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滿子和劉二牛都跟著過來了,而且還帶了七八個莊子里能打的好手,身上統一都穿著青營的軍服。
他們身上的軍服,不是憑白而來,而是幾人已經跟著秦羽入了青營,秦羽的甲冑,也是被他們一起領回來的。
秦羽的官在小,好歹也是一營主將,安排進幾個親兵,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只是他手頭上的親兵,比起劉徹家中給的,自然要遜色些!
鐘滿子听到劉徹的吩咐,他沒有第一時間動,畢竟這里是青營,是後秦的軍營,打出什麼事來,最後擔責任的還是大少爺,所以他眼神看向秦羽。
秦羽朝他微微點了點頭。
鐘滿子得令,快步上前,伸手就往一人臉上招呼,同時出腳,將剩余那人給踢翻在地。
“誰?”
“他奶奶的,找死啊?”
兩名守衛營門的士卒反應各不相同,罵出聲的那人,自然是被鐘滿子賞了耳光的那個。
兩名士卒瞧見眼前之人,身穿青營軍服,卻臉生的緊,心中雖有疑惑,可總不能白白被人給打了吧?
先打再說!
真被追問起來,就說此人意圖擅闖青營,反正最後都是一筆糊涂賬!
兩人眼神交匯一下,正欲動手,卻突然听到有人怒喝。
“兩個狗東西,沒長眼啊!”
兩名士卒的注意力都在鐘滿子身上,連旁邊這麼一大堆人都沒有發覺。
瞧見端坐在馬背上的是劉徹,兩人心中憋屈,剛才那頓打,算是白挨了!
面對劉徹,兩人自然不敢表現出什麼異樣來,更是連忙堆起大大的笑臉,小跑過去諂媚的說道︰“六爺,您來了?”
至于劉徹身邊的秦羽,以及秦羽後面站著的十個穿青營軍服的人,兩人都沒有去理會。
一是不清楚這些都是什麼人,二來能夠跟劉徹站在一起的人,他們也攀交不上,與其讓人厭惡,還不如裝作沒看見。
“草!六爺不來,都不知道你們能這般偷懶!要是剛才有人偷襲青營,你們兩個早就變成尸體了!還有臉笑?”
兩人嘿嘿嘿的賠笑,哪里敢接這話!
而且這話從劉徹口中說出來,他們沒有笑出聲來都已經是克制了!
“六爺教訓的是!小的們以後絕對不會再偷懶了!六爺,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們一馬吧!”等劉徹罵過之後,其中一人笑嘻嘻的討饒道。
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劉徹要抓著他們的小辮子,他們定然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不過想來劉徹也不會跟他們這兩個小人物計較!
“狗東西!老子是青營的什長,這里是青營,叫劉什長!”
兩人連忙點頭,只要劉徹不跟他們計較,別說叫什長,就算是叫爺爺也行啊!
“還有,你們兩個真是瞎了狗眼了!沒看見秦校尉在嗎?”
“這位是秦校尉,我們也不知道啊!”劉徹點出秦羽的官職來,有一人還傻乎乎的叫屈。
“小的拜見秦校尉!”另一人則聰明的多,趕緊雙膝跪地拜了下去,只是渾身顫抖的樣子,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見到同伴如此干脆的跪了下去,那個傻乎乎叫屈的士卒,臉色剎那間便沒了血色!
青營主將乃是仁勇校尉,主將早已調走,空懸一職,此刻劉徹強調自己是青營的什長,又說此人是一校尉!
能讓劉徹這等將門少爺親自陪同過來的小小校尉,能有幾個?
此時此刻,哪怕是豬腦子也能明白來人的身份了!
“小小的小的拜拜”
臉色煞白的他,此刻連半句話都說不全了,雙腿更是一軟,直接跪到的地上,半分感覺都沒有。
秦羽輕輕嗯了一聲,驅馬上前幾分,輕飄飄的道︰“當值期間,瞌睡者如何處置?”
“杖責三十軍棍!”
第一個先跪倒在地的人,顫顫驚驚的說道。
秦羽瞧了他一眼,此人沒有狡辯,沒有找借口,倒是讓秦羽臉上感覺稍微好看些。
“當值過後,自己去領二十軍棍!”
“多謝校尉開恩!多謝校尉開恩!”
兩人听到秦羽能讓他們少挨十軍棍,頓時就感恩戴德起來。
需知三十軍棍打下去,不死也得半條命!
更何況人家是剛到任的新官!
人家倘若想拿他們立威,兩人必死無疑!
現在雖說只是減少了十軍棍,那麼意思也差不多明確了,他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起身!好好守住營門!”
“喏!”兩人動作有力的起身,連多說半句廢話的膽量都沒有,趕緊站立在營門兩側,身形如同一桿豎立的長槍。
秦羽瞧見兩人精氣神一下子就上來了,心中稍微好受些,最起碼還是能夠有點軍伍之氣的!
一行人通過營門,往里頭走去,營中巡邏的士卒隊伍,走的松松垮垮,堪堪保持著隊形,面對他們一行人,沒有攔下詢問,也沒有阻攔他們前行。
雖說這里頭絕大多數‘功勞’是因為有劉徹在,不過這種行徑,已經讓秦羽對青營整體紀律打了個大對折!
如果他們是脅迫劉徹過來的,豈不是隨時都能覆滅青營?
“六哥,你這是刮哪門子風,竟然舍得來青營晃蕩一下了?”
秦羽等人往前行進一會後,又遇到一隊巡邏的士卒,領隊之人顯然跟劉徹相識,見到劉徹在這里,有些好奇又有些調侃的問道。
“這是張一凡家的三子!這小子有點能力,沒靠家里,現在已經是個什長了!但是我估計他以後能混個都尉就頂天了!”
劉徹小聲的告知秦羽跟他說話那人的根腳,又有幾分輕視的對其進行評價。
秦羽听的有些哭笑不得,就這話,你也好意思從嘴里說出來?
人家靠著自己,當上了什長,你靠著家里,才掛名一個什長!你好意思去評斷別人不如你?
“張小子,混的挺好啊!都快要超越你六哥了啊!”
“六哥,你這話說的!我要是能超越六哥你,我爹不得砸鍋賣鐵給我找門路啊!”張天祿說話間便脫離了隊伍,示意底下人繼續去巡邏。
他眼見秦羽看著有些眼生,便對劉徹拋了一個眼神,問道︰“六哥,這位兄弟沒見過啊!也是咱們青營的人?他是誰家的子弟啊?”
“這是秦哥!”
“秦家的?”張天祿沒有第一時間對秦羽問好,反倒是有些迷惑起來,臨安城姓秦的將門沒有幾家,大部分人,他都見過,但是眼前這人,他好像沒有瞧見過。
而且他還是由劉徹陪著過來的,顯然身份不會低到哪里去!
可他真就想不起臨安城哪戶秦家,能夠值得劉徹這麼干?
況且現在這種鬼天氣,他穿著這身皮甲不熱嗎?
搞不好就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家伙!
“秦哥好!秦哥,你穿著這身皮甲不熱嗎?”張天祿笑著喊了聲‘秦哥’,片刻之後,便十分自然熟的詢問起來。
秦羽微微點頭致意一下,隨後便看了一下身上這套皮甲,說不熱,鬼都不信!
“張小子,你先別管秦哥熱不熱,你覺不覺得秦哥身上這套皮甲,你看著有點眼熟?”劉徹故意使壞的問道。
“皮甲”張天祿原本想說‘皮甲不都是一個樣嗎’,只是他說完兩個字,就選擇閉緊嘴巴,劉徹不會無緣無故問這種問題的。
定楮細細一瞧,張天祿立馬看出了區別。
皮甲護肩和裙甲邊緣,有一圈淺浮雕,不仔細分辨的話,誰都不會太注意這些東西。
看到那些淺浮雕,張天祿有些傻眼起來。
下意識的指著秦羽,腦袋卻轉到劉徹這里,眼神急迫的跟劉徹尋求答案。
“張什長,遇見秦校尉而不拜,是何道理?”
張天祿一句髒話差點對著劉徹噴了出來!
不帶這麼坑人的!
你領著青營的校尉過來,卻不告訴兄弟,還故意拿話壓人,有你這麼當哥的嗎?
“末將張天祿拜見秦校尉!”
張天祿深知此刻不是跟劉徹計較的時候,趕忙退後一步,雙手抱拳,急忙行禮。
正常來說一個小小的什長,根本沒有資格自稱為‘將’,只是他們這些將門當中長大的子弟,耳濡目染之下,都喜歡用‘將’這個詞。
“秦哥,你說張小子如此以上犯上,你該如何處置他?秦哥,你大膽的說,動手的事情,我親自來!”劉徹賤兮兮的對秦羽拱火道。
秦羽微微瞪了他一眼,他覺得最該處罰的人,應該是劉徹才對!
“劉什長,注意你的言辭!”
劉徹微微一愣,似乎才想起秦羽現在是青營的主將。
他可以在青營當中瞎胡鬧,那是他不需要在青營內任職,秦羽卻不行,他必須保持青營主將的威嚴!
“末將知錯!”劉徹在這種事情上倒是很給秦羽面子,立馬認錯。
“張什長不知者無罪!不必在意!只是本將想詢問一下,如何本將進營門這麼久,都沒有一人前來詢問呢?之前亦是如此嗎?青營當中的軍紀如此散漫嗎?”
張天祿起先剛松一口氣,隨後臉色又不大好起來。
他這是撞槍口上了嗎?
早知道就應該當沒有看到劉徹一樣的!
你們能夠如此輕松的進出青營,怎麼就不問問身邊的劉徹呢?
況且他又不是青營主將,青營軍紀如何,能夠輪得到他多嘴嗎?
張天祿不好回答這個問題,他求助性的看向劉徹。
劉徹偏過頭去,不與張天祿對視。
畢竟他也不知道秦羽到底在想什麼!
張天祿心中氣結,卻不好不作答。
“末將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