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一臉興奮，卻沒看到旁邊幾個人臉色都變了。
我一臉狐疑，往唐蓮那邊看去，唐蓮正一臉笑意地看著我，根本不知道格桑說了什麼。
唐佐眉頭一挑，也看了唐蓮一眼，就一臉戲謔地看向格瑪。
胖子卻一臉八卦的樣子，問道︰“格桑，你這樣問你哥哥，你唐蓮姐姐同意嗎？”
格瑪一言難盡，帶著愧疚看向我，“我弟弟不懂事，你不要介意！”
我笑了下，“不介意！”
格桑卻沒听懂我們話里的意思，反而回答起胖子的話來。
“我知道她有男朋友啊！我跟她說，只要沒結婚，就不做數，我會跟我哥哥說，讓我哥哥去找她男朋友決斗的！唐蓮姐姐那麼好，只有最厲害的勇士才能配得上她！”
“格桑！”格瑪打斷他，“不要說了！我不會娶她的！”
“為什麼？”格桑不可思議地看向格瑪，“可是，我很喜歡姐姐，我想要她做我的嫂子！”
“格桑！”格瑪提高了音量，“他們不是我們那里的人，不會接受我們的方式，而且，她已經有男朋友了，我們要尊重他們的習俗！以後這種話就不要說了！”
“可是……”
“閉嘴！”
格桑委屈而又倔強地看著格瑪，雙眼泛紅，醞釀著眼淚。
“我明白你說的道理，可是，唐姐姐就像阿媽一樣，她會在乎我餓不餓，渴不渴，還會給我講故事，都是因為我，你到現在都沒有娶親！都是因為我！我不要做手術了，我就想看著你能娶一個最美麗的女子為妻，就算我死都沒有關系！”
格瑪的雙眼也泛紅了，但他的眉頭依舊緊皺，和格桑對視著。
我和胖子、唐佐站在旁邊，尷尬的不行了。
這事跟我有直接的關系，畢竟我就是那個格桑嘴里的姐姐的男朋友。
但是格瑪堅決地拒絕了格桑的要求，格桑又說出那種讓人心酸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該不該上去勸一下，還是轉身離開。
胖子轉過頭和我眨眨眼，說道︰“算了，這事兒你們自己說吧，我們過去了！”
我正好順著胖子轉身離開。
“江少爺！”格瑪忽然開口了，而且還是用了別人稱呼我的稱呼。
我轉過頭看他，“我明白，格桑對你的關心是發自內心的，兄弟之間可以相互支撐、相互扶持，也可以相互犧牲！只是，有些事情，還是要考慮的，我相信，在你們那里一定會有一位更美麗的姑娘等著你！”
我掏出一張平安符，疊成三角形塞進小巧的防水袋里遞了過去。
“這個給格桑貼身帶著，保平安的！”
格瑪低頭看著那張符，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雙手接過去，說了一聲︰“謝謝！”
我笑了，拍了拍格桑的肩膀，轉頭走了。
回到自己人那邊後，唐蓮趕緊拉著我，“你們說什麼說了半天？”
“沒什麼！”我笑道，“格桑小孩子心性。”
“是啊，挺可愛的，感覺和石蛋挺像的！”
胖子說︰“那你可錯了！石蛋八百個心眼兒，格桑就是個實誠的！石蛋就算把他賣了，他還幫著數錢呢！”
唐蓮笑得不行了，“哪有那麼夸張啊！”
經過一夜的折騰，大家都沒睡覺，干脆就地休息一天，明天再出發。
唐佐安排輪班後，有兩個伙計又開始做早飯，其他人吃過後就都鑽進帳篷補覺去了。
胖子也連連打著哈欠，“不行了不行了，困死我了！我先睡去了！”
唐蓮看我，我趕緊說道︰“走走，我們也睡覺去！”
我們這邊一行人，都各找地方睡覺去了，格瑪那邊的氣氛卻有些凝重。
尤其雇主跟來的兩個人，給他們惹來這麼大的麻煩，現在被泡在水里，飄出去一段距離又卡住了，恐怕早就沒氣兒了。
跟著格瑪進林子的兩個人听留守的人說了發生的事情後，全都氣得不行。
“格瑪！既然如此，這次我們不要工錢就是了！我們回去，進山那邊的林子里，有很多野蜂蜜，我們采來賣了，一樣能賺到錢給格桑看醫生！”
“德吉說得對！我同意！”
“我也同意！”
“我同意！”
沒有人反對，格瑪很感動，“好！你們都是我格瑪的好兄弟！我們休息一天，明天就返回去！”
格桑悶著頭一言不發，對于格瑪拒絕他的提議娶唐蓮的事情，一直想不開。
他偷偷看向我們這邊，發現我和唐蓮拉著手一起鑽進了帳篷，眼楮頓時瞪大了。
之前他怎麼沒看到姐姐和那個長得很好看的男子這麼親密呢？
他不是有男朋友了嗎？
“哥哥！”他忽然叫道，“你看他們！姐姐都和那個男人鑽帳篷了，你怎麼就不可以？”
格瑪愣了一下，朝我們這里看了一眼後，頓時變得更加無奈。
旁邊一個人頓時笑了，他還不清楚之前格桑跟格瑪說的話。
說道︰“格桑，那是她男人，有什麼好奇怪的！”
“你說什麼？”格桑感覺腦子不夠用了，“她不是有男朋友嗎？怎麼還有個男人？”
格瑪更加無奈，失笑道︰“格桑，我當時阻止你繼續說下去就是因為，那個男人就是她男朋友！”
幾個都笑了，格桑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們這邊，“啊？”
今天天氣很好，太陽也很大，就算是這里溫度很低，睡在帳篷里也感覺暖洋洋的，這讓人更加好睡，直到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我們睡到自然醒。
外面的伙計又換了人，另外兩個伙計正在火堆那里煮著野菜湯，旁邊放著一只烤得滋滋冒油的羚羊。
格瑪他們也都起來了，正在烤兔子。
“格瑪！”我喊了一聲，等他看到我，我揮揮手，“過來一起吃！”
唐佐從旁邊過來，“我去說吧，昨天好像格桑說的話讓他不自在，不知道怎麼面對你呢！”
我點頭同意了，“你去說吧，還有，問問他們後面準備去哪里，如果還要在這里過一夜的話，就讓他們把帳篷挪過來吧，那邊畢竟是下風口！”
“行！”
唐佐答應了一聲，就往那邊走去，過去後，跟格瑪說了一會兒，回頭看了眼，點點頭，就回來了。
我看到格瑪他們開始收拾東西，應該是同意了。
唐佐回來了，“剛開始不同意，我說，既然在這里遇到了就是緣分，我們都是頭一次進山，有些什麼注意的，希望他能給我們提個醒，他才同意了！”
“他應該就是不想欠別人太多的人情，我感覺和格桑還挺有緣的，要是能幫就幫一把吧！”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