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人很守規矩。”
啊?
那……為何如此做派?
羅錚想問卻不敢問。
別看林墨表面上與普通人無異,可一旦知道其境界乃是九階高手,羅錚在他面前大氣都不敢喘。
特別是這位根本不受控制,讓他一個頭兩個大。
“你放心。”
林墨看出羅錚臉上的糾結之色,難得出言安慰。
“我的任務是護南越邊境不受他人侵犯,但我又不想再像昨日那般與人打架,所以才邀請對方的將領前來。”
這麼一說,羅錚明白了許多。
林先生這是像兩國談判時使用的外交手段,亮一亮手腕,比比和西楚鎮南軍將領誰更強。
告訴對方南越有九階武者坐鎮,讓對方投鼠忌器,從而不敢再打入侵南越國土的主意。
想明白這一點,羅錚說不是失望是假的。
他還指望著林墨能夠像是峽谷一戰時那樣出手,斬殺敵軍呢。
果然是隱居山林的人,見不得浴血廝殺。
“林先生仁慈。”
羅錚干巴巴地擠出一句話。
林墨但笑不語,也沒有反駁,只是朝著西邊的方向望去。
很快。
烏泱泱的人頭出現在視野之中,領頭者手拎著一把寒光閃閃的鋼斧,分外扎眼。
“他就是鎮南軍的大將?”
林墨手指著那把閃光的斧頭問。
羅錚眯著眼朝前方望去,他的目力不及林墨,實在看不出來,只能訕訕一笑。
“我與那鎮南軍也不熟悉。”
“既是如此,那便只能讓他們過來了。”
啊?
羅錚犯起了迷糊。
听林先生的意思怎麼像是確認了誰叫鎮南軍主將,準備半路伏殺似的呢?
可是林先生剛才不是說過不會做出違背武道規矩的事……就在羅錚遲疑之時,西楚的騎兵已然沖到了軍營外的柵欄前。
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姓羅的,你欺我鎮南軍太甚,今日我作為鎮南軍主將,今日便替死去的兄弟們討個公道!”
“沖!全殲他們!”
潘時屹原本是打算先探探底細,看看南越是否另有伏兵。
可一路走來,通過判斷得知,南越在回去的路上根本沒有伏兵,而往東五里內,斥候來報,也沒有任何藏匿起來的兵馬。
也就是說。
眼前軍營里的兩千人便是南越邊軍全部的兵馬。
那還搞什麼先禮後兵那一套?
反正都是要打,干脆趁南越沒防備直接沖上去,直接把人全滅。
如此一來就算與南越方面後續進行交涉,是黑是白到底發生了何事,就由他們來評說。
“娘的,西楚人不講武德,他們下了拜帖竟然還要偷襲?!”
羅錚又氣又惱,只得看向林墨。
人是林墨請來的。
營地里的兵馬雖然一直對西楚兵馬有所防備,可面對一千精騎,也確實有些勉強。
“別慌,人是我請來的,既然他不講規矩,那就不要怪我下手無情。”
林墨也被對方這一擊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並不想以殺止戈,只想完成與張君臨之間的約定。
但若是對方執意想要入侵南越,那便是敵人。
他對潛在的敵人還願意勸之退之,可對亮出武器的敵人,只有一種手段對付——殺無赦。
“隨我沖!”
依靠著卓越的馬術,跨過了南越軍營前攔截用的柵欄時。
當潘時屹看到像是嚇傻了一樣站在原地不動彈的南越士兵時,忍不住嗤笑出聲。
“這些人能夠全滅先前派出的精銳小隊,果然是走了狗屎運。”
他高舉手里的斧頭,正要往前劈去。
卻見一個青色布衣男子迎面撞了上來。
那男子速度不快,但他的速度極快,想到傳令士兵提起,就是這個男子接下了他的拜帖,潘時屹臉上笑容更深。
“看穿著像是一個幕僚,這是死到臨頭想找一個痛快。”
“好,我便成全你!”
由于對方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潘時屹殺雞不想用牛刀,根本沒用全力。
瞄準了對方的脖子隨意地劈了下去。
哪怕只用了兩成力氣,卻也能夠在內勁的夾擊下,將一個五階巔峰的武者一斧切成碎渣。
而據他所知,哪怕是這里最高的南越將領羅錚,武道境界也不及五階巔峰。
這一戰,他必將大獲全勝,而且贏得十分輕松。
潘時屹想得輕松,斧頭下落得也十分輕松。
只是當他看到對方抬起右手,作勢要來抓他落下的斧頭時,還是下意識地往手中的巨斧里加注了全力。
這一下劈上去,他已經可以想見眼前這個南越男子會被劈成兩半,勁氣將其身體轟成一灘血肉的景象了。
鐺!
金石相接的聲響在耳邊乍響。
一陣劇烈的麻酥感從握著斧柄的指尖到手掌,瞬間蔓延至全身。
嚓!
不等潘時屹反應過來,被擋下的巨斧便從中間裂開,化成點點碎片砸向地面。
“嗷!”
自林墨手臂傳導的無形勁氣,終于在潘時屹的體內爆開。
剛才還滿面春風的潘時屹,此刻臉色扭曲且猙獰。
而他跨下的戰馬也發出一聲悲慘的嘶鳴,轟然倒地。
咕嚕咕嚕……
潘時屹身體完全失控,順勢朝前撲倒滾了好幾圈,直到撞到林墨抬起的右腳上,猛地停下來,發出“砰”的一聲劇烈撞擊之聲,緊跟著,便張嘴噴出一口帶著血塊的血霧。
領頭的大將剛出手就被擊落下馬,並且還丟了武器。
後面的騎兵及時勒停馬匹,依舊有十幾個被擠進了營地之中。
幾乎是他們剛剛過界。
落于地上的斧頭碎片被一陣旋風卷起,閃著寒光,精準無誤地射向他們的面門。
“唔!”
“撲 !”
馬背上的騎兵被一擊斃命,手里韁繩松開後,全部墜于馬下。
西楚的騎兵終于意識到,他們的面前雖然沒有南越兵馬設伏但有更加可怕的存在。
那就是武道境界高于潘時屹的高階武者。
而且看兩人之間行動上的差距,對方至少是八階中上以上的實力!
難道是南越太子親臨了嗎?
“你……是……誰?”
潘時屹張嘴便不斷有血沫往外涌。
他知道自己出氣多進氣少,馬上就要死了。
但他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你是……南越……太子……”
“不是。”
林墨直接反駁,反問他。
“你是鎮南軍主將潘時屹?”
在最後一擊前,林墨不忘記確認一下對方的身份。
潘時屹張了張嘴,此時卻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好在林墨對于他是不是潘時屹也沒那麼深的執念。
反正他只殺越界的。
同理。
越界的不論是誰,他都會殺。
“這里是南越國土,你的腳伸得太長了。”
林墨宣判完潘時屹的死刑後,手掌一揮,斧頭柄便像有人操控般無風自起。
接著,猛地插到了剛才潘時屹的巨斧應該落在林墨心口的位置。
“噗……”
潘時屹再次噴出一口血霧,眼神開始渙散。
意識消失前,他听到這個神秘的高階武者擲地有聲地說著。
“這里是南越國界,膽敢越界者,殺無赦。”
“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往後退,如果不想退我也可以送你們一程。”
快退!
潘時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