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記者們在底下唰唰記著，筆桿子都快要擦出火星。
“為了不給使用者增添除靈力之外更多的負擔，鑄器師們的改進方向主要就是將‘無窮盡’的外形做得越小越好，也就是今天呈現在大家面前的這個模樣。”
講解員對著台上的展示櫃攤了攤手掌示意。
“‘無窮盡’可以黏在您身上的任何地方，衣上，鞋底，耳後……甚至可以藏在發間。當然，我們最推薦的還是貼在皮膚之上，這樣更有利于靈力的傳導。”
“其中它的外殼材料通過了多項實驗檢測，絕不會造成過敏等狀況……”
一連串的專業名詞從講解員的口中冒出，听上去就十分可靠。
“這也是為了戰斗方便吧。”在人群中的褚連摸了摸下巴，低聲說道︰“畢竟物資是很重要的。”
“如果空間靈器放在身上過于顯眼，敵人肯定會著重攻擊。”石竹清贊同了她的說法。
二人就此討論了起來，听得一旁的啾啾昏昏欲睡。
“好，關于‘無窮盡’，大家還有什麼別的問題嗎？”
講解員終于解說完畢，進入了問答環節，底下立馬有人高高舉起了手。
“那位穿白衣服的女士，您請說。”
“我想問，‘無窮盡’里是什麼東西都能裝嗎？如果我想把我的房子裝在里面帶著走可以嗎？”
“……”沒想到今日第一個問題就如此犀利，講解員克制住自己抽動嘴角的沖動。
“這個……理論上是可以實現的。當然前提是您本身的靈力量足夠承載一座房子的重量，如果不行的話，是無法將其收入‘無窮盡’里的。”
“講解員，我還有個問題，那我可以在‘無窮盡’里放‘無窮盡’嗎？”
被提問的人逐漸習慣了這節奏，禮貌地笑道。
“也是可以的。不過靈器套靈器消耗的靈力會更多，大家記得量力而行。”
“講解員，這個商品保修期是多久啊？”
“講解員，在哪里售賣？定價是多少？應該不會限量吧？”
“講解員……”
被一聲喊著，講解員如她承諾的一樣，一一解答了所有人的問題，說的自己都開始口干舌燥，聲音沙啞起來。
“好的……”她清了清嗓子，喝了口水，“那位站在最後排、眼楮上蒙了塊白布的小姑娘。”
“你有什麼問題嗎？”
眾人順著她的描述，轉頭看向了楚相蘊，即使已經在這里呆了很久，她卻依舊站得筆直。
楚相蘊無視了其他人的目光，淡定地放下了高舉的手臂。
“你好，我想問‘無窮盡’這個靈器……”
“它里面能裝人嗎？”
此話一出，瞬間所有人都仿佛醍醐灌頂，不自覺嚷了起來。
“對啊，還有這個問題呢！”
“要是能裝人的話，以後豈不是不用買房了？”
“那我可要失業了……”最後說話的這位西裝革履，面上苦澀，估計是干房地產推銷的。
講解員也是愣了幾秒，她本來以為待會要動用自己雇的托了，沒想到底下還有聰明人。
她揚起了專業的笑容，目光看向了台下直直對著自己的攝像頭。
“感謝這位觀眾的提問，首先我的回答是——”
她話音拖長了幾秒，使眾人的心都提了上去，隨後才落回了遠處。
“不能。”
沒等人群再次吵鬧起來，她語速加快補充道。
“但這正是‘無窮盡’接下來的改進方向，同時也是人族政府之後的主攻項目。”
“事實上……”
講解員的聲音高亢，響徹展廳。
“——我們將于未來，首次與尸族進行合作，開展有關空間傳送陣的研究！”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現場氣氛甚至比之前莫惜辭的出場更為激烈，眾人隱隱意識到，他們似乎是在見證一場足以載入歷史的事件誕生。
即便是早已知道這些事情的講解員，心中也是萬分澎湃，甚至忽略了自己的身份與嗓子的疼痛，加入了底下眾人的討論中。
“你說的這個尸族，是我想的那個尸族嗎？”
“那個認定靈力是不受控制且沒有潛力的力量，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擰螺絲釘，沉迷科技發展的尸族？”
“那個生理結構特殊，胳膊腿兒可以隨便拆的尸族？”
“那個據說會吃人族大腦的尸族？！”
講解員連連點頭，直到听到最後一個問題時才忍不住出言反駁。
“那是謠言，他們吃的是種叫營養液的東西。”
“你那才是謠言吧，我听說他們都是機器人，喝機油的。”
“不不不，他們吃的明明是泥巴……”
這一簇人竟把話題直接歪到了天際，熱烈地討論了起來。
不過這也不怪他們，實在是因為除卻魔族，人族已經百年多未見過與其他種族了。他們更像是存在于書中與影視作品里的虛擬角色一般，在故事中逐漸變得面目全非。
在過往之時，面對魔族的侵擾襲擊，人族也曾向周邊發起過聯合請求，但並沒有任何一個種族明確接受，態度都是曖昧不清。
這其中魔族的原因佔很大一部分。他們就像是某種瘋狂的捕獵者，只要咬住獵物，即使自身遍體鱗傷也死死不願松口。
打個比方，假如有這麼一個機會，可以在敵方身上開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口子，而自身的代價是自斷一臂。
——他們會毫不猶豫去做。
曾經獸族做出過幫助人族的決定，只是在口頭上達成了資助的協議，還未實施，邊境地區便立馬遭到了屠戮。隨後魔族竟是直接停止了一切對人族的戰爭活動，轉而開始入侵獸族領地。
人族倒是想要援助，可惜距離太遠，還沒趕到，便接到了獸族單方面悔棄之前約定的消息，而魔族也盡數撤軍。
這一事件在人族歷史上被稱為“十一日協定”，因為那份未落實在紙上的議定僅僅持續了十一天，人族這邊寫下的靈契草稿至今還封存在領袖的資料櫃中，再無重啟的機會。
在這事過後，人族與外族的一切交流便在明面上全部暫停了。我們仿佛變成了一座孤島，時至今日已過了上百年的時光。
而尸族，是自十一日協定之後，第一個主動與人族建交的種族。即使這只是在技術上的交流，也足夠令人激動了。
不過除卻對這事件背後代表的意義進行猜想，也有人把注意力放在了講解員的後半句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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