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應龍大軍回援途中,便收到了良禮彬丟失的戰報,他怒斬作戰不利的敗兵,加快了行軍腳步。
韋應庭得知又有一支萬人的東吁大軍前來挑戰,旋即向全團下令,在良禮彬城外構築營壘,準備迎敵。
雙方在四月二十一日上午,于良禮彬城外擺開陣仗,宋洲海軍陸戰隊雖只有三千余人,但絲毫不懼。
莽應龍以一支步兵先鋒隊作為誘餌部署在全軍前方。先鋒隊的任務是同宋人部隊交手,並隨時準備在敗局中充當可犧牲的棄子。其余以騎兵和精銳武士為主力,分成兩個單獨分隊位于前軍的側後方,預備對宋軍展開鉗形攻勢。莽應龍自己乘坐戰象指揮,並處于中軍後方位置。
值得單獨一說的是,先鋒隊中有一支人數為四百的火器部隊,他們使用的火器為火繩槍和小型鷹炮,莽應龍身邊的貼身護衛也有使用火繩槍者。
戰斗很快以雙方的火力投射拉開序幕。
火力更猛的宋洲炮兵輕松敲掉了東吁大軍的幾門鷹炮,莽應龍見此,隨即下令先鋒隊進攻。
戰象上旗幟揮舞,收到命令的步兵先鋒隊快步向前進逼。
望遠鏡中觀察到東吁騎兵的身影,韋應庭放棄了火力更猛的縱隊,下令全團以營為單位,變隊為空心方陣。
東吁先鋒隊前進之中,不斷有人倒下,自詡神射手的勇士們彎弓搭箭,箭矢紛紛心有不甘地落在敵軍方陣前。
當這種被動挨打造成的傷亡達到一個臨界點,東吁先鋒隊終于支撐不住,開始了潰散。莽應龍不再猶豫,果然下令側後方的騎兵和精銳武士沖鋒。
戰馬在戰場上奔馳,帶起漫天塵土,那些擋在騎兵前的潰兵率先遭受到了沖擊,隨後這股攻勢如同潮水般朝著宋洲陣地撲去。
舉著圓盾的精銳武士大步向前,口中不斷喊著整齊的口號,好像這樣做便能抵抗住射向自己的鐵丸與鉛彈。
莽應龍坐在象背上,眼楮如鷹般望著最前方,騎兵正朝宋軍陣前逼近,馬上就能貼身肉搏,他相信自己手里的勇士不會輸給任何對手。
沖在最前面的一名騎兵幸運的躲過了無數射向自己的鉛彈,敵人近在咫尺,他已能看清對手的冷漠眼神。
騎兵興奮地舉起長矛,準備將敵人挑起,可就在這時,戰馬猛然止步,騎兵被慣性甩到方陣中,還沒來得及站起,便被四面八方的刺刀捅成了血窟窿。
戰馬被明晃晃的刺刀陣牆嚇住,要麼止步,要麼回避,騎在馬背上的騎手在戰馬回避危險的時刻,成了最脆弱的目標,皆化為了刺刀下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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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古城下。
宋洲僕從軍渡過勃固河,強攻了斯彌陶駐守的防區,斯彌陶手下的兵馬瞬間做鳥獸散,他本人僅率千人逃回中軍大營。
白古城里的守軍受宋洲僕從軍大勝的鼓舞,竟然一改之前縮頭縮腳的作風,也敢趁東吁大軍不備,開城突襲。
面對這種突變的局勢,莽應里有些心浮氣躁,冒然下令強行攻城,幸好及時被輔佐的老將攔住。
在重新整頓了圍守布置後不久,從良禮彬傳回急報。
得知自己老爹親率的大軍也被宋洲軍隊擊敗,莽應里頓時驚慌失措起來。大帳中的其他將領听此消息,臉上同樣是一副錯愕與不安的神情。
一老將嘆氣道︰“糧道被斷,此次出征恐怕要無功而返!”
“我父王現在在何處,情況如何?”莽應里急忙問。
傳令兵答道︰“大王只受了輕傷,現已折道返回東吁城。大王命殿下迅速撤兵,保存兵力要緊。”
莽應里稍定心神,吩咐道︰“諸位下去,立即為撤兵做準備,我父王戰敗的消息只怕隱瞞不了多久,營中本就為糧草阻斷之事,鬧得人心惶惶,現在更是經不起一丁點的風吹草動。”
一將軍主動請纓︰“末將願為殿下殿後,護全軍安全退離!”
“彬尼亞德拉你果然不愧為我東吁悍將,回去後,我必會在父王那里為你請功。”莽應里許諾道。
撤退的決定一下,將領們趕緊回營收拾起家當。
吃了大敗仗,在帳中“養傷”的斯彌陶听到帳外嘈雜,悄悄觀察了一陣。
這時,手下一心腹也趕來向其匯報︰“殿下,小人剛打探到的消息,東吁人準備撤退了!”
“為何要突然撤退,你可知其中緣由?”斯彌陶不解道。
“听說是東吁王沒能擊潰宋洲截糧的軍隊,小人也不知這個消息是真是假。”心腹說道。
斯彌陶沉吟道︰“讓你們準備的事宜,情況如何?”
心腹應道︰“都已準備妥當,現在只等殿下一聲令下,我們便能動手。”
“很好,那就今晚動手!”斯彌陶當機立斷道。
子夜十分,中軍大營安靜異常。
營中巡邏守夜的士兵無精打采,打著哈欠,興許是得知要撤離,這些人緊繃的神經松弛,連警惕心都有所下降。
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在大營肆意穿梭,沒有一人察覺。沒過多久,糧倉突然燃起大火,接著大營各處紛紛出現了火光。
“著火了!”
“敵襲!”
有人大喊大叫。
熟睡正酣的士兵驚醒過來,弄不清是何狀況,倉皇之下,只顧得逃命。
中軍的大混亂迅速傳遍各營,慌亂之中,兵不知將,將不知兵,各自為戰,狼奔豕突。
察看到火勢的宋洲軍官,知曉這是斯彌陶動手了,連忙召集士兵,準備夜襲。
城頭上看到城外連綿的火光,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良機,斯彌修都親率守軍出城,痛打落水狗。
一場混戰從天黑打到天明,勃固河的河水被染紅,東吁軍隊死傷者不計其數,僅宋洲俘獲的俘虜就超過三千人。
四萬兩千人的東吁大軍能安全逃回東吁城的不超過一萬人,經此一戰,東吁王朝元氣大傷,十年之內不敢南下。
戰後,斯彌修都兌現條約,將沙廉租借給了宋洲,正式成了宋洲的藩國。此外,斯彌修都還捏著鼻子封斯彌陶為並肩王,毛淡棉領主。
斯彌陶帶著自己的親隨,在宋洲戰艦的護送下,輕易收回了被東吁佔領的毛淡棉地區,做起了他的土邦王公。
為了平衡緬地的勢力,宋洲主動歸還了東吁的俘虜。
對于宋洲的示好,莽應龍心里咬牙切齒,面上卻客客氣氣,還期待能與宋洲進行貿易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