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蕭酒

第九十一章 備酒親迎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流瑩離 本章︰第九十一章 備酒親迎

    刺史府,後院。

    白衫女子正立在門前,院外一侍女匆匆走進。

    侍女朝她微微弓了禮,手上捧著一盆紫色百合︰“郡主,方才裴大人見您似是很喜愛這紫色百合,便給您送了來,望郡主笑納。”

    單黎夜看著侍女手中的花,伸出手,踫了踫那開得嬌艷的花朵,這刺史大人閱人臉色的本事倒也是精湛,辦事果斷,干淨利落。

    憑借一塊朝廷令牌,一個舒樂郡主的稱號,倒也省了很多事,客棧人流多,畢竟不是一個安靜的場所,傅花隱給她出的主意——借住刺史府。

    “我要的酒,準備好了嗎?”

    侍女將花放置在窗台前的小案桌上,轉身回道︰“郡主要的杜康,桂花,潯陽,桑落酒,屠甦酒……這十五種酒都已經備好,郡主,要現在給您送來嗎?”

    “嗯。”她點了點頭,侍女才退下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十多人捧著不一樣的酒壇子,在桌上擺成一線,另幾人還放了三只琉璃酒杯。

    那侍女解釋道︰“裴大人說,郡主若是想品酒,這琉璃酒杯必是少不了的,裴大人不知郡主要會見幾人,所以便備了三只,若是郡主閑少的話,府中還另有一套夜光酒杯,可以借與郡主使用。”

    “不必了。”單黎夜掀開酒壇,手指沾了一點酒腥,細細品味了一番,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我不喜太多人打擾,你們都退下吧。”

    侍女服禮,帶著一干人等退下。

    折騰了快一兩個時辰,縵雪禾這才慢悠悠的從房間後現身,聞到滿屋子的酒味,倒也是神清氣爽了一番。

    “郡主,我看你這陣仗,不是要品酒,是要打架。”縵雪禾也調侃著她,佯裝無奈,隨手拿起一只琉璃酒杯,不禁贊嘆︰“沒想到一個刺史府中,竟還有這樣的好東西。”

    “還是這紫色百合花好看。”單黎夜看著那全開的花朵,有些愛不釋手了,在如意軒養的百合,都是純白之色,第一次見到紫色的,卻是有些愛意。

    “前幾日,刺史府來了一位貴客,那裴大人幾乎是把所有好玩好吃的東西都給拿出來了,這紫色百合,便是那位貴客最鐘愛的,如今又來了郡主您這一位貴客,這位裴大人還不折騰個半死。”縵雪禾嘆了嘆氣,為那位刺史大人感到哀惜。

    “你來見我,是出什麼事了?”

    縵雪禾略微點首,這才開始認真正經的向她稟告一件事︰“少主,璃月教麾下的愉門門主愉緯昨夜被人暗殺,他的大弟子親眼瞧見,凶手是一位青衣女子。”

    “剛才,那位裴大人已經說給我听了。”單黎夜斂了斂笑容︰“這筆賬,看來是又要算到我頭上了。”

    縵雪禾道︰“那愉門先前歸穆旖凡管,少主上次懲罰穆旖凡,愉緯是頭一個感到憤憤不平的人,他對少主的處理並不滿意,這次青衣女子行凶時帶著面紗,並未有人瞧見她的容顏,不過有了上次凌豐的例子,難免有人想到青衣女子便是少主,畢竟愉緯一死,左斜奕辦事少了一個勁敵,只是——”

    “只是那位青衣女子連璃月教與幽冥樓的兩大門主都敢殺,她背後的勢力又該是有多強大,青衣女子看似是幫除了一個無用的人,可實際上,這青衣女子,到底目的為何,還不清楚。”單黎夜不緊不慢的將縵雪禾吞吐的話語說出,松開了那朵百合花,單手負後。

    “我沒有少主想的那麼多,但我知道——”縵雪禾凝望著她的背影︰“青衣女子開始動手連殺了兩人,那就意味著青衣女子一定還有下一個目標,只是不知道下一個死的人,會是誰罷了。”

    見她深思,縵雪禾補充道︰“少主,上次無心那個隨從,斷大哥會一直盯梢著,應該不會有大礙。”

    單黎夜才點了點頭,門外忽然一聲響,似是有什麼東西撞到了門窗,像是兵刃相撞,掌風相切,還有似有似無的說話聲。

    縵雪禾凝眉,得到她的點頭示意,才悄悄從另一扇窗邊隱去,默了蹤跡。

    單黎夜這才開門,卻沒料到迎面便是一把兵器向她襲來,未有半點遲疑,她反應極快,伸手拽住了那飛旋而來的劍鞘,向手中劍凝了幾眼,微微皺眉。

    ——寒冰劍?

    再度抬眼瞧向院子里邊的光景,她也是苦笑不得了,秦楚瀟的功夫向來數一數二,葉南翌的身手也怕是無人能敵,秦楚瀟奪不回葉南翌手中的寒冰劍,卻是讓他手中的劍脫手而出,正好趕上她開門,劍迎面向她飛來,生巧她接住了。

    兩人見劍向她飛去,一驚之下,打斗停了片刻,又見她徒手抓住了劍柄,雙雙松了一口,回過神後,卻還是不忘兩人之間的爭斗,還溫熱的掌風,再度掃刮。

    她倚著門窗,瞧著爭斗的兩人,倒還有一絲意境,隨即進屋,在各個酒壇子邊徘徊著,各取出一點,調著酒味,裝入酒壺中。

    再踱出門外,看著那倆打得不可開交的人,她笑了笑︰“不知師父前來,但徒兒略備了好酒恭迎,這酒,師父可要接住了!”

    酒壺,拋出。

    “謝——”

    秦楚瀟那‘了’字還留在嘴邊,那凌空的酒壺,早已被令一雙手給奪去接住。

    葉南翌凝著自己手中的酒壺,這才看向她︰“謝了。”

    秦楚瀟自是氣不過,滿手狠拼,欲奪回葉南翌手中的酒壺,葉南翌也是不甘示弱,攻防兼施,偏不讓秦楚瀟踫得。

    一只酒壺,在空中拋上拋下,底下的兩人斗得正歡,愣是半點酒也未喝到,單黎夜自是哭笑不得,回房再次備了一只酒壺,自個兒倚在門邊,一邊飲酒,一邊看戲,倒也不錯。

    這份愜意,卻是持續不久,偏偏有人不願她如此清閑。

    葉南翌發出幾枚針,秦楚瀟避過。

    那一排的細小銀針,卻是向她手中的酒壺襲來,單黎夜不慌不亂,衣袖輕揮,卷過那幾根針,那針赫然被她接住在指間,執起了那幾枚針細看,她臉色忽的剎那微變︰“挫骨梅花針?”

    那針端,一朵細微的紅點梅花,以及葉南翌方才發針的手法……

    秦楚瀟早已經驚色驚詫,徒然松手,也不管那剛剛得手的酒壺不經意的掉在地上,呲裂的目光直射在葉南翌身上,拽著他的衣領問︰“小子,你怎麼會用挫骨梅花針?”

    葉南翌並不說話回答,眸光往下,看了看被拽的衣襟,臉上略有不悅,正要繼續動手,卻聞得她一聲輕喚,葉南翌便收了收手,任由秦楚瀟作拽。

    “師父!先放開他。”

    單黎夜已經快速躍身過來勸架。

    “他手上有寒冰劍,還在你門外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是什麼雞鳴狗盜之人!”秦楚瀟有些不悅,不太願意松手,儼然把面前這個人當成了偷盜小人。

    單黎夜不好直接拆架,只能橫在兩人面前︰“師父,你誤會了,他不是。”

    秦楚瀟見她這麼擔心,不同尋常,繼續往前扯了扯葉南翌的衣衫,葉南翌被迫拉過去,秦楚瀟仔細瞧了瞧,然後臉色一僵,問她道︰“他是誰?”

    “在下幽冥樓主,葉南翌。”不等單黎夜開口解釋,葉南翌微微一笑,自己報了名號︰“久仰秦教主大名,今日有幸一見,確實名不虛傳。”

    “幽冥樓……”

    秦楚瀟叨叨一念,松開了他,退了兩步,然後精陰的眸光將葉南翌上下打量,雖聞及他是幽冥樓主,但臉色依舊沒怎麼好轉,隨手指了指他︰“小子,別跟我說客套話,我可從來不吃這套。”

    葉南翌倒也沒說什麼,目光落在那酒壺上,不自覺的去撿起,走上前幾步,歸還到她手中。

    單黎夜遲疑了一會兒才接過,低聲出口︰“挫骨梅花針是我師父一個故人所創,那位故人喜歡梅花,銀針上便雕刻著梅花,見到熟悉的東西,我師父自是有些激動了,請葉大樓主不要見怪。”

    “哼,靈兒,你跟他這麼客氣干什麼?”秦楚瀟很不滿意︰“我才沒有激動,他是幽冥樓主又怎麼了,我還是璃月教主,我會怕他?”

    “故人?”葉南翌則是完全不搭理秦楚瀟滿口的牢騷,低沉著眸子,似是在想些什麼,隨即朝她脫口說出一個名字︰“你是說龍夙雨?”

    “你怎知道?”秦楚瀟激動至極,已是訝異,忽的看了看自己徒兒︰“是你跟他說的?”

    單黎夜望著左右兩邊的人,不知怎麼的,感覺一陣頭疼,無奈嘆氣︰“師父,我沒跟他說過。”

    秦楚瀟對葉南翌仍是臉色差,自己徒兒的性子倒是知道,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外人說這些有的沒的,然後又想葉南翌是幽冥樓主,或許知道些什麼也不一定。

    正僵持間,迎面一陣風吹來,滿屋的酒香味早散了出來,秦楚瀟湊著鼻子聞了過去,立即大步走進屋子,聞及爽心的味道,哪還顧得了什麼,拿起來一小壇酒,飲了爽性的一大口。

    單黎夜跟隨進入,笑道︰“不知道師父你會不會來,但美酒我是備著了,怎麼樣?”

    “不錯不錯,有徒兒如此,我這師父沒白當。”秦楚瀟繞著美酒幾圈,隨性一笑,再度拿起了一壇酒,倒入杯中,還欣賞著那琉璃酒杯︰“這杯子,還真不錯。”

    葉南翌也已經走了進來,正要拿一只琉璃杯,卻被秦楚瀟拿走,以至于他落了空,秦楚瀟嘁聲道︰“這是我徒兒為我準備的,小子,沒你份。”

    說完,順手把第三只杯子揣懷里。

    葉南翌哪受過這麼大的氣,還沒進屋就被拽衣領,進了屋還不讓他喝酒,有這樣一個該正經時卻不正經的師父,也真是難為她了,葉南翌聳了聳肩,朝她看了幾眼︰“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見正忙著和美酒打交道的師父,再看受氣的葉南翌,單黎夜心里有點無奈,方才師父還那麼緊張的追尋那梅花針,如今倒好,什麼梅花針,什麼龍夙雨,通通都不管了。

    “我再給你準備別的酒杯。”

    “不必了。”葉南翌不領情︰“這酒有什麼好喝的,還不如那晚上的……”

    她的眼神瞪了過來。

    “什麼那晚上?”秦楚瀟听到點火苗,從酒堆里抬起頭︰“靈兒,你大晚上的和他喝酒干什麼?”

    “秦教主。”葉南翌走過去︰“她只是你徒弟,又不是你的隨身物品,她愛和誰喝酒,跟你有什麼關系。”

    “葉樓主。”秦楚瀟把杯子擱置︰“你也知道我是她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听過沒有,她的一切,生老病死成親出嫁,我就是都要管,再說了,我們師徒敘舊,你在這里算什麼?”

    葉南翌忽的冷諷笑聲︰“她有親爹,輪不到秦教主來管。”

    秦楚瀟臉色怒變,眼看兩人劍拔弩張又要干架,單黎夜是時候插在兩人中間,她看了看左邊盛氣凌人的葉南翌,再看看右邊怒不可揭的秦楚瀟,她道︰“師父,葉大樓主,你們要打架就去外面,別砸壞了我的酒我的花。”

    兩人看在她的面子上,這才止住干架的趨勢,葉南翌坐在東面茶位上,很無趣的端著茶杯看,視線略過茶杯,瞧到窗台邊的紫色百合,便走過去摸了摸花瓣。

    而秦楚瀟則跑到西面的酒桌邊,坐下來自顧自的喝酒,單黎夜走到他身邊,輕聲喚了一聲︰“師父——”

    秦楚瀟看著她,嘆聲道︰“那小子也沒說錯,我啊,管不了你。”

    “別听他胡說八道,我現在無家可歸,也沒爹了,師父你要是不管我,我豈不是成了可憐的孤兒。”想起那些謎團,單黎夜沉下眼眸,這瞬間,她忽然想,如若師父真是她的親爹,似乎好像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除了——師父真的悔婚拋妻棄子?

    秦楚瀟見她失神,以為她是被龍懌山莊趕出來不開心,恨恨道︰“龍軾風簡直不可理喻,認了你,又不要你,讓你受這樣恥辱,下次見到他,我一定好好替你揍他一頓,絕不留情。”

    “這事跟父親無關,是我自己執意要入江湖,他才不要我的。”她沒多往下說︰“別顧著說我了,師父,葉南翌說不定知道我姑姑的下落,不如我去……”

    一時間,她也沒改過來口,仍然把龍夙雨喚作姑姑。

    “他能知道個什麼。”秦楚瀟打斷,把她推開,又愜意的品起了酒︰“什麼都別問,什麼都別說,我不想听,我現在,只和美酒打交道。”

    此刻,侍女端來了點心和茶,精心的放在秦楚瀟身邊,點心是那位裴大人準備好托人送來的,若是品酒過甚,可解解酒。

    至于那茶,是單黎夜自己煮的。

    煮好的熱茶被端上來,葉南翌又坐回來茶位上,侍女在葉南翌和秦楚瀟身邊各放了一杯,退下的時候,侍女在單黎夜耳邊低語了幾句。

    “師父,裴刺史找我有事,稍後我再來與你飲酒。”單黎夜皺眉,也不管秦楚瀟和葉南翌了,隨著侍女出了房門。

    待單黎夜真正離去,秦楚瀟臉上的笑意慢慢的收斂,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酒壇子,冷眼看向了葉南翌,走過去坐到了葉南翌旁邊的茶位上。

    沒了之前的不正經,現在的秦楚瀟才讓葉南翌察覺出有那麼一點威嚴迫勢的味道。

    “幽冥樓主,葉南翌?”。

    他笑了笑︰“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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