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p>
白衍來到武將行列，比較靠近宮殿大門的地方，在宦官放置一塊柔軟的坐墊後，白衍便弄好官服，跪坐下去。</p>
在白衍四周，都是一名名同樣身穿官服，並且都是武將的官員。</p>
目光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感覺左右都是將爵的將軍，第一次在將爵扎堆坐的地方，白衍難免有拘謹。</p>
好在是在朝堂上，眼下見到這些官員，不必拱手打禮。</p>
片刻後。</p>
听著大殿上文武百官，已經開始朝議國事，白衍安靜的跪坐在坐墊上。</p>
作為第一次來到秦國朝堂的新人，對所有事情都不清楚，而且還只是一個左庶長，白衍自然不會在這時候開口出風頭，更不敢說什麼指點百官。</p>
身為城守，在高奴處理百姓小事的時候，白衍就清楚知道，任何一件事情的起因，都可能牽著到很多方方面面。</p>
若是沒人詳細的交代起因、經過，外人貿然插足，只會弄巧成拙。</p>
這也是為何當初在離開上郡之前，他要撰寫竹簡，把一些事情交代給柴。</p>
一城之事尚且如此，更別說眼下朝堂內議論的，可都是國事，一國之事！</p>
在這里若是弄巧成拙，可是直接前途盡毀。</p>
“嗯？”</p>
伴隨著時間流逝，白衍發現，不遠處一個二三十歲的年輕官員，已經兩三次，用余光看著自己。</p>
白衍心里有些疑惑，不說文官那邊，能在武將行列，如此年輕封將爵的，可沒幾人，一手就可數過來。</p>
這年輕的官員，會是誰？</p>
帶著疑惑，白衍有預感，那名年輕的官員，一定會在下朝後，過來找他。</p>
大殿內的朝議進行著。</p>
也不知道過了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伴隨著事情商議差不多之後。</p>
當大殿上的嬴政起身，一名宦官尖銳的嗓音便在大殿上響起。</p>
“下朝！”</p>
白衍見狀，連忙與四周所有的文武百官一樣，從坐墊上起身，隨後對著大殿上的嬴政拱手打禮。</p>
直到看到大殿上的嬴政回禮之後，轉身離開，白衍方才與其他文武百官那般，放下雙手。</p>
第一次上朝，還在秦國宮殿上朝。</p>
這般體驗，讓白衍新奇之余，也有些感慨，雖然周王室已經滅亡，然而依舊影響著方方面面，最明顯的便是這周禮。</p>
周禮在世人心中，早已根深蒂固。</p>
甚至這君臣之禮，恐怕直到在下一個朝代，一統天下之前，都不會出現改變。</p>
“李信，久仰白衍將軍大名！”</p>
正當白衍感慨周禮之時，方才一直盯著白衍的李信，已經過來，舉起的寬大袖袍下，雙手對著白衍拱手打禮。</p>
聞言，白衍立刻轉過頭。</p>
看著眼前這名年輕官員，白衍滿臉吃驚。</p>
李信！</p>
面前這人，就是日後被昌平君羋啟，毀掉前程的李信？</p>
回過神後，白衍側過身，直面李信。</p>
“白衍，見過李信將軍！”</p>
白衍同樣對著李信拱手還禮。</p>
看著眼前年輕的李信，白衍回想當初不管是在藍田，還是在其他地方，經常听到別人談及李信，言語之中，褒貶不一。</p>
有人贊許李信年紀輕輕就有勇有謀，敢率軍攻打趙國。</p>
也有人在私底下，罵李信狂傲自大，讓自己家人、無數秦人尸骨，寒于趙國。</p>
就連當初從白氏去藍田的路上，遇上的費將軍以及那些鐵騎精銳，心中也對李信抱有微詞。</p>
想到這里。</p>
白衍正想詢問李信，可是有什麼事情。</p>
然而還未開口，又看見李信身旁，同樣一身官服的年輕官員，走上前。</p>
“羌 ！”</p>
羌 對著白衍拱手打禮，豪爽的聲音，以及臉上的笑容，一看就是直爽之人，讓人心生好感。</p>
“白衍！”</p>
白衍拱手還禮。</p>
大殿內，三三兩兩的官員結伴，朝著大殿外走去，許多文武百官看見李信、羌 、白衍三人站在一起，都沒有在意。</p>
畢竟能站在這里的，全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官員大臣。</p>
胡全與茅焦、昌平君三人，一邊走一邊攀談，剛好看到白衍三人，便停下腳步。</p>
“你們三人認識？”</p>
胡全問道，老邁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隨後看向白衍。</p>
“見過右丞相！胡大人、茅大人！”</p>
“見過右丞相！胡大人、茅大人！</p>
”</p>
李信、羌 、白衍三人，連忙拱手打禮。</p>
李信打禮完之後，連忙解釋。</p>
“此前李信便听聞白衍將軍之名，今日特來結交一番，日後李信願登門拜訪，請教白衍將軍，領兵行軍之術。”</p>
李信對著老者胡全拱手說道。</p>
身為隴西李氏子弟，李信哪里不知道，方才詢問之時，胡全大人雖是看向白衍，但言語卻是提醒他李信。</p>
分明是擔心他對白衍有敵意。</p>
不過李信也能理解，以胡家與白氏的關系，胡全大人定會護著白衍。</p>
“好，你們三人都是為將之人，日後應當互相照料，為大秦開疆拓土！”</p>
胡全听到李信的話，笑著看向三人。</p>
李信、羌 、白衍三人，連忙再次拱手打禮。</p>
昌平君看向白衍，對著胡全笑道，言語之中滿是感慨。</p>
“白氏興起有望啊！”</p>
昌平君說完，看向白衍的目光，滿是贊賞，似乎十分賞識眼前這名少年。</p>
胡全听著昌平君的話，看著白衍，老皺的臉上滿是笑容，點點頭。</p>
“右丞相謬贊！”</p>
白衍拱手說道，微微低著頭。</p>
也就在這時候。</p>
遠處一名宦官，突然朝著這里走過來，</p>
“丞相，王上在書房等著！”</p>
宦官來到昌平君面前，一邊打禮，一邊輕聲說道。</p>
昌平君听到宦官的話，點點頭，隨後對著胡全、茅焦拱拱手。</p>
胡全、茅焦也拱手回禮。</p>
白衍也站在原地，對著昌平君拱手打禮。</p>
禮畢後，白衍看著昌平君跟著宦官朝著宮門外走去，有些疑惑。</p>
“走吧！”</p>
正在疑惑思索之時，白衍听到胡全的話，點點頭，隨後轉頭對著李信與羌 做出請的手勢。</p>
李信與羌 也回禮。</p>
隨後幾人一同朝著大殿外走去。</p>
王宮外。</p>
一路交談走出王宮，李信與羌 在與白衍約定，有機會登門拜訪之後，便先乘坐自己的馬車離開。</p>
“李氏之中，這李信為人不錯，其人脈在朝中也頗廣，恩師乃是昌文君，不過李信為人好強，心氣頗高。”</p>
胡全轉頭對著白衍說道。</p>
茅焦站在一旁，笑起來。</p>
“那羌 倒是一個直爽之人。”</p>
茅焦對著白衍說道。</p>
“白衍知曉，多謝胡大人，茅大人！”</p>
白衍對著胡全、茅焦拱手打禮，言語之中滿是感激。</p>
而對于李信的恩師是昌文君，白衍沒有意外，當初他便知曉這件事。</p>
不過白衍並不介意。</p>
眼下昌平君還不知道，他已經知曉事情經過，他也可以通過李信，給昌平君更多錯誤的消息。</p>
“你白氏與我胡氏，乃是世交，若有事情，便來胡府！”</p>
胡全看著白衍。</p>
當初是他小時候，親眼看到武安君白起，對父親胡陽說過同樣的話。</p>
若有需要，便去白氏！</p>
如今白氏沒有昔日輝煌，他胡全便像當初對白裕那般，也把這話送給更年輕的白衍。</p>
“謝胡大人！”</p>
白衍說道。</p>
對于胡全這句話，白衍沒有當真，因為遲早有一天，整個秦國朝堂都會知道真相。</p>
他不是白氏子弟，他也不是士族之人。</p>
到時候，欠的人情，都是要還的。</p>
........</p>
白衍的府邸內。</p>
暴氏正在書房中，手持毛筆，學寫秦字。</p>
溪在一旁伺候著，時不時轉過頭看向房門，眼里滿是期待，算算時間，大夫也應該快回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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