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近五點半，余至明完成了一天的門診工作，忍不住伸了一個大大的懶
“距離新年和回家又近了一天，真好！”
周沫也有學有樣的伸了一個懶腰，道︰“你都這麼大了，還盼著過新年啊？”
余至明白了她一眼，輕聲笑道︰“過新年有什麼不好？天天有好吃的，不用干活，還能睡懶覺”
周沫嘻嘻笑道︰“也是哦，你是爸媽嬌寵的小兒子，上面還有四個姐”
“過年回家，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你只管享受就行”
她又輕嘆一聲，說︰“我就比較慘”
“春節期間，要被老媽當做模特，四處跟著她拜訪，參加活動”
余至明笑了笑，說︰“不是說，你家的中式婚慶服飾的訂單都排滿一年了？”
“今年應該不用那麼辛苦了吧？”
周沫呵呵笑道︰“其實，以前的生意也都不差的，這春節四處拜訪都成例行公事”
話語之間，門診室收拾好，兩人拿著個人物品離開了門急
返回中心小樓的途中，周沫接了一個朋友打來的電
結束通話後，周沫表情復雜的說︰“余醫生，那個跑路的家伙，查到一些消息”
她接著介紹說︰“有個跑滴滴的向警方匯報，那個家伙雇他開車去了滇”
“如今人很可能偷渡去了緬”
周沫又聲音沉沉的說︰“警方還查到，他之前還報名參加了一個去美國的春節旅游團，估計他早就有跑路打算”
“應該是我的舉報打亂了他的計劃，他的公司扣下了他的護照、港澳通行證等證”
“他不得不偷渡去緬甸那樣混亂地”
余至明勸說道︰“你不用自責，也不用替他擔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
“他到這一步，都是他自己的選”
周沫長呼出一口氣，勉強笑道︰“我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希望他到那邊不要被人噶了腰子……”
來到中心小樓大辦公室，余至明緊接著就被亓越喊到了主任辦公
“那個溫苓，濱大附院婁醫生接手”
亓越又進一步介紹說︰“婁醫生本不想接的，但看到你手繪的心髒透視圖，就改變了主說是要實踐比對一下，你的探查本事是否真的能做到真實如”
余至明自信的笑了笑，又問了一
“老師，那手術費？”
亓越回道︰“費用方面，我給她聯系了一家慈善基金，會承擔絕大部分”
“接下來，就看她的運氣如何”
余至明輕笑道︰“那女孩認識了亓歆，認識了我，又認識了老師，想來運氣差不”
亓越也樂道︰“希望如你所言，她是一個好運相伴的女”
“肯定是”
余至明堅定的肯定一句，又轉而關心問︰“老師，亓歆她？”
問起亓歆，亓越的表情變得苦惱起
“昨天的事情看似翻篇了，但是馬上又會遇到一個棘手的新問”
“這幾年，每到春節，我都會帶著妻兒去國外旅游一”
“今年春節旅游日程，也早安排好”
“如何安排小歆，就變成了麻煩事！”
余至明又問︰“謝研究員那里？”
亓越語帶不滿的說︰“她現在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說這麼多年對小歆盡心盡力，如今卻得不到一點理解和體”
“她說不再管她了，愛咋咋”
這……
余至明不由的咧嘴，心中暗道，這還真是有了後爹就有後
他又瞅了一臉為難表情的老師，心想，這位親爹也貌似不怎麼合格
亓越緩緩的說︰“我想著，先讓小歆跟著我姐和文竹一起過這個春”
“文竹如今度過了妊娠反應期，身體恢復的也不多個人過春節，也能熱鬧熱”
听到這，余至明能確定，亓老師就是一個不合格的父親
尹文竹可是有潔癖的，又懷著孕，應該不太喜歡家里多一個
當然，這只是余至明的猜
那是亓歆的親姑姑和親表姐，或許能親如一家也說不定呢……
余至明回到大辦公室，問周沫︰“你和老師的小女兒亓歆，熟悉不？”
周沫道︰“見過幾次面，認識是認識，但也談不上有多熟悉，畢竟差了好幾歲”
“余醫生，有事？”
余至明想了想，說︰“亓歆一個朋友，名叫溫苓，先天性心髒畸形，估計這兩三天就要在濱大附屬醫院做心髒手術”
“這女孩能做這個手術，也和我有一些關只是這個手術有不小的危”
“周沫，你和亓歆聯系一下，盯一下這女孩的手術，有消息及時告訴”
周沫點頭應了一聲“好
余至明猶豫了片刻，又叮囑說︰“亓歆最近日子不好過，她媽媽要再婚，老師要帶妻兒出國旅游，朋友要做大手”
“你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和她多聊聊天，一塊吃吃飯，逛逛街什麼”
周沫又回了一聲“好”，又笑眯眯問︰“余醫生，只是這逛街吃飯的花銷？”
余至明拍了一下她伸出的
“我給報”
他又補充說︰“只報銷合理範圍之內的花銷，你可別太過”
周沫眉開眼笑道︰“余醫生，你放心啦，不會佔你太多太大的便”
“我的人品和操守，你可以信”
余至明哼哼了兩聲，就去樓上的病房區巡視病房
因為中心上下有意識的減少接收新患者，而一些病情穩定，或是恢復差不多的患者，都被子女接回家過新年
這就讓如今還留在中心的住院患者，只有原本的三分之一不
按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估計到了春節之時，最多也就七八名住院患
這也就是中心能如此的任性，敢讓絕大多數的病床給空
一二十分鐘後，余至明再次回到大辦公室，發現除了前來接他下班的青檸之外，華思凡也在等著
“華總，臨近春節，諸事繁忙，有事情電話聯系就好了，你不必親來一”
華思凡滿臉笑容道︰“就是因為春節將至，才要過來一”
“一份表示感激的年禮，可不能再順便談下血管炎藥物合作研發一”
此時，已過了下班時
余至明、青檸和華思凡三人，再加上作為余至明助理的周沫，再一次來到醫院附近，依然還在開業的砂鍋菜小餐
四人要了一個包間，點好菜後，余至明接過華總遞過來的協議文本，快速翻
余至明一目十行，關注到了幾個數
一次性合作技術費，五百
還有分成，前五年，每年五個點的總銷售分從第六年開始，降為兩個
余至明合上協議文本，說︰“華總，其實在血管炎治療研究上，我付出不”
“這條件太過豐厚了一”
“這樣，買斷給我兩百萬就可以”
華思凡愣怔片刻，唏噓道︰“別人都是嫌條件低，你倒是主動大幅度降低合作條”
余至明輕笑道︰“所謂一分付出一分收獲，我在這個項目上的付出，能夠獲得兩百萬的回報，足夠可以”
華思凡一臉正色道︰“余醫生，你千萬不要低估自己付出的價”
“這麼說吧，沒有你精準又細致入微的給謝醫生提供治療數據，謝醫生他別說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出成果，就是最終能不能出成果，還是兩說”
他起身提起茶壺給余至明、青檸和周沫斟完茶水，接著道︰“還有，在藥物研發的實驗階段，還需要余醫生你出手大力相”
“坦白來講，這合作條件，相對余醫生你的付出來說，不是多了，其實是有些偏”
一番來回推讓後，余至明最終還是在華總提供的合作協議上簽署了大
接下來，就是吃喝閑聊
一個多小時後，賓主盡歡結束了飯
在小餐館前，華思凡從自己的車上往余至明的床車上搬送年
鹽水鴨一
板鴨一
雲錦小屏風一
雨花茶和碧螺春各一
鐵皮石斛兩
還有金陵書法名家林散之先生的一副書法作
所謂見者有份，余至明拆箱分給了周沫一只鹽水鴨，一只板
周沫高興的眼楮都要眯成一條縫了……
在開車回紫金苑住處的途中，青檸告訴余至
“至明，華總讓我告訴你，和同事合作不要太實誠先小人，後君子，要把合作條件一一談妥後，再進行合”
余至明問道︰“是謝醫生那里？”
青檸輕輕點頭道︰“華總礙于協議保密，沒有說的很清”
“但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謝醫生過于拔高了自己在研發項目中的作用，忽視了你的付出價值，沒有為你爭取利”
青檸又勸說道︰“至明，面對實實在在的巨大利益，沒人可以做到公而忘”
“為了避免類似的研發合作出現不必要的糾紛，先小人，後君子是必須且必要”
余至明點頭嗯了一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
是周沫的電
“余醫生，剛才接到腫瘤科楊曦醫生的電話，她想約你見面談一”
余至明干脆回道︰“告訴她，我和她沒什麼好談的，我也不想和她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