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淵眉頭輕蹙,神色不解︰
“什麼照片?”
“就是家里書房抽屜的照片啊!”
池漁抬手戳了戳他的手臂,氣鼓鼓的看他。
合著在這跟她裝蒜呢?
照片後面都寫了那種話了,還裝不知道?
沈故淵依舊一頭霧水︰
“我不知道,家里就算有照片,也是你的,從來不會出現別的女人的照片。
媽的照片都在四樓的儲物間,不可能出現在書房。”
池漁氣得起身,從浴缸出來,拿起一旁的浴巾裹在身上,垂眸冷冷的看他︰
“你還裝呢沈故淵,書房抽屜的最下面,有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穿著白色連衣裙,站在向日葵花田里。
你還在照片背後用英文寫了她是你此生唯一摯愛。
你現在跟我說你不知道,太虛偽了吧?!”
沈故淵猛然反應過來,剛想解釋,池漁轉身離開。
他只好追出去。
“你听我解釋。”
沈故淵拽住她的手臂,兩人在臥室門口拉扯。
池漁抽回手,環抱在胸前,冷笑著看向他,“我听你狡辯,說吧,那人是誰。”
“是你,除了你,還能有誰?”
沈故淵雙手握住她的肩頭,彎腰和她齊眉。
“不可能,”池漁皺眉,“我從來沒有拍過那樣的照片,我也沒有穿過白裙子。”
“你穿過,”沈故淵薄唇含笑,“大一那會兒,你報了繪畫班,你們出去寫生,你穿的就是白裙子。”
“那天你們寫生的地點就是在帝都郊區的向日葵花田,我送你去的,只是你忘記了而已。”
“畫畫時你不小心把顏料沾在了裙子上,怎麼都洗不掉,那件裙子你回家就扔了,從那以後你也很少穿白色的裙子。
那張照片,是你在向日葵花田畫畫時,我偷偷拍下來的。”
“……”
池漁的記憶猛然被喚醒。
她這才想起來,那張照片上的發飾,的確是她熟悉的款式,不過當時看到那句話時印象太深刻,她自動忽略了這些細節。
“所以,你一開始愛的人……”
池漁挑眉,微笑看他。
“就是你。”
沈故淵慢慢靠近,兩人鼻尖相抵,“真是一條傻魚,吃自己的醋吃了這麼多年?”
“你也不想想,歸園居連個女佣人都沒有,我出門到哪里都帶著你,我哪來的時間和別的女人相處,嗯?”
他的尾音微微上揚,慵懶而性感。
池漁紅著臉推開他,笑著跑進了臥室。
她穿好衣服站在陽台上,捂著胸口開心的大笑。
原來照片上的人是她。
更可笑的是,她居然忘記了這件事。
不過也確實是,她很少穿白色的連衣裙,再加上那天裙子被弄髒,這樣不好的記憶誰會一直刻在心里。
吃過早飯,沈故淵帶池漁去了分公司。
昨天那位經理的妹妹已經在公司等著了,看到池漁,她驚訝的瞪大眼楮︰
“哇……好漂亮。”
經理踫了踫她的胳膊肘,提醒她說話注意。
最後經理派了兩個人跟著保護她們的安全,池漁和那位經理的妹妹手挽手出去玩了。
連續在京都玩了三天,池漁實在是累,最後一天她說什麼都不去了,要在酒店里睡覺。
下午兩點多,他們出發去機場回帝都。
池漁和那位經理的妹妹互留了聯系方式,兩人約好下次再一起出來玩。
飛機落地時六點半,衛嶼推著行李箱跟在他們身後,池漁挽著沈故淵的手臂,和他邊走邊聊。
得知沈故淵還有事情要處理,池漁提出要自己打車回去,沈故淵不同意,最後給她找了個保鏢。
“你約的是余杰中?”
車子後座,沈故淵翻看著衛嶼給的調查資料,語氣低沉道。
“嗯,就是他。”
余杰中就是池漁的父親,當年是一位包工頭。
在那個年代,他也算得上是有錢的了,可沈故淵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對池漁那麼不好。
就算是養三個孩子,以他的能力,也是綽綽有余。
車子一路不停的拐彎,最後停在了一處郊區的茶館前。
這里是沈故淵手底下的人開的,一遇到棘手或者私密的事情,沈故淵都會帶人來這里談。
沈故淵推門下車,衛嶼跟在他身後。
看到沈故淵來了,茶館老板立刻迎上來︰
“總裁,您約的客人已經到三樓的包間了。”
“嗯,”沈故淵渾身裹著危險的氣息,漆黑的眸子冰冷蕭索,語氣異常冰涼,“三樓清場,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上來。”
“好的,我馬上去辦。”
話落,對方帶了幾人上樓。
沈故淵抬手,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的解開西裝外套的幾顆紐扣,又松了松領帶,眉宇間戾氣橫生。
兩分鐘後,剛才上去的人出現在沈故淵面前,低頭回他︰
“總裁,已經清場了。”
“嗯。”
沈故淵語氣冰冷的吐出一個字,邁著大長腿一步步上樓。
余杰中在三樓的最後一個包間。
沈故淵推門進去時,他正坐在竹制的桌子前烹茶。
茉莉花茶的香氣飄在整個包間內,沈故淵邁步上前,直接在他對面坐下。
他們上次見面,還是在三年前。
“沈總裁來了。”
余杰中兩鬢斑白,臉上皺紋溝壑縱橫,皮膚黃而黑,身上穿的衣服也比較陳舊,外套的下擺都卷起了毛邊。
看到沈故淵,他微笑著打招呼,但笑意不達眼底,表情充滿算計。
“你是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
沈故淵雙腿交疊,雙手疊放在膝蓋上,眉心緊蹙,表情冷漠萬分。
他說話時語氣陰狠又冷漠,令人不寒而栗。
余杰中似乎根本沒有把他的威脅放在眼里。
他端起茶壺為沈故淵斟滿,略顯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沈總裁,三年前你給我的那個項目,已經不能滿足我們余家如今的生活水平了,我說了,你如果再不給我們錢,我肯定會找丟丟……”
“她是池漁,不是余丟丟!”
沈故淵狠厲的聲音驀然響起打斷他的話。
嗓音鏗鏘有力,半點不容置喙。
余杰中的態度依舊松弛,“池漁就池漁,叫什麼都無所謂,反正她身上流的是我余家人的血,不是麼?
沈故淵,好歹我還算你的岳父吧,你不喊我一聲,我不介意,但經濟方面你要是再不能滿足我,那我們之間可真的就沒什麼好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