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靈法課過後，下午的第一節課又是便是眾人熟悉的作戰課，像是重復了開學第一天時的課程安排。
不過這次與東院一同上課的並非石竹清所在的北院，而是……
“小楚妹妹，你在這啊。”
褚連的胳膊搭上了楚相蘊的肩，被後者抖了抖甩下去，她也並不在意地轉而雙手插兜，環顧著訓練館內的環境。
現在眾人已經習慣一到作戰課，便要到訓練館內集合了，只是今日的訓練內容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同。
薩米婭緩步走到二人身邊，道出疑惑，“為什麼今天這里這麼空？”
往日拿來輔助訓練的木人樁通通不見身影，甚至連平日里擺在角落里的桌椅板凳，拿來裝飾的花瓶等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時這里空空蕩蕩，除了茫然四顧的學生之外，再無其他。
緊接著，上課鈴聲響徹訓練館，一位身著紅衣、腰佩長劍之人忽地出現在了眾人面前，沒人看清他究竟是何時站在那里的，就連楚相蘊也是詫異地睜大了眼楮。
“人都到齊了嗎？”
一時無人答話，那好似個古代劍客的人也不在意，而是低頭看著手中的一沓紙張。站在前面有眼尖的同學瞄見，紙上正是在場所有人的姓名名單。
她轉過頭對其他人做了個無聲的口型。
“老——師——”
眾人了然，看來這位就是他們作戰課的另一位老師了。並且不出意外的話，對方應該還是戰斗系的主要授課教師。
思及于此，有意之後選擇戰斗系的學生都是挺起胸膛，做出一副正經肅立的模樣，期望能在之後的點名環節能給老師留個好印象。
順便一提，事實上在包括訓練館在內的所有教室外，都設有一個自動打卡的靈器，一般管得寬松的老師譬如連紋纓）並不會進行點名。
但即便是靈器，也會有漏洞存在，在校園網上也流傳著能騙過它的其他靈器。所以為了防止逃課的事情出現，有些老師在上課前還有點名的習慣。
看來這位老師也是如此。
眾人心中剛這麼想，便見那老師看了名單好一會，最後卻是將其放下，揉了揉眼，看上去是嫌棄上面寫了太多的字。
“……”
接著他又驀然望向訓練館門口，學生們跟著他的目光看去，卻是闃其無人。
正在眾人不解之時，有人遲疑地指向地面。
“那里……”
順著她指的方向，正有一只長著米粒大小般黃色的喙、渾身被碧綠色羽毛包裹、只在尾部有一根殷紅色直立羽毛的鳥獸一跳一跳地蹦來。
周玫不禁驚呼出聲，“好可愛啊！”
“這是什麼走地雞啊？”
丁良望嘁了一聲，下一刻卻被楚相蘊忽然出聲反駁。
“那是碧焰雀。”
“應該還處于幼年期，所以不善飛行。不過這靈獸還挺少見的，應該能賣……”
褚連接上楚相蘊的話，但還沒說完，就見那小小鳥獸忽地騰空而起，接著張口直沖她而來。
眾人只見她反應迅速沖旁邊一躲，在她之前站立的原地，霍然留下一道被燒焦的火焰痕跡。
“……”
丁良望還沒開始幸災樂禍，便見碧焰雀轉而放過了褚連，將小小的腦袋轉向他。
他咧起的嘴角還未落下，面前便覺一陣熱浪襲來，額前的頭發便已被燒成灰燼，臉也成了煙燻火燎、黑不溜秋的模樣。
“哇噢。”褚連驚嘆了一聲，接著頗為識時務地低頭。
“對不起，我錯了。”
碧焰雀用黑豆豆眼看了她幾秒，接著清鳴一聲，便重新落回地上，趾高氣昂地走向了站在眾人面前的老師。
“這家伙……”丁良望借著手環屏幕上的反光，在看清自己糟糕的發型之後咬牙切齒地擠出這麼一句。
只是他眼見那鳥獸飛至老師肩頭，一副相熟的模樣，也只好打碎了牙齒往肚里咽。
接著這小巧的靈獸便開始在老師耳旁嘰嘰喳喳說著什麼，而後者也是不住地點著頭，好像在應答著對方的話語。
“……那只碧焰雀是在說話嗎？”而老師竟然也听得懂？
“老師他應該學習過鳥獸語吧。”褚連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回到了自己原來站的位置，為眾人做著科普，“這門語言雖然小眾，但在戰場上用來搜集情報很好用。”
她的話剛說完，那邊一人一獸的交流也剛好結束，眾人只听老師再次出聲。
“看來今天沒有逃課的，很好。”
學生們聞言面面相覷，丁良望猶疑地開口，聲音似乎帶著點顫抖。
“難道這鳥……”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見碧焰雀迅速轉向了他，微微張口好像要再次噴來火焰，立馬改口道︰“這碧焰雀，它認識我們所有人嗎？”
靈獸有些驕傲地挺起毛絨絨的胸膛，沒等老師回話，自己先點了點腦袋。
眾人不禁向丁良望投去了同情的目光，看來他這下是被記住了……
只希望日後他走在路上時，不會接到天上掉下來的“驚喜”吧。
老師看著他們之間的互動，有點好笑地勾起了嘴角。下一秒摸了摸肩上的碧焰雀，隨後便俯身將其放回了地上，推去了訓練館門口的方向。
之後他直起身來，對著眾人說道。
“你們應該已經看出來了，我是你們的作戰課的另一位老師，我姓覃，覃鳳台。”
底下的學生們乖順地應答，“覃老師好——”
听著這整齊劃一且洪亮的聲音，覃鳳台卻是苦惱地扶住了額角，似乎嫌棄他們的吵鬧。
直到眾人再次安靜下來，他才放下了手。
“之前我一直很忙，所以直到今日才與你們見面，所以我想……送一個禮物給你們。”
“每人八十學分。”
听到這個消息，底下瞬間躁動了起來。
“一二三四五六七……”有人興奮地掰著手指，“這麼多學分我要上近十堂課才能掙到！”
“覃老師你真是太好了！”有人甚至忍不住喊出了愛的告白。
“還有這種好事嗎？”有人心里犯起嘀咕。
在這一片喜氣洋洋中，總有那麼幾個人格格不入。
“是白送的嗎？”
楚相蘊冷不防開口，她的聲音不大，卻叫其他人安靜下來，都是望向了笑意盎然的覃老師。
覃鳳台贊許地看她一眼，說道︰“當然——”
眾人歡呼聲未起，便听到他的下一句話，簡短有力地擊碎了他們的期盼。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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