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舟不介意教導霍去病術法，但前提是霍去病需要能學。
且不說文法和武術的區別，霍去病身體的發育也不足以修行張學舟諸多所擅。
一如既往用‘先學成精神強化’的理由擋住了霍去病，張學舟開始了正式拜訪長信宮。
他的‘給事中’令牌能進出皇宮，但想見到誰則不是張學舟所能決定的，他也需要通報主人，看對方是否迎見自己。
“東方大人，您的牌子只能用一個人，沒法用兩個人！”
“這是用于測試的人藥耗材，我需要他展示給皇太後，你別把他當人就行！”
“東方大人說笑了，這活人怎麼可能不當人！”
“得，那我就不去拜訪了，誤了事你們自己多擔待了！”
張學舟的權限還不足以帶人入宮，免不了遭遇一些麻煩。
他三言兩語嚇唬了人，最終引來了長信宮的詹事。
“鄭大人？”
張學舟較為詫異看了一眼眼前巡防安危的詹事，又瞅了瞅對方頭頂的頂冠。
“恭喜鄭大人入駐長信宮！”
從九卿之下的京兆伊變成了長信宮的詹事，這種變動豈是一個大字了得。
詹事這個官職不屬于朝制管制，而是屬于宮廷屬官，陳掌走後門入職宮廷，在衛夫人那兒當的就是詹事。
鄭當時辛辛苦苦數十年，如今算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張學舟的恭喜倒也不完全算挖苦，赤霄劍案並不好查，哪怕將灌夫定性做成鐵案，也必然會得罪不少人。
其他人不說，魏其侯竇嬰必然視鄭當時為仇人。
若竇嬰憑借陽魄化身術查出真實，從而替灌夫翻案，鄭當時的下場就很難言。
而赤霄劍案並沒有結束，有灌夫的第一波，也有老童的第二波，指不定什麼時候還會來第三波，而這其中還涉及‘以假劍換假劍’的幕後方不曾探查清楚。
誰在京兆伊的職位上都會很頭疼，鄭當時處理能力不及，能從京兆伊職位上退出也不完全算壞事。
“托東方大人的福！”
鄭當時不咸不淡做了回應。
他現在看到張學舟就頭疼。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如今大權在握，別說張學舟得勢，哪怕郭舍人這種貨色都開始大搖大擺。
新臣上位，老臣退讓，只是鄭當時沒想到自己兢兢業業數年被拿來開刀。
雖說少了京兆伊府的頭疼事，但駐守長信宮的日子非常枯燥，鄭當時這些天的心情沒好過。
陡然麾下稟報了事，他正以為有點活兒干了，沒曾想遇到了張學舟這個克星。
對方只有一面給事中的令牌，他按規則必須攔下人。
但被他最近被赤霄劍案坑得不輕，鄭當時不想自己到了長信宮依舊被坑。
“東方大人且帶著這個人藥耗材前去長信宮，等我稟報皇太後，若皇太後召見你，你就帶進去，若不召見你，甚至懲罰你，那也並非我鄭當時在為難你”鄭當時拱手道。
“鄭大人就是這般客氣！”
張學舟拱拱手。
哪怕張學舟站在鄭當時的位置上，他也只能這麼應對，一時間數人通暢後宮。
張學舟此前捧著赤霄劍來過一次長信宮，霍去病則是兩只眼楮亂轉四處打量。
“好多好看的小姐姐，相貌比我娘好看多了！”
“你娘听了要揍你！”
“說實話永遠是這般不討喜，難道誠實是很壞的品質嗎？”
霍去病囔囔了數聲，張學舟吐槽了一句，鄭當時則是听得無語。
“皇太後近期心情不好，些許發笑言語並不能討喜！”
直到臨近長信宮正殿大門，鄭當時才警告了一聲，示意眾人注意言行，免得吃力不討好。
他匆匆忙忙入了正殿，出來的速度則是更快，臉上還帶著幾許怪異。
“宣東方朔和人藥入殿！”
正了正身體後，鄭當時宣了個口諭，示意張學舟等人可以入殿。
“我不叫人藥，我是有名字的！”
霍去病囔囔了一聲，等到被張學舟隨手將身體提起來，數次千斤墜不曾下垂半分，他才認命閉嘴。
“听聞你給我帶了根人藥……這孩子是小霍吧？”
未央宮大殿一如既往帶著墨水的香味，只是不再如此前濃郁，皇太後近期顯然是沒有動筆。
不過皇太後所躺的大椅上堆滿了竹簡和木牘，這些天觀看的書不在少數。
張學舟掃了一眼，只見上面內容不乏丹藥和醫藥，情知皇太後在尋方式自救，而沒有將性命寄托于太醫。
她讓宮娥抬了抬身體，而後才正坐看向下方求見的張學舟，又看了霍去病數眼。
“我在淑房那邊見過這孩子迭石頭，他迭石頭的技巧相當不錯”皇太後道。
“稟太後，小霍不止會迭石頭，他修行的境界術也很有意思”張學舟道︰“此境界術可融氣煉氣，從而讓身體紊亂歸于正常！”
“哦？”
皇太後輕聲。
對當下治病的她而言，修行已經放在了第二順位，並不顯得有多麼重要。
而且她修行曾經踏入真我境，對于修行境界並無特別的興趣。
張學舟帶了一個話題前來，她十年前會有興趣，當下則是沒半點興趣。
“太後或許有所不知，此境界術融氣煉氣看似平常，可若搭上一道術，這就有化腐朽為神奇的作用”張學舟拱手道︰“這或許能解一些疾苦！”
“哦？”
皇太後此前的‘哦’聲較輕，顯得不以為意，後面的‘哦’則是加重了聲音，甚至將身體向前傾了少許，顯示自己在認真傾听。
“什麼樣的境界術，又是什麼樣的術？”
“境界術的變動因人而異，只要找出融入的方法都能修正”張學舟道︰“術是陽魄化身術，太後對這道術應該不陌生！”
“兩者結合有什麼好處？”
皇太後點點頭，示意自己知曉陽魄化形術。
“我猜測有可能不需要承受身體桎梏”張學舟道︰“只要凝出陽魄化身，又利用境界術實現修為轉移，這就能利用陽魄化身正常生活，而受了重創的身體可以拿萬年寒冰冷凍，傷勢能獲得最大程度的遏制，從而有足夠時間等待治療機會！”
“你說慢一些，說詳細一些，我捋一捋這其中的關聯！”
皇太後擺擺手，示意張學舟再次重復。
儒家大肆傳播陽魄化形術，皇太後也獲得了一份，從而得知了凝聚陽魄化身的條件。
這種術說難不難，至少皇太後認為自己修行沒什麼問題。
但陽魄化身術並不適合成為一種主戰的術法，再怎麼去凝練，化身不可能像真身一樣強力。
咒師利用陽魄化身術算是有十足的契合，畢竟這個類型的修士平日只能窩在隱秘處，完全見不得人，這道術讓這些人有了見光的機會。
但其他人修行這道術則需要耗費大量資源和心思，結果則是讓人難于滿意。
能直接砍死的對手並不需要拿陽魄化身術去偷襲，沒法應對的對手就算陽魄化身術修行到頂尖也難有作用。
看似凶國修士屢屢拿陽魄化形術逞凶，皇太後很清楚這種術囂張的時間不會太長久，但凡有什麼術能進行克制，耗費大量修行資源的陽魄化形術將得不償失。
但修行能擺脫病痛的陽魄化形術則是另外一碼事。
張學舟說的事情有些超出常人所想，皇太後也不得不認真思考。
單一的陽魄化形術做不到張學舟所說，可若境界術能產生一些玄妙，那或許會締造不同。
這其中確實差了點意思，皇太後覺得張學舟所說中缺了一塊。
只有這一塊補上去，那才有可能帶來不凡的影響。
她想了很久，又認真傾听張學舟描述的境界術融合，再觀看了霍去病演示，最終確定了自己所想。
皇太後揮了揮手，又告知了數句，在一旁伺候的宮娥頓時一路小跑了出去。
等到宮娥回來時，足有上百卷記載文字的典籍被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