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九星元爵突然降臨現場,所有的強者無不承壓,尤其是各宗門當家人,瞧瞧古藺•莽域那身合體的藍袍和袍服上閃亮的九顆五芒星,頓覺自己的身段一下子矮了半截。
不過,他們的表情相當精彩,疑雲掛滿一張張幾乎僵滯的臉。
時軸被古藺•莽域支走,而後者並無半分為難火旭的意思,這不應該啊!
莫非火旭不會有事?
那小子出言無忌,一番證詞足以震動整個都城,驚動大帝與皇後,甚至極有可能引發一場大亂,而他••••••
居然能沒事!
瞥見另一名九星元爵南宮措從側門現身,正快步迎向古藺•莽域,各宗主忽然意識到,有兩名頂級元爵鎮場,他們這些人名頭雖響,但充其量只能算作無足輕重的看客!
古藺•莽域與南宮措寒暄後,二人一路說笑著登上二樓,徑直走向有北海客人在座的那間包廂,連眼角余光都不舍得浪費在旁人身上。
那些宗主收起有點受傷的自尊心,讓注意力重回競斗場。
按古藺•莽域的說法,競斗可以繼續。
各宗門幾乎都有年齡已滿十六歲的九級元少,這些超齡元少需要為爭奪最後一次補試機會而挑戰新晉元士。
可是,台底下那兩名皇族少年非常礙眼!
若按照優、次順序,直接挑戰皇族少年,各宗門沒這個膽子,即便皇族少年有意放水,他們也不敢贏。
那可是皇族少年啊!
反之,若繞開皇族少年,執意挑戰原定的本宗新晉元士,當著數千人的面公然示弱于皇家武道府,只怕宗門尊嚴會碎一地,他們丟不起這個人。
以北海客人到場觀摩為由,請來皇家武道府的三尊瘟神,南宮家族這是唱的哪出戲啊!
想到這里,許多宗主深深皺起眉頭。
競斗台那邊,南宮措努努嘴,示意火旭離場。
火旭抬眼看向觀眾席,卻找不出風 的身影。
他掃視全場,忽見格蕾•蘿絲正向他使眼色,知道風 已有安全的去處,當即目含一抹嘲諷的意味,朝兩名正沖他怒目相向的皇族少年揮揮手,然後瀟灑的轉身。
嘎嘎嘎••••••
身後響起清晰可聞的咬牙切齒聲。
忽然,競斗台正北方向,與牆體同色的潔白簾幕被人輕輕掀開,一道曼妙的身影夢幻般出現在全場觀眾的視線內。
那是一個美到極致的少女,雙眸如星,肌膚勝雪,仿若斂盡了人間所有芳華。
她的五官輪廓異常柔潤而又極富立體感。一襲緊致的浣花錦月白裙,包裹出她渾圓的小蠻腰和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材。
她裊裊婷婷走向火旭,目不斜視。
“絕代天姝!”
“南宮黛兒!”
幾聲驚咦響起,現場幾乎所有男性觀眾無論老少,無不窮盡目力,將視線牢牢依附在那張比玉雕還精致的俏臉上,再也挪不開分毫。
許多人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大腦瞬間短路。尤其是那些年輕男性觀眾,一個個表情呆滯,魂不守舍,目光亮得足以燃燈。
南宮黛兒,南宮拯的掌上明珠,年方十六,三年前被精于相面的散游元宰曲度評為“天姝雙子”之一。
九星元宰曲度年過一百二十歲,常年在羲和大陸上四處游歷,素來神出鬼沒,此人相面時判斷別人的修煉前景一向不準,預測女孩成年後的容顏卻從未出過差錯。
迄今為止,曲度先後相出了五代女子中的翹楚,給出的美譽一代勝過一代。
能讓曲度相中的女子既要有絕世容顏,又要有不俗的修煉天賦。
獲曲度親口嘉評的第五代女子共有兩人,即十八歲的徠陽美人西閣菲兒、十六歲的都城少女南宮黛兒,二者並稱“絕代天姝”,亦稱“天姝雙子”。
三年前,當南宮黛兒榮膺“絕代天姝”之譽時,不少都城人都是將信將疑,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發覺,南宮黛兒之美,卻在與日俱增。
如今任何一名都城頂尖美女站在南宮黛兒身側,都會被她的絕世容顏襯得黯淡無光。
于是,從二十出頭的愣頭青,到年近四十的油膩大叔,洛菲城無數青壯男子都把南宮黛兒視為芳界極品,以見她一面為人生最大幸事,並扳起手指頭算日子盼著她快快成年。
即便是那些不解風情的青澀少年,也被世俗輿論裹挾著,覺得能贏得“絕代天姝”青眼一顧,榮幸之至。
今年年初都城人還能偶爾一睹其芳容,可半年來,她完全淡出了人們的視線,日日深居高院之內,外人若想見其真容,簡直比登天還難。
沒想到幽居一年之後,南宮黛兒今天終于肯在公開場合現身了,人們發現,今天的她愈發風華絕代,一笑一顰都能輕易擊碎男人那點本就脆弱不堪的矜持。
兩名皇族少年,初段元士古藺•顧念與二段元士古藺•涵宇,直勾勾盯著南宮黛兒,木然呆立,發覺“天姝”少女已然走近,大約是為了驗證自己特殊身份的含金量,古藺•涵宇慌忙前移一步,以期引起南宮黛兒注目。
南宮黛兒卻是飄然而過,視兩名皇族少年如空氣般的存在。
“請三叔離開片刻。”她沖南宮措禮道。
南宮措無奈的搖搖頭,轉身走到競斗台另一側,顯然早習慣了對這位佷女的任性行為听之順之。
學著風 的腔調,沖著火旭的背影,南宮黛兒略顯夸張的嗲道︰“小旭哥哥,你好棒噢!”
猛然回首,火旭看清來人的模樣,回味著方才那道嗲聲,不知為何,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位神秘的“絕代天姝”突然現身,大概不是在給現場觀眾派發福利吧?不過,一年不見,她的模樣倒是愈發迷人了。
唇角勾起,火旭笑道︰“黛兒小姐姐,你••••••”
“別叫我姐姐!”南宮黛兒拼命壓低聲音道,語含怒意,面上卻笑靨如花,裙裾輕揚間,窈窕的身姿距火旭已不足一尺。
她輕抬玉手,悄悄將一張銀符塞進火旭手里,“我只比你大四個月,別姐長姐短的叫個沒完!喏,這是你的報酬,十萬銀幣。”
十萬啊!火旭朝南宮黛兒投去質詢的眼神。
“哦,我借用你母親的名諱押注,贏了點小錢,便大方的給你湊了個整數,權當補償。”微微撇嘴,南宮黛兒若無其事的笑道。
扭過頭去,火旭看向牆上那面碩大、不停滾動字幕的紫元晶大屏,只見母親的名字赫然映在上面。
“海倫,贏得兩千一百萬銀幣。”
“娘親!”腦中映出許久之前母親留下的模糊容貌,火旭的思緒瞬間沉淪,鼻間隱隱泛酸••••••
“才十萬銀幣而已,你該不會嚇懵了吧!”南宮黛兒以戲謔的口吻笑盈盈的道。
火旭驀然回神,從思親的情緒中跳脫出來,咧嘴道︰“你好像在那個整數後面抹去了兩個零哦。”
“知足吧你!”南宮黛兒回以淡淡的白眼,旋即莞爾一笑,那副渾似少女打情罵俏的神態,當真。
眾目睽睽之下,一對少男少女旁若無人的黏在一起,少女朝少男狂送秋波,少男卻氣定神閑,儼然是個“曾經滄海”的老司機,這情景頗能傷人視覺。
你個雜碎,在“絕代天姝”面前,裝什麼逼呀裝!
離二人最近的那兩名皇族少年方才遭到南宮黛兒無視,已是倍感落寞,此刻見火旭竟能一人獨受“絕代天姝”的青眼,不禁妒火中燒,兩張還算俊俏的臉被憤怒扭曲,略顯猙獰。
雖無奪妻之恨,卻有爭寵之仇,沖天一怒,只為紅顏,男人間的那點破事亙古未變。
火旭和南宮黛兒都察覺到了兩名皇族少年的異常反應,火旭未予理睬,南宮黛兒竟無端往火旭身邊又湊近一分,一把挽住他的臂彎,悄聲道︰“我能給你拉抬人氣,比那個蒙面丑妞強多了!”
“你!”火旭嘴角一斜••••••這是拉抬人氣的節奏?分明是在拉仇恨值好麼!
南宮黛兒螓首微動,把聲音壓得更低︰“兩個找抽的家伙等得不耐煩了,你若敢挑戰他們,我一高興,說不定會獻上另一張銀符。”
摸著下巴,火旭道︰“他們是元士,听說你也是元士,你若擊敗他們,我會在心里默默為你獻上我的膝蓋。”
“可惜這里並不是元士之間的競斗場所。”南宮黛兒柳眉舒展,唇角彎出嫵媚的弧線,臉上露出更加燦爛的笑容,眼波沖火旭徐徐流轉,嘴上的措辭卻有點驚悚︰
“你不出面便沒人出面,到時候都城許多宗門都會遭受羞辱,難免顏面掃地。哼,挨頓揍又死不了人,怕什麼?
我不稀罕別人的膜拜,你若怯戰敗人品,最好獻出你的人頭!”
火旭移目,越過南宮黛兒的肩頭,一眼瞥見不遠處那兩雙怒火泛濫的眼眸,還听見了兩道粗重的鼻息聲。
他知道,驕傲到骨子里的皇族少年已是怒火焚心!
南宮黛兒突然巧笑倩兮,頻頻搖晃火旭的胳膊,拉高聲調嗲道︰“小旭哥哥,你是全場天賦最高的少年,沒有之一噢。你是最棒的!”
撤回雙手,撇下火旭,南宮黛兒輕輕的走了,途中沖火旭風情萬種的回眸一笑。
“蛇蠍心腸的女子,恭喜你,你的挑逗奏效了!”閉上眼,火旭心底默默的道。
目送南宮黛兒的身影消失在簾幕中,古藺•顧念轉視火旭,雙目幾欲噴火,咧嘴罵道︰“垃圾!扈爾特•秋林因為大意才栽了跟頭,你居然厚著臉皮拿一場水分極重的勝利吹噓!
哼,垃圾就是垃圾,再吹也吹不出花來!若非你的級別低得可憐,下次的元士競斗會小耶我必將你揍得跪地告饒!”
古藺•涵宇堪堪展開擠作一團的五官,用惡毒的語言羞辱道︰“顧念,別跟垃圾廢話!我從時宮正那里得知,這貨的父母生前愚笨不堪,死的時候都人到中年了,居然還是級別低微的元士。
哈哈哈••••••臭蟲的兒子依然是臭蟲,這貨再怎麼折騰也改變不了做蟲的賤命!”
辱及父母,底線被踩,火旭猛的張目,直視古藺•涵宇,直接報以粗口︰“你個人頭豬腦的怪胎,半人半豬的鬼畜,回家問問父母,十多年前你究竟是人生還是獸出!”
嘴角抽搐,古藺•涵宇差點吐血,鼓凸著眼珠吼道︰“雜碎,小耶我••••••”
“措叔!”火旭的聲音完全蓋住古藺•涵宇的吼叫︰“我要挑戰古藺•涵宇!”
南宮措愕然問道︰“火旭,你已如願獲得一次補試機會,當真還要挑戰古藺•涵宇嗎?”
火旭昂起頭,“不錯,我想獲得兩次補試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