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造武器需要獲取鑄器師的資格，要去考證的，你還遠著呢。”
石竹清看不過眼地走上前來，拍拍楚相蘊的肩膀。
後者立即呆立在原地，失意地低下了頭。
石竹清同情地搖搖頭，轉而也看向楚藍霽手中的弓，忽地想到了什麼。
“對了，藍霽姐。我們之前在凌霄府後勤處遇到一位孔老師，好像認識你的樣子。她說你做相蘊的眼罩時，與她曾有過交流，是真的嗎？”
听到這個名字，楚藍霽詫異地看了過來，確認般問道。
“孔老師……是不是一位看上去很和藹的阿婆？”
石竹清點了點頭。
楚藍霽見後無奈地笑道︰“她太客氣了。”
“與其說是交流……實際上是我當時專門去請她來指導我。”
石竹清聞言睜大了眼。
“那位老師……這麼厲害嗎？”
藍霽姐的手藝在名進鄉是出了名的，除卻鑄弓之外，其他人有什麼損壞的靈器，別處修不好的，如果拿到藍霽姐這兒多半能夠解決。
而就是這樣的人，竟然還需要那位孔老師的指導？
石竹清再次回想起那時與相蘊一起去縫補校服的場景，只覺得不可思議。
畢竟孔老師看上去就是那種街上隨處可見的老奶奶，去菜市場一抓一大把。沒想到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她……原來竟是一位鑄器大師？
見她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楚藍霽了然地笑笑，再次扔下一枚炸彈。
“實際上，孔老師是現在人族唯一一位仍在人世的特階鑄器師。”
“誒？”
這話一出，原本在旁悶悶不樂的楚相蘊也是立即打起了精神，迅速湊了過來。
石竹清看了她一眼，給她讓出一個位置來，忍不住吐槽道︰“你剛才那麼淡定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早知道呢。”
楚相蘊搖搖頭，“我只知道她很厲害……”
但沒想到竟然這麼厲害。
兩道好奇的目光同時投向楚藍霽，期待著她的解答。
楚藍霽失笑，徹底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對于我們鑄器師而言，特階鑄器師是最高的榮譽，而孔老師則是一座行走的豐碑。”
“她這一生鑄造了近千件靈器，其中有些鑄器屬性靈力刻印甚至是她自創的，有著她獨特的印記，只是增添或是減少一筆就使其事半功倍……何等天才。”楚藍霽忍不住感嘆道。
“為什麼說‘她這一生’，而不說‘目前為止’呢？孔老師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楚相蘊突兀開口，石竹清下意識扯了扯她的袖子。
藍霽姐一看就很崇拜孔老師，她這話實在是直白到不合時宜。
楚藍霽卻是沒有介意，下一秒就給了她們答案。
“因為孔老師她已經不再鑄造靈器了。”
“就在她晉升為特階鑄器師的第二天……她宣布了封爐。”
二人同時愣住，過了會兒石竹清才開口，“為什麼？”
楚藍霽卻是搖了搖頭。
“沒人知道。就連我當初去請教她時，她也只是口頭給我指導，沒有參與我的鑄器過程。”
說到這她頗為懷念地看了楚相蘊眼上蒙著的白布，伸手摩挲了兩下，開口道。
“你們見到她隨身攜帶著的那副眼鏡了嗎？據說可以看到靈力的那副。”
二人同時點了點頭，楚相蘊心有余悸地摸摸腦袋，當時她就是因為看那眼鏡的構造看入迷了，才和對方來了個對撞。
“那就是讓她晉升到特階鑄器師的作品。”
不等二人提問，楚藍霽繼續說道︰“這個世界上，所有人的靈力都各不相同，但除了那些天生敏銳之人，沒人能分辨出它們的區別。”
“而那副眼鏡就起到了這樣的作用。”
“那是個堪稱劃時代的靈器，使人族對自身能力有了進一步的了解。”楚藍霽心向往之。
可惜她面前二人完全不理解她所說的，畢竟一個天生便能分辨靈力不同，另一個天天待在她身邊，也早已習慣。
不過……
石竹清摸摸下巴，想起自己一直以來想要與楚相蘊看見同樣風景的夙願，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個眼鏡在哪可以買到？”
說著她還在腦袋里計算自己的壓歲錢存儲。
楚藍霽一看她的模樣，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可惜結果注定要使她失望了。
“這件靈器雖然能做到機器量產，但造價昂貴，你那點零花錢肯定是不夠的。”
“啊——”石竹清失望地扁嘴。
然而更深的打擊還在後面。
“不僅如此，它目前只應用于官方部門，屬于管制靈器，實際上有價無市。”
所以就算你未來攢了再多錢也是買不到的。
楚藍霽沒把這話說出來，卻愛憐地摸了摸石竹清垂下的發梢。
現在失意的人從楚相蘊變為了石竹清。
楚相蘊在旁建議道︰“孔老師那里不是有一副嗎？竹清你要是想玩，開學之後我們可以去借來看看。”
我才不是想玩。
石竹清哀怨瞥她一眼，低著頭用雙手搓了搓臉頰，打起了精神。
“嗯。”
楚藍霽笑著看她們倆的互動，接著抬眼看了下時間。
“竹清你是來找相蘊出去玩的嗎？再不走天都要黑了哦。”
石竹清順著她的目光，也是看了眼時間，隨後才反應過來。
“對了！我媽叫我喊相蘊去吃晚飯！”
一想到自家老媽正黑著臉等待著二人，石竹清就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迅速抓起楚相蘊就往外跑。
“藍霽姐，我和相蘊先走了！”
楚相蘊跟著她的動作，只來得及與楚藍霽匆匆揮了下手，就被帶離了房間。
一個學期過去了，還是這麼急躁。
楚藍霽莞爾著搖了搖頭，重新看向自己手下已被不知不覺間拆解了一半的弓，又開始苦惱了起來。
看來制造外形駭人的武器用來威懾他人的計劃是失敗了，接下來還能怎麼辦呢？
她想著便不自覺長吁短嘆起來。
唉，一定是總有不長眼的家伙，看見相蘊眼楮不好就想要欺負她。
思及于此，楚藍霽手下動作都不禁用力起來。
既然這樣，弓身的材料干脆全部采用最為堅硬的霧硫岩好了。雖然重了些，但以相蘊目前的力氣應該可以拿起來了。
如果這麼做，想必拿來當錘子揮都可以砸得對方頭破血流了吧。
想到這里，楚藍霽滿意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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