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崇禎一直都挺明白的,或者一直都挺不明白的。
就是曹友義有點坐立難安,眼前這位像訓孫子一樣訓皇帝,這是他不花錢能听的事嗎?
呸呸呸!
這是他能听的事嗎?
但是陳秋沒有發話,他和黃蜚就不能動,也不敢動。
黃蜚是沒這個覺悟的,但被他暗地里扯了一下之後,此時站的恭敬的像個木頭人。
皇帝剛才說話,說了三段話,三段話的開頭都沒有稱呼陳師,這是極為失禮的。
哪怕是在京城金鑾殿上奏對,一個皇帝開口前,還得稱一句愛卿,更何況,現在是落難時打拼天下。
甚至,這種無意中自然流露出來的失禮,可以直指內心。
剛拿下後金的盛京,皇帝心里現在就開始對陳師不滿了嗎?
以至于在這種不被人注意的旁枝末節中,表現出來。
作為一個皇帝,說實話,在察言觀色以及收斂自身情緒方面,他做的很差。
其實,曹友義是挺失望的。
他跟黃蜚不一樣,黃蜚性情剛烈也算忠勇,主要皇帝在,他就能忠心一輩子。
但曹友義,如果皇帝實在太讓人失望,他是不會跟著一起死的。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黃蜚在原來的歷史中,跟清軍大戰之後,輸了全軍覆沒。
他在戰斗過程中落水,被清軍勾了起來,他還大罵不休,就被割斷一只手,他依然大罵,後來又被割斷另一只手,他依舊大罵,又被割了舌頭,依然噴著血沫子吱唔的罵!
可以說是一條真豪杰,性情也是真剛烈。
而曹友義呢?
李自成攻破京城時,他沒有去像其他官員一樣向李自成投降,也沒有听到皇帝的死訊後自殺殉國。
而是看事不可為掛印而走,有自己心理的底線原則而不愚忠。
說實話,曹友義認為自己很清醒,一個清醒的人往往比偏執的人更能看得清楚世間萬物的態勢。
他有自己的堅持,說不上是牆頭草,但他卻不會死節。
曹友義知道,現在如果皇帝對陳秋表現出不滿,一旦陳秋想要動皇帝,其實皇帝是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的。
別看他現在手里掌著1000兵馬,皇後和太子手里也都各掌著1000兵馬,就連長公主也有500兵馬的督戰隊。
甚至,可能會死忠的黃蜚,手里有2000水兵。
就連被外派的兩個皇子,手上也有一兩百兵馬。
加起來幾乎已經是現在六千四百多兵馬的八成,可只有曹友義知道一些事。
皇帝的副手叫馬貴,他是個知兵的,所以皇帝的那個千人隊,看似是皇帝在指揮,實際上是馬貴在指揮。
長公主去掌管軍法隊督戰隊之後,太子朱慈霃的副千戶叫李七,太子手底下的十個百戶官,在作戰時,多以李七命令為先。
皇後統領的1000兵馬,副千戶雖然是袁貴妃,但底下的百戶卻以一個叫王鐵錘的人命令為準。
就連臨時分配到自己麾下的這幾百兵馬,也是隱約以一個叫孫二柱的百戶為首。
只有長公主那500軍法督戰隊確確實實是她的,沒有安排人。
這如果不是有心人根本看不出來,因為不管是李七,還是馬貴,又或者是王鐵錘,孫二柱,都是听著上面的命令行事,只不過底下的人也听著他的命令罷了。
但命令截了一截之後,上面和下面的聯系就斷了,最底層的兵馬,是不太可能跟皇帝夠得上聯系的。
曹友義認為,如果皇帝還依照以前的那種性格,還是一樣的刻薄寡恩,倚仗著自己掌握了絕大多數兵馬之後,想要在陳秋手里奪權,可能會壞事。
可能陳秋早就預料到了,以皇帝這樣的性格可能會做的事,所以提前留了後手。
到時候自己咋辦?
現在的他,就算是想象以前那樣掛印而去,都不可能了。
對于他的擔憂,崇禎是不知道的,所以依然在跟陳秋對答。
“想過,但沒想明白,陳師教我!”
陳秋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既然沒想明白,那就繼續想,想明白了再告訴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曹友義好像听到站在自己身前的長公主,也隱隱約約的嘆了口氣。
“黃蜚!”
黃蜚高大的身軀上前一步︰“末將在!”
“你去將海島上的百姓遷回來,告訴他們,我們打下了清軍的盛京,現在整個遼東,大半都是我們的。
回來後每口人可分10畝地為永業田,三年不納糧。
但分田地是有條件的,三口成年人之家為一戶,一戶出一人為丁,少年不過十二老人過了六十者免丁役!
不論男女老少。
島上,目前先暫留2000人的規模,以後有用。”
陳秋的軍令下時,黃蜚頓時精神了︰“末將這就去!”
看著黃蜚的背影,曹友義有點牙疼。
一戶出一丁,嘶……
海島上十幾萬人,成年人居多,老人和孩子雖然有,但少,三成都佔不到,最多一成。
要知道在亂世,越多存活機會的大多都是身體健壯的人。
不過,一口人分十畝地,這有點多啊!
全部分下來,就得差不多200萬畝地。
遼陽府有這麼多地嗎?
不過要是真把地分下去,明年開春把地一翻,種子撒下去,那就是老百姓的命。
到了那個時候……
將民心可用。
朱慈霃帶著手底下的1000人去守4個城門,不讓進也不讓出。
周玉鳳帶在她手底下的一千兵馬,開始清查城中所有人口構成,以及財物,並造冊。
崇禎的副千戶馬貴,帶兵馬500,平滅遼陽府周邊所有大清貴人的農莊,最主要是糧食,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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