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惕的看著那口棺材說道︰“這里不是你的地盤麼?”
“我的地盤?哈哈……”女人在慘笑之間,一掌劈飛了棺蓋,從棺材里坐了起來。
當我看到她的發式的時候,已經可以肯定她就是死在陳家的那個女學生。
女人冷笑道︰“你們知道我的來歷麼?”
我回答道︰“如果,你是當年死在了陳家的那個女生的話,我想,我大概知道一些。”
女人點頭道︰“那就是我!”
“只是,我當時並沒死,而是被姓陳的給帶到了這里。”
“他說,在很多年之前,有一批胡人來到這里,想要在這兒啟動法陣,迎接惡魔之子。”
“如果不是當時李家人發現了他們的陰謀,封鎖了整個山區,他們就得逞了。”
“原來是這樣!”我到這個時候才明白,為什麼李家能靠著一個法陣積累功德,原來,他們是拿著封邪之功啊!
不過,李家應該也有那麼幾分私心。
如果,他們引來術道高手,掃穴犁庭。或者干脆上報城隍請陰司大軍,直接剿滅邪靈,這里早就已經清淨了。
只不過,引大軍到來的功德,不比了封邪之功的細水長流。
說明白點,李家這是有點養賊自重的意思。
那個女人說道︰“後來,姓陳的來了,他也進了這片山區。”
“但是,他的想法跟李家不一樣,他想要惡魔之子。”
“所以,他抓了我,把我帶到了這里,讓我生下了那個狗崽子。”
我反問道︰“姓陳的,要惡魔之子做什麼?”
那個女人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是隱隱約約的听見,當年帶領胡人進入山區的人也姓陳,似乎是他的先祖。”
我不禁一皺眉頭︰看來,十三鬼門內部的情況,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復雜。
從百十年前,他們就開始謀劃某種大事了。
接引惡魔之子,可能只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
我故意問道︰“你生下惡魔之子之後呢?”
那個女人說道︰“姓陳的,本來想要帶走惡魔之子,卻沒想到,那個狗崽子雖然是他的血脈,對我卻異常的依戀,甚至差點就殺了他。他被嚇得跑了出去。”
“後來,他又回來了幾次,還悄悄跟那個狗崽子聯系過。告訴他,只要把我裝進棺材,放在天罡化龍陣里,我就能永生不死,跟狗崽子一起活下去。”
“那個狗崽子,真就那麼做了。”
女人听到這里冷笑了一聲︰“姓陳的,以為這樣就能控制我。卻不知道,我一直都在防備著他。”
“我沒想過成神,更沒想過永生。”
“我唯一想的就是看住那狗崽子,不讓他落在姓陳的手里。”
“這麼多年來,我也一直在等能掃平這陰邪之地的人。”
“我總算是等到了。”
我看得出來,這個女人知道的事情並不多,甚至不知道陳老頭把她放進天罡化龍陣的真正目的。
這個女人不傻,但是也不聰明。
她覺得自己騙過了陳老頭,我估計,也只是覺得而已。
如果,不是陳老頭已經死了,這里的事情就應該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我還在思忖之間,李長歌也開口問道︰“那個惡魔之子的實力怎麼樣?”
“很厲害!”女人回答道︰“那個家伙,像是在出生的時候傷到了腦子,智力非常低下,但是他本身的實力很強,他……”
女人還在說話的時候,我就听見一股陰風從缺口處狂涌而入,那個小孩的聲音也跟著傳了過來︰“媽媽,快走啊!那些人好厲害,我的兵馬都被殺光了。”
我轉頭去看的時候,卻看見一個足有兩米的壯漢,用小孩聲音哭喊著往這邊跑。
對方的一條胳膊,已經被人貼著肩膀砍了下來,身上到處都是槍傷,刀傷,背上還插著幾支利箭,看樣子是剛剛從陰兵的軍陣里沖殺出來。
那個女人說的沒錯,對方能在萬軍之中強行突圍,放在人間也稱得上“萬人敵”這三個字。
那個女人張開雙臂的時候,壯漢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在女人懷里委屈道︰“媽媽,他們好多人一起打我……”
“我帶你走,他們馬上就要追來了。”
那個女人抱住壯漢安慰道︰“不哭,不哭……我們馬上就走。”
“媽媽,你好久都沒抱我了……”壯漢哭得更大聲了,像是在發泄著無盡的委屈,也忘記了自己身處險境。
那個女人抱著壯漢輕聲安慰的時候,也在不住的對我打著眼色。
她是讓我趁機下手,殺掉那個壯漢。
我當即將刺仙、弒神兩把匕首同時抽出,雙手各持一把匕首,悄悄瞄向了對方背心要害,靜靜站在了原地。
那個壯漢雖然智商不高,但終究是堪比鬼神的存在。
對外界的氣息極為敏感,我只要稍稍流露出一點殺意,對方就會察覺。
我也必然會功虧一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陰風卷著死人的氣味在墓室里打旋,壯漢埋在女人懷里的頭顱還在抽噎不止。
我能看見,他後頸處暴起的青筋隨著哭腔突突跳動,那截斷肩處涌出的黑氣正順著傷口緩慢蠕動,似要重新凝聚肢體。
我給李長歌遞了一個眼色之後,就屏著呼吸往那兩人的方向躡足前行,靴底碾過地上碎裂的棺木碎屑,發出細不可聞的輕響,也恰好被壯漢的哭聲掩蓋。
兩把匕首在我掌心微微震顫,刺仙刃泛著月華般的冷光,弒神匕則隱有血色流轉。
那女人輕撫壯漢後背的手忽然頓了半瞬,指尖不著痕跡地往左側偏了半寸。
我瞬間會意,她是在示意壯漢致命之處的準確位置。
我目光瞬間一寒,腰身猛地發力,整個人如離弦之箭撲出,右手弒神匕直取女人手指之處,左手刺仙刃斜挑斷肩傷口以阻其靈力流轉。
兩道寒光劃破陰氣,壯漢似乎察覺到危險,剛要抬頭轉身,卻被女人突然按住後腦按回懷里︰“乖,不怕,媽媽給你吹吹就不疼了。”
這一按遲滯了他半息動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