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老孫頭的訴說，我們互相看了看，都有些疑惑。
唐佐說︰“我听他說的這個老鰥夫，怎麼覺得挺熟悉呢？”
胖子道︰“不是老鰥夫熟悉，是地圖！地圖！之前那個羅驢子還記得嗎？不是也說在青省得到的地圖嗎？”
“沒錯！”胡子說，“難道都是這個老鰥夫？”
胖子撓撓頭，“沒有道理啊！羅驢子花了大價錢買來了地圖，這個孫子卻說是自己偷偷拿的！憑我的分析，賣地圖的那個人肯定是個奸詐狡猾之人，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把自己老底透給一個混混？還能讓他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把地圖偷走？”
我們都覺得胖子說的有道理。
“我說的都是真的！”老孫頭一聲哀嚎，“我要是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
這種賭咒發誓的話，我向來不信，但是我對這個老鰥夫非常感興趣。
“老鰥夫叫什麼？”我問道。
老孫頭愣了一瞬，“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叫什麼，姓什麼總該知道吧？”胖子問道。
老孫頭又是愣了一瞬，似乎在使勁兒回憶著，最後無奈道︰“我，我我，我也不知道！”
唐佐冷哼了一聲，“叫什麼不知道，姓什麼也不知道，你唬三歲小孩兒呢？”
“不是不是！”老孫頭趕緊辯解，“我是真不知道，住在我們那片兒的人，都叫他老鰥夫，誰都不知道他叫什麼！真的！我要是有半句假話……”
“得得得！”胖子不耐煩道，“天打五雷轟是不？你信不信胖爺現在就招來天雷劈死你個老孫子！”
老孫頭一閉眼，“劈死我吧！我不活了！”
“靠！跟我耍無賴是不？”胖子擼胳膊挽袖子就過去了，“來來，哥幾個幫個忙，把個老孫子扒光了吊起來，在他身上抹點兒烤肉的油，就算沒有天雷，也能引來狼！”
老孫頭嘴里得到的信息非常少，可我卻由此想到了很多。
我沒管胖子折騰這個人，本身他就不是什麼好人，沒準兒還存著什麼僥幸心思沒有交代。
我拉著唐佐、胡子和格瑪走回去。
格瑪一直沒有說話，看我們那麼對待老孫頭也沒吱聲，我覺得有些奇怪。
忽然，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格瑪！”我叫他，“你們是不是也是因為一張地圖進來的？”
格瑪眼里有一抹不可思議泄露出來。
他從懷里掏出一張紙遞過來，“沒錯！只是剛才那個人說的，讓我對這張地圖很懷疑。”
我接過來一看，頓時樂了，遞給唐佐，唐佐看完後也樂了，又遞給胡子。
胡子接過去一看，“哎呦媽呀！這不是一樣的嗎？”
“和什麼一樣？”格瑪問道。
“我跟你說啊！”胡子說道，“之前，我為了嗯……尋找江少爺！”他指了指我，“就跟著一幫土夫子進了山，當時那個領頭的就是拿了這個地圖，他還花了不少錢，現在看來，那個老鰥夫極有可能就是賣地圖的人！”
格瑪皺眉，“可這張地圖，雇我們的那個人說是他家傳下來的先祖墓葬的地圖，說是讓我們進山幫他找到地方，還開了很高的價錢！”
我失笑著搖搖頭，“看吧，我早就說過了，賣地圖的那個人不會只賣給羅驢子一個人的吧！”
“那我就不明白了！”唐佐說，“不賣給一個人我能理解，可老孫頭那種人……我就想不通了！”
格瑪依舊緊皺眉頭，看向河里已經奄奄一息的矮胖子兩人，直接走了過去。
他把人拎了回來，往地上一扔。
矮胖子已經渾身發青，凍得腦漿子都凝固了，對任何事情反應都非常遲緩。
照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這個人恐怕就死了。
“你說，你主人到底是從哪里得到的地圖？”格瑪這回直接用華國語問道。
矮胖子緩了半天，眼珠子也挪動了半天，似乎才反應過來一點兒。
他的嘴巴微微顫動著，格瑪趴下去，把耳朵貼在了他的嘴邊。
過了一會兒，他站起來，跟我說道︰“他說是他主人買來的！”
這種結果，根本就沒有任何其他的可能性了。
格瑪又把人拎起來扔進了河里，這次，他居然沒有一點兒掙扎，還往下游飄了一段兒，又擱淺了，躺在水里一動不動了。
“我有個想法！”我說道，“會不會是這樣，那個賣地圖的，暫時就是那個老鰥夫吧！他其實也是從其他地方得到了什麼消息，就是昆侖山里有古墓，但他又不會自己進山尋找，所以，就編出了一個幾十年前進過山，下過墓，遇到過仙人，然後逃出生天這樣匪夷所思的故事，然後又畫了一張似是而非的所謂的地圖，找人做舊，放出風去高價賣出！至于賣給什麼人，或者偷偷透漏給什麼人，他的目的恐怕就是為了讓更多的人進入昆侖山，攪渾這潭水，他再漁翁得利！”
胡子和唐佐還有格瑪，都皺眉思考起我的話來。
最後，唐佐說︰“你說的應該就是真相了，只不過，有個疑問，既然他想要漁翁得利，那他怎麼能知道誰找到誰沒找到呢？”
胡子說，“踩盤子的不止我一個人，在華國，高手遍地，指不定他身邊有高人！”
這話提醒我了，土夫子那麼多，踩盤子的也不會只有胡子一個人，肯定會有很多。
但是，還是唐佐提到的那個問題。
那就是，他怎麼能知道誰找到誰沒找到呢？
這潭水攪混了，對他有什麼好處？
“哥哥！”忽然，格桑的聲音傳來。
我們回頭看去，格桑已經醒了，快步朝我們跑來。
他跑到格瑪面前，眼楮紅紅的，但是沒有哭，氣鼓鼓地說道︰“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那個外來的說你回不來了，我跟他吵架，他居然拿槍對著我和姐姐！哥哥，你去幫我揍他！”
格瑪笑了，冷硬的一個人，忽然笑了，很讓人意外。
“在那里！”他沒有避諱死亡和凌厲手段，指給格桑看向河里的兩人，“他們以後再也不會這麼干了！”
格桑看到這一幕，先是很高興，但很快就沮喪了起來，“哥哥，這樣的話，我們不就賺不到錢了？也沒辦法跟雇主交代，那以後誰還找我們工作啊！”
格瑪嘆了口氣，說道︰“不要緊，這次是哥哥心急了，我們休息一下就往回走，采到野蜂蜜一樣能賺到錢！”
“好！”格桑好了一些，“那這次你要教我了！”
“行！”
格桑忽然拉歪格瑪的肩膀，在他耳邊放低音量，卻能讓我們听見的聲音說道︰“哥哥，我喜歡唐蓮姐姐，我問過她，她說喜歡草原，也喜歡騎馬和天上的星星，你娶姐姐好不好？”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