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梨並不是第一次坐船，並沒有什麼不適應的。
而銀盞本就從小在海邊長大，所以更不會有問題。
上船的時候，蔡月葭倒是有些意外。
這個嬌滴滴的大家小姐，竟然一點兒都不怕。
“姜妹妹當真不怕我們是把你們抓去賣掉？”蔡月葭總覺得這個姜梨梨看上去很好逗弄的樣子，總是忍不住想要逗她。
姜梨梨看著蔡月葭，忍不住笑︰“若是表姐想要賣掉我，那麼表姐賣一個試試唄。”
她直接戳穿了蔡月葭的身份。
蔡月葭被姜梨梨戳穿身份，一臉驚奇︰“姜妹妹是怎麼知道的？我都沒說。”
——
對于蔡月葭的身份，姜梨梨確實做了分析。
她也沒有瞞著蔡月葭，把自己的分析和她說了。
這讓蔡月葭看向姜梨梨的眼神平添了幾分歡喜。
其實蔡月葭最不喜歡的就是那些大家小姐了。
嬌滴滴的還愛哭鬧。
她確實綁過兩回往來的商船。
結果上面都有個大小姐。
要麼是刁蠻跋扈，要麼就是哭的梨花帶雨。
她覺得很是難搞，就直接放行了。
蔡月葭不過是收個過路費而已，又不要你命。
反倒是去年，蔡月葭剛上那商船，什麼話都沒說呢，那大小姐就帶著一副要和蔡月葭拼了的架勢。
結果沖太猛掉海里了。
要不是蔡月葭反應快給她撈起來，說不定就淹死了。
再加上這次，蔡月葭也是因為沒辦法。
要是自己不來，那就是老爺子來了。
老爺子都多大年紀了，自然是別折騰他了。
而自己的父親雖然是海盜的兒子，其實本人對海盜這件事沒什麼興趣。
因此才駐地過普通日子，因此她自小跟著爺爺。
如今蔡家幫也算是被她接管了。
雖然她還沒有正式接手爺爺的幫主之位。
但這兩年，蔡家幫都是她說了算。
原本蔡月葭覺得這個還沒見過面的小表妹要見爺爺，是不是因為日子過不下去了。
但是很明顯，她猜錯了。
在船上的這幾日，蔡月葭越了解姜梨梨，就越發喜歡姜梨梨。
覺得她表面看上去溫柔知書達理，可性子卻也是個活潑的。
自己和她說一些奇怪的事兒，她都能接上。
姜梨梨也確實很喜歡蔡月葭。
也不完全是因為她的性格。
也不是說大大咧咧的人，姜梨梨就能和對方相處得來。
而是有些佩服蔡月葭的性格。
因此蔡月葭說，她是女子，但還是要壓住手底下的人。
蔡家幫有五六千人。
船隊都是有幾百艘。
因此她一個女子，從自己的爺爺那邊接手這個船隊，肯定是有很多人不服氣的。
所以姜梨梨當時問了蔡月葭一句︰“你是不是覺得，你要是生成男子就好了？”
蔡月葭卻擺手︰“你怎麼也有這種想法？我已經生為女子，當然不可能變成男子啊，而且我為什麼要生做男子？我很喜歡當女孩子。”
姜梨梨看著蔡月葭，心中確實生出佩服來。
女子在這古代確實很難成為統帥。
但身為並不是不能成為統帥的主要原因。
想到這里，姜梨梨就笑︰“表姐果然很厲害。”
書中描寫的蔡月葭大多都是和葉青旗在一起的。
都說的是蔡月葭如何從一個女強人變成依附在葉青旗身邊的小女人。
當時看書的時候果然是代入了主角的視角去看。
所以覺得這劇情很不錯。
征服蔡月葭，就像是征服了一片海浪。
如今再看著蔡月葭，姜梨梨覺得蔡月葭是摧人的海浪，也是晶瑩的浪花。
她不該因為愛情而讓自己枯萎。
姜梨梨想了想，看著蔡月葭道︰“你應該是這大海，而不是湖泊。”
蔡月葭聞言有些不解的看著姜梨梨。
“你們這些大家小姐說話都是這般讓人听不懂的嗎？不過你說我是大海，我還挺喜歡的。”
姜梨梨的意思是，你應該肆意翻涌浪花，而不是靜默蕩漾不起波瀾。
只是這話，姜梨梨並沒有說出來。
至少如今，蔡月葭與葉青旗之間的故事，又完全不一樣了。
——
姜梨梨跟著蔡月葭到了駐地時，已經是五天之後了。
下了船，就有人來接他們。
這個島嶼不算小，但也沒有大到什麼地方去。
整個島的面積也就和揚州城差不多大，拉直線，只要走一個時辰。
但上面還有一個鎮子。
鎮子里有很多居民。
雖然他們身上的衣服打著補丁，可臉上帶著笑容。
並且山腳竟然還有農田。
這是姜梨梨完全沒有想到的。
蔡月葭見姜梨梨的視線一直在那些居民身上，就解釋道︰“這些人家都是被那福州知府逼迫沒有辦法才離開福州的百姓，雖然我們是海寇，可我們也是人啊，沒有誰願意過打打殺殺的生活。”
姜梨梨並沒有說話。
只是安靜的想一想。
自己和蔡月葭說投誠的事情有幾分把握。
算了。
還是先見了老爺子再說吧。
說不定能打一打親情牌呢。
姜梨梨原本想著，這蔡老爺子能聚集這麼大的海盜團體，怎麼都是一個嚇人的人。
就算老了，那也是一個凶神惡煞的小老頭。
可是她看到面前這個白發卻書卷氣息滿滿的老頭時，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雖然如今他已經上了年紀。
但不難看出他年輕的時候絕對是個美男子。
這種反差感，讓姜梨梨有些受不住。
原來姜二夫人的容貌是繼承了蔡老爺子。
可是這樣一個美男子是怎麼當海盜頭子的？
姜梨梨承認，她確實以貌取人了。
蔡老爺子一看到姜梨梨，臉上就出現了溫和的笑容。
他對著姜梨梨招手。
姜梨梨也不怕，朝著蔡老爺子走過去。
蔡老爺子看著姜梨梨的臉，又有些自責。
若不是他的原因，那兗國也不會對自己的好女婿下手。
更不會讓自己的女兒才二十多歲就去世。
而自己的外孫女也淪落在外。
這些年他也想過要不要把自己這兩個孫兒接回來。
可他又覺得自己的身份不好。
姜梨梨沒有說話，任由蔡老爺子拉著看了半天。
蔡老爺子看的估計也不是她，而是他死去的女兒。
此時的姜梨梨真的有些可憐這個老人。
要是他知道，自己早就不是他外孫女，那可怎麼辦啊。
想到這里，姜梨梨微微垂眸，掩蓋住眼楮中的一絲心虛。
除了院長奶奶之外，她還是第一次被人叫好孩子。
可這些原本不屬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