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城。</p>
白氏府邸之中，下人早已準備好晚膳，美酒好肉，應有盡有。</p>
餓了一天的白氏子弟，在晚膳開始之後，紛紛大口吃起來。</p>
白衍坐在一個木桌前，他到還好，像這種沒有午膳的日子，他又不是養尊處優長大的人，早在沒來秦國之前就已經習慣。</p>
這時候。</p>
坐在正上方的白伯，一手挽著寬大的袖口，一手拿著酒杯，隨後對著白岩，然後看向白衍。</p>
“佷兒，此前你叔父時常念叨你，日後若是從高奴回來，多到平陽看望你叔父。”</p>
白伯對著白衍說道。</p>
“白衍謹記！”</p>
白衍雙手拿起酒杯，對著白伯回道。</p>
隨後看著白伯、白岩把杯中美酒一飲而盡，白衍也把手中的酒，拿到嘴邊喝起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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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p>
晚宴正常吃喝，並沒有傳說之中的灌酒。</p>
不過因為要遵禮儀，白衍要等白伯、白岩吃好喝好之後，方才能起身告辭離開。</p>
白伯沒有多留，不過知道白衍喝過酒，便讓白平帶著幾名下人，送白衍回其府上。</p>
白衍見拒絕無用，便沒有再說什麼。</p>
府邸之外。</p>
在咸陽城之中，每當伴隨著絲許寒風吹過，都會讓人感覺冷得呼吸都不順暢。</p>
白衍走在走著，感受這冷風，望著天空上的皓月，不由自主的想到遠在齊國的父母，外祖母。</p>
還有當初那個心地善良的田非煙。</p>
不久後，就是元日。</p>
他們在齊國，可是還好。</p>
不知不覺，在這秦國，自己就要渡過第一個年頭。</p>
“衍，你上戰場的時候，害怕過嗎？”</p>
突然間，身旁傳來白平的詢問。</p>
聞言。</p>
白衍轉過頭，看向白平。</p>
“剛開始的時候，很緊張，什麼都不知道，在听到戰鼓聲準備拔劍的時候，腦子一片空白，不過等遇到敵人，就不會想那麼多了，也沒有機會想。”</p>
白衍看著前方，輕聲說道。</p>
想起當初在攻奪陽城的時候，那時候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正如同殺人一樣，那時候其他秦卒曾告訴他，當殺人之後，就沒時間害怕。</p>
想活下去，就一直殺一直殺，殺到敵卒投降，或者敵卒潰敗、死亡為止。</p>
“真羨慕你。”</p>
白平沒有上過戰場，體會不到白衍說的那種感覺。</p>
但他卻由心羨慕白衍。</p>
“這有什麼好羨慕的！”</p>
白衍听著白平的話，突然嘴角上揚，笑了笑，感受這冷風拂過臉龐︰“若是我能與你一樣，我情願不拔這三尺寒劍，不去那戰場沾血。給我百十兩黃金......”</p>
剩下的話，白衍沒有說。</p>
來到戰場之後才明白，戰場的殘酷遠超想象，若是當初在齊國的時候，也能與白平這般，有身份，有百十兩黃金。</p>
誰願意去戰場上拔劍殺敵。</p>
“嗯？”</p>
白平听著白衍的話，十分意外的轉頭看向白衍。</p>
明明都是五大夫，為何卻說出這番話。</p>
這與印象之中不一樣，此前白衍給他的印象，是為了振興家族，帶著血仇來到秦國。</p>
但這番話，卻讓他感覺，有些不一樣。</p>
不知為何，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夜色之下，白平看到白衍直視前方的雙眼，似乎有些傷感。</p>
白平第一次感覺，眼前的少年，似乎與所有族人想的不一樣。</p>
“送到這里就可以了，我想獨自走走。”</p>
來到一個街道上，白衍轉過頭，對著白平說道。</p>
“好，一路小心。”</p>
白平看著白衍的確沒有酣醉，想了想，輕聲點頭。</p>
二人互相拱手打禮。</p>
隨後白衍牽馬繼續往前走，而白平則帶著下人原路返回。</p>
府邸門口。</p>
白衍牽著戰馬，回到自己的府邸，敲了敲府邸大門。</p>
片刻後。</p>
一名下人打開府邸大門，見到白衍之後，連忙讓路。</p>
“將軍！”</p>
下人見過白衍，自然知道，白衍便是府邸的正主。</p>
白衍把戰馬交給下人後，便走入府邸，見到一名侍女之後，便回到房間之中。</p>
侍女給白衍點燃燭燈，便轉身離去，去給白衍燒熱水，睡前洗漱。</p>
而不知道是回來的動靜太大，還是如何。</p>
白衍在書房內，還沒脫掉鞋子，就看到一身秦服，披著白色狼皮衣的暴氏，帶著溪與兩名侍女，來到房間。</p>
“夫人！”</p>
白衍起身，對著暴氏拱手打禮。</p>
暴氏還禮之後，便讓溪把一個包裹，交給白衍。</p>
“這是何物？”</p>
白衍看著暴氏，隨後目光看向溪手中的包裹，有些疑惑。</p>
“今日白氏托人帶來的，說是兵書，吾見寶貴，便沒有放置房間。”</p>
暴氏解釋道。</p>
今日，她因為擔心有人以白氏兵書為借口，把‘別有目的’的竹簡送來白氏，誣蔑白衍，故而她看過竹簡。</p>
里面的確是兵書！</p>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些兵書莫非白衍都沒看過？</p>
白氏為何會把這些兵書，命人帶來這里。</p>
“嗯？”</p>
白衍听到暴氏的話，十分意外，隨後細想一番，便猜測定是白裕命人送來。</p>
沒想到，他說過沒讀過兵書，白裕真的就把兵書給他送來。</p>
“夫人把火帶回去便好，白衍這里不需火炭。”</p>
白衍突然看到兩名侍女，把一盆燒著木炭的火盆，放在房間，連忙看向暴氏。</p>
這大半夜的。</p>
府邸內的下人絕不可能一直燒著火盆等他回來。</p>
那這火盆，應當就是此前暴氏一直在取暖的火盆。</p>
“大夫今日飲酒，不可受冷，吾已經命人去給將軍燒水。”</p>
暴氏輕聲說道。</p>
年紀比白衍大很多的暴氏，問著白衍身上傳來少許的酒味，把一身干淨疊好的衣物，放在白衍的床上，說話間，語氣像一個長姐，又似乎如同一個溫婉的妻子。</p>
這也讓白衍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p>
“還是帶回去比較好！”</p>
白衍說道。</p>
不經意間，看著暴氏的舉動，這種被人細心照顧的感覺，一直以來，他只有在家人哪里感受到。</p>
白衍心中感覺怪怪的。</p>
房間內。</p>
暴氏听到白衍的話，身材婀娜的她，美眸直勾勾的望著白衍。</p>
“大夫可是如此生分？”</p>
暴氏問道，美眸緩緩低下。</p>
這時候，溪與其他侍女，也都不解的看著白衍。</p>
講真的，在溪與侍女眼里，夫人暴氏模樣誘人，身材婀娜，不知多少男子想把夫人這樣的女子，抱上床榻享受。</p>
為何......</p>
突然間，溪與其他侍女這時候才想起一個可能。</p>
大夫估計沒有享受過男女之樂，不知其中之美！</p>
噗~！</p>
一名侍女差點沒忍住，隨後這名侍女看向其他侍女，發現彼此想法都差不多。</p>
片刻後。</p>
房間內，在暴氏的堅持下，白衍只能讓其他下再去燒一盆炭火。</p>
伴隨著熱水燒好之後。</p>
白衍脫下衣服，露出身上帶有刀疤的傷口，在房間內，舒舒服服的洗熱水澡。</p>
外面寒風凜冽，這種天氣能洗熱水澡，真的是一大享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