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溫父的神色沒有緩和，溫謹行有點耍賴地說道︰“不就是一場考試嗎？爸，你那麼在意干什麼。”
“不就是一場考試？”溫父重復了他的話，嚴厲的眼神掃了過來，叫溫謹行打了個哆嗦。
“你知不知道這是你入學凌霄府的第一場考試，這成績會記在你的檔案上的，你考出這樣的成績，叫你爸媽怎麼見人？”
溫謹行縮著肩膀听他訓斥，嘴上還忍不住反駁，“有什麼沒臉見人的，等開學了我再補考唄。”
“溫謹行！”
他這一聲怒斥，使得幾乎所有人都看了過來，甚至好像還有個老師樣的人，猶豫著是否走過來。
溫父見此做了個深呼吸，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低聲道︰“你可是未來要繼承我們溫家的人，現在就如此怠惰，以後怎麼辦？”
看著溫謹行那副桀驁不馴的模樣，溫父臉色越發難看，梁愛趕忙松開了溫令允，過來替他順氣。
卻沒料到溫父反倒把矛頭指向了她。
“你看看，都是你慣的！”
梁愛聞言愣了一下，眼圈立刻紅了，她低頭抹著眼淚。
“這能是我的錯嗎？謹行現在年紀小，就是這樣的定不下來的性子，這能怪誰？你看他姐姐令允就從沒像他這樣讓我操心過。”
她說著話，還把希冀的目光投向了溫令允。
不要……不要看我，不要和我說話，不要叫我的名字。
溫令允覺得自己好像被放在供人展示的玻璃櫃中，即使在那樣狹小的空間里，她也被牢牢捆綁住，無法自如活動，只能被迫接受外部的視線與聲音。
她想捂住耳朵，她想閉上眼楮，但她做不到。
溫令允的話語有些顫抖，“母親……這都是我的錯。”
“那個人是沖著我來的。”飄忽的聲音逐漸穩定下來，“也是我……拿錯了溫謹行的包。”
“我們去找老師，把這一切說清楚。可以嗎？”
“對啊！”溫謹行興奮點頭，“我們去找老師，把成績換回來不就得了。”
說著他扯住了溫父的胳膊，卻被後者一把打開。
“你確定凌霄府的老師會听你這解釋？拿錯了就是拿錯了，他們只會認定最終的成績。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只有結果才是最重要的，誰管你到底做了什麼，付出了多少努力？”
溫父的情緒已經逐漸冷靜了下來，他對著溫謹行失望地嘆了口氣。
“算了，我也不想說你。”他把目光轉向了溫令允，“你這個假期也別去裴家了，就留在家里給你弟弟補習吧。”
說完這話，溫父轉身就走，毫不留戀。
“別啊！爸！我假期約好了和朋友一起出去玩的！爸！”溫謹行追著他的背影叫喊著而去。
“這孩子。”梁愛無奈地搖了搖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漬，便伸手想去牽溫令允，卻被對方下意識躲過。
“我……我等裴央一起走。”溫令允解釋道。
梁愛也不介意，不過還是忍不住溫聲細語勸導了一句。
“令允，媽媽不是和你說過嗎？不要直呼裴小姐的名字，被其他人听見不好。”
“……我知道了。”
梁愛拍拍她的肩，然後微微俯身摟了一下溫令允，在她耳邊欣慰地說道。
“我就知道，我們令允是最听話的孩子。”
“……”
梁愛說罷追上了溫父與溫謹行，她站在了溫謹行的另一側，三個人一同緊密挨著向藏空樓門外走去。
媽媽，兒子，爸爸。
溫令允怔怔地看著那三個人，直到那背影消失也沒有轉移目光，直到一個人的聲音將她喚回神。
“怎麼樣，是不是很開心啊？”
褚連臉上帶著大大的笑容，站在了溫令允的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眼見對方一時沒有反應，她還伸出了手擺了擺。
“……”溫令允只是看了她一眼，便低下了頭，想要繞過她離開。
“誒——別走啊。”褚連卻是死纏爛打，身形一轉再次擋住了溫令允的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搶走自己弟弟的榮譽……是不是很開心啊？”
褚連說著背起了手，踱著步子，“一直隱藏著自己，永遠在替那樣的廢物善後，即使實力遠超于對方也不能表現出來，只能跟在他身後當個小跟班。”
“很累吧？”
“不僅是他，還有你那個裴……”
“褚連！”溫令允第一次打斷了褚連的話，她抬起了頭，直視著對面之人的眼楮，面色冰冷。
褚連沉默了一秒，將未盡之言咽了回去。
好吧……不能把人逼太狠了。
“總之，這才是我還給你的禮物。”
褚連的微笑重新回到了面上。
就在她轉身想要離去時，溫令允卻突然開口。
“我確信我沒有拿錯包。”
“你扔給溫謹行的包……實際上是你自己的包，調換的時機就在我抬頭看青魔猴的時候。”
“那個包里裝了什麼？石頭？”
褚連剛要開口，又被對方自言自語打斷。
“不……你引來了那麼多青魔猴，他們瘋狂的追逐應該不止是因為溫謹行包里的香芝果……”
“你在那個包里，裝了幻香果。對嗎？”
褚連都想為她鼓掌了，竟然這麼快就冷靜下來，並且把她的計劃推測得完完全全，該說真不愧是她的對手嗎？
見著褚連雖然沒有點頭，卻也沒有反駁，溫令允便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我知道了。我還有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知道我與溫謹行之間的關系的？”
褚連知道，她這話指的不是二人的親屬關系，而是溫令允一直隱藏在背後的……真實的心情。
不過……
褚連豎起了一根手指，抵在唇前，微笑道。
“秘密。”
對此溫令允卻是點了點頭，沒有再次追究的打算。
此時她的臉上已然看不出之前一絲一毫情緒波動的模樣。
“我們扯平了。”
說罷溫令允便先褚連一步離去。
褚連挑起眉頭，這個反應還真是無趣。
雖然如此，她的心情卻仍舊很是愉悅，哼著歌便轉身準備離開藏空樓，卻在下一秒看見了個意想不到的人，也不知她在那里站了多久。
“……石竹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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