任,這點是否有些不合情理?”
袁大華微微一愣,對啊,何律師說的有道理。
踏馬的,現在是夏糧收獲的季節,房縣又是農業大縣。
一到了這個季節,街上曬糧的農民比比皆是。
我們交通局才幾個人,怎麼能夠曬糧的農民比?
如果是有人趁我們局里下班之後,再去街上曬糧食,這點就不能怪我們了吧。
只是,何大志能想到的問題,狂徒張三又怎麼會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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