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有些漫不經心，但當老者點頭同意徐衛和他下棋時，徐衛整個人氣勢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少女的眼中，徐衛就像是一只小綿羊褪去了綿羊皮，露出真實身份，搖身一變，成為了頂級獵食者，老虎!
“氣勢不錯，就是不知道水平如何。”
同樣有些驚訝徐衛氣勢變化的老者微微一笑，率先落子。
徐衛也不言語，直接以棋代話，很快老者的臉色就變了，心中徒然浮現一個詞語。
鋒芒畢露!
徐衛的棋，和他渾身散發的氣勢一般，充滿朝氣、進攻味十足，很有一種陷陣之志有死無生的氣概。
這讓老者不禁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
那時的他下棋也如徐衛一般，只爭朝夕，不求勝負。
打架斗毆，不計後果，犯了不少錯誤。
但年紀大了以後，顧忌多了，下棋也沒了以前的沖勁，圓滑許多。
可謂是人生如棋啊。
心中有些感慨的老者將心情收斂，繼續聚焦在棋盤之上。
徐衛攻，他守。
三個小時過後，最終還是由老者險勝。
“攻勢犀利，但卻不計後果，以後是要吃大虧的。”老者看著徐衛，用一種教育後輩的語氣說道。
徐衛並不在意老者的語氣，微微一笑道:“年輕人如果沖動，還叫年輕人嗎?”
老者一愣，旋即點頭笑了，看徐衛的目光也有些許異彩。
他堂堂一校之長，門生遍地，德高望重，哪個年輕人見到他不是恭恭敬敬，只要他說的話，便恭為至理，即便是錯的，也沒人敢反駁!
可徐衛卻不一樣。
有點意思。
老者哈哈大笑，笑了一會，他一邊收拾棋盤，一邊說道︰“你說的對，一個人年輕時確實該沖動，否則便愧對了年輕人三個字啊。”
旁邊的女孩听著徐衛和老者的對話撇了撇嘴。
她不太懂象棋，但看兩人的模樣，應該是老者贏了。
原本以為徐衛自告奮勇的要和老者對弈，應該很有實力。
結果就這?
並不知道此刻老者已經對徐衛有了很高的評價，女孩只覺得徐衛就是在博人眼球。
“剛才綰綰說你找我有事?說吧，有什麼事?如果是要談業務，看在你下了一盤不錯的棋份上，我會交待下面給你一點優待。”
所謂的優待無外乎就是利用權力，讓徐衛拿到業務。
一校之長明著徇私枉法還挺離譜的。
只不過，徐衛搖了搖頭，輕聲吐出幾個字:“我叫徐衛，來自清虛山。”
和前面的話可以說是牛頭不搭馬嘴，但話說出來的瞬間，老者收拾棋盤的手頓了頓。
他一改之前的風淡雲輕，滿臉凝重，抬起頭，認認真真的看著徐衛。
這一變化也被女孩看在眼里，她不禁捂著嘴巴，驚訝到了極點。
從來都風淡雲輕，不管發生什麼事都面不改色的老者竟然也會露出這種表情?
不可思議!
“徐...姓徐，來自清....”
“孩子...你是他們的後人?他的弟子?”
不止是露出了綰綰從未見過的表情，甚至老者的聲音都在此刻顫抖了起來。
這簡直讓綰三觀都要炸了。
老者是誰?
曾經的青州院校長!
門生遍天下。
別說在小小的杭城了。
即便到了皇城上京那種隨便踢一腳都能踢出個“官”的地方，也有不俗的地位!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物，竟然在面對一個年輕人，失色了?
嘶!
綰綰目光呆滯的看向徐衛。
想起剛才見他時，他說的那句會死很多人的話，竟然隱隱覺得他說的是真的!
“是我。”
對于老者的驚駭，徐衛處之泰然，只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得到確定的答復，老者不禁泛起一.絲苦笑。
“你下山了，是那位的意思嗎?”
“如今的九州正處于最好的時候...他也要下山嗎?”
和陳老爺子一樣，老者也對老神仙敬若神明，並且知道當年一些事的他，甚至連老神仙三個字都不敢說，只能用那位來尊稱!
而想到他要下山，老者便不禁有種風雨欲來的壓抑。
因為他很清楚。
一旦那位下山，那麼...
九州必亂!
有著家國情懷，希望老百姓過上好日子的老者，並不希望看到這種事情發生。
但是，對比起那位，他只能算是撼樹蜉蝣，除了默默祈禱，還能做什麼呢?
徐衛頗為有些感慨老頭子的威風，只是一個疑似下山便能將一群大佬嚇的心肝都顫抖的。
他微微一笑道:“老頭子不會下山，他答應過那個人。”
“老頭子對那個人的誓言，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意味著什麼。”
听到這話，一顆心惶恐到了極點的老者才算略微松了口氣，點頭道:“其實說起來，如果那位當年不上山，九州或許會更好吧。”
“只不過...”
當年的事，讓不少知道一些內幕的人都感到遺憾。
若非強勢的老頭子突然上山。
九州或許早就超過了現在所謂的當世第一強國，真正的恢復九州千年榮耀。
只不過，這種事誰知道呢。
正如大勢所趨的他，突然上山一樣。
天命不可知。
“算了，不提那些老黃歷了，你下山是為了那件事嗎?”
老者搖搖頭，將老神仙的事拋在腦後，認認真真的看著徐衛。
老神仙是枚足以攪動世界格局的核彈。
那老神仙的弟子又如何呢?
雖然應該不會翻起什麼影響九州格局的大事，但知道一些徐衛內幕的老者覺得，少不了要掀起一陣血雨腥風。
“對!”
“老頭子說你是枚不錯的棋子，我現在手上的棋子不夠。”
徐衛點頭，在綰綰驚的一塌糊涂的目光下，絲毫沒有顧忌老者那足以讓一城甚至一州之主都仰視的身份，直接將之奉為棋子!
被這樣稱呼，老者並沒有什麼憤怒。
世界為棋盤，眾生為棋子。
在那位眼中，除了屈指可數的幾個人，誰不是棋子?
知道一些徐衛內幕的老者認認真真的看了徐衛一樣，輕聲嘆道:“徐家小子，過去的事不如就讓它過去吧....
“冤冤相報何時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