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維羅的聲音落下，在維羅的褲兜里立即傳來了水果手機人工智障的回應。
“您好，請問需要什麼幫助。”
維羅無奈只能在身體徹底變涼之前再次說道︰
“導航到常住酒店。”
“好的，正在為您導航至希爾頓大酒店。”
隨後手機上就出現了一條用藍色線條標示的路線以及酒店房間號。
听到siri導航開始的消息後，維羅松了一口氣，睜著空洞洞還在不停留著血的眼眶望向杜維請求道︰
“哥們，能先幫我止血嗎？我怕我撐不到回酒店的時候。”
面對著維羅的請求，杜維只是從他手中接過了那已經處于導航界面的水果手機。
接著微微前傾身子靠近了維羅完好的耳邊低語道︰
“你知道嗎？說謊者往往會忽視細節。
因為這是他們臨時編造謊言過程中想不到的地方。
所以你為什麼不告訴我nzt其實你們已經開發到第48版本了呢？
為什麼不告訴我過量服用nzt後會導致使用者直接暴斃呢？
為什麼不告訴我那些所謂的超級士兵血清是以人體基因鏈斷裂為條件迸發出來的力量呢？”
听著杜維的輕語，維羅臉上的神情猛變，身體也情不自禁地抖動起來。
他終于知道為什麼杜維在他充滿蠱惑的話語中毫不動容了，甚至明明沒有心動也順著他的話繼續說下去。
因為杜維知道真相！
因為杜維早就知道了他在撒謊！
因為杜維只是一直在等他將他藏貨的地址暴露出來！
至于保險櫃的密碼，杜維要不要都無所謂，像他們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被機械構造的保險櫃給難住呢？
就算是維羅自己都用數十種使用特殊調配的溶劑可以腐蝕掉保險櫃的鎖。
所以現在的他已經沒用了，徹徹底底沒用了。
他真傻，真的！
他為什麼要在一個已經洞悉了他們擁有alz-112人面前撒謊呢？
他既然知道alz-112這種機密，也有很大可能听聞過nzt48的事！
自己在杜維面前說謊就像是雜技團上的新手小丑一樣，用拙劣的表演試圖欺騙觀眾發笑。
他真笨，真的！
他在當初發現杜維不感興趣的時候就該停下來的，結果卻迷之自信以為自己找到了一條生路！
甚至連剛剛擁有的死志都因為突然有的生之希望而沖淡了。
現在再讓他鼓起勇氣去自殺，他也做不到了。
想到自己可能遭受的刑罰，維羅立即慌亂不已的開口試圖解釋︰
“不不不，我說得都是真的，這是我們光明會的獨家秘密。
一次性服用九十九顆真的能永久固化這個能力啊，真的，這是真的！
你信我啊！我承認我在超級士兵血清上確實說謊了，但關于nzt的消息真的是真的啊……
我只是不想你們真的擁有了超凡智力，這才會隱瞞了超級士兵血清的使用副作用。
求求你了，讓我痛快的死吧！”
對于維羅臨終前的話語，杜維是半個字都不相信。
先不說他完全不需要這玩意，就說服用九十九顆nzt的事就顯得十分扯淡。
nzt的本質還是通過藥物刺激大腦活性增強神經元鏈接，而多次使用後就會不可避免的對人腦造成一定的損傷。
這還是分次使用造成的副作用，若是一齊使用？
呵呵，怕是在那30秒後藥效生效的瞬間，使用者就會變成一個白痴。
至于維羅口中的永久固化和那些成功人士都只是一個誘騙人服用的幌子罷了。
誰信誰就是冤大頭。
不過杜維的時間很寶貴，他可沒時間慢慢折磨這個死到臨頭還在騙人當傻子的維羅。
所以最終杜維也只是撿起了地上那根‘東京雞尾酒’狠狠地扎進了維羅的靜脈里，讓其也感受了一番弗蘭克的遭遇。
維羅感覺到注入身體內的涼意時立即意識到自己遭遇了什麼，見證過無數人在這支藥劑下死去的他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氣般倒在了地上。
不過這樣也好，他至少不會遭受更多的刑罰了。
維羅睜著兩只空洞洞的眼楮無神地望著天花板，想要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但等他听到杜維的腳步開始遠去時，他還是忍不住在生命的最後用如同詛咒般的語氣開口道︰
“你…會…死…的，你會……死的，你一定會死的！”
可他卻得不到杜維的任何回應，因為杜維從不會和死人計較什麼。
他最終也只能在這滿是尸體的廢棄倉庫中等著成為最後一個死者。
而遠走的杜維用腳挑起地上的外衣精準地蓋到了不遠處氣喘吁吁的兩人身上。
“搞好了嗎？搞好就走吧，你應該感覺出來了吧，任何刺激對你來說都沒有初次效果那麼好了。
而且人體的體力極限在這里，你甚至不能保持24小時的亢奮。
所以不想死的話就趕緊跟我走吧，現在唯有換心能夠救你了。”
聞听此言，弗蘭克還沒多大反應，被他壓在身下的瓦倫蒂娜反應倒是很激烈。
“什麼？！弗蘭克，這是什麼意思？
你會在這里做是為了尋求刺激嗎？
可你為什麼要換心？杜維為什麼說你不跟他走會死？
杜維說得都是真的嗎？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面對著瓦倫蒂娜一連串的問題，弗蘭克什麼都沒解釋。
他只是俯下身來在她唇上輕點一下，說了句︰
“等我回來。”
末了，站起身來的弗蘭克再補上一句︰
“我始終都會回來的。”
接著弗蘭克將外衣一套，光著屁股就跟在杜維身後向外走去，再次留下了神情不定的瓦倫蒂娜。
半響，瓦倫蒂娜才看著弗蘭克那漸漸遠到快不可見的背影大喊道︰
“弗蘭克，我會等你！”
遠處的弗蘭克似乎听到了瓦倫蒂娜的聲音，向著瓦倫蒂娜擺了擺手後忽然一頭栽倒。
再接著，杜維回過頭來，用一只手如提死狗般的將其塞進了一輛剛到不久的私人救護車上。
這就是瓦倫蒂娜最後所看見的畫面。
……
弗蘭克是在一陣顛簸中甦醒的。
他睜開眼首先看見的就是私人救護車顯得有些老舊發黃的車頂
隨後想起了什麼的他瞬間就想坐起身來。
可捆住他雙手雙腳的束縛帶制止了他的反抗動作。
接著耳邊傳來的熟悉聲音令他徹底放棄了抵抗。
“你醒了。”
平靜下來的弗蘭克側頭望去，只見救護車一邊正坐著一位不苟言笑的光頭——47。
在47身旁則是笑意吟吟望著他的杜維。
弗蘭克看見杜維後輕嘆一聲，開口謝道︰
“這次可多謝你了，否則我想我連復仇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我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不能遵守給予瓦倫蒂娜的諾言了吧。
杜維，你就好人做到底，再幫我一個忙吧。
替我告訴瓦倫蒂娜，我很抱歉。”
杜維笑著搖搖頭︰
“那可未必，雖說你這種情況的換心手術全世界是首例。
但是我們有最好的顧問醫生，而且你命不該絕。
我想你大概能自己站起來跟她說聲抱歉吧。”
弗蘭克苦笑一聲看向了一旁架子上掛著的點滴。
“就憑這嗎？我感覺我身體里已經遭透了。”
杜維伸出手來捏了捏掛著的鹽水袋估計了一下剩余劑量能持續的時間後笑道︰
“是嗎？這里面除了加在鹽水里的人工腎上腺素以外還有內啡 的存在。
它可以緩解你的痛感並使你情緒不至于低落到抑郁的狀態。
不過看你的樣子它並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
然而事實上除了那顆膨脹的心髒以外，你身體的各個器官都好的不得了呢。
開心點吧弗蘭克，說不定變成賽博人的你能成為所有人中活得最長的那個呢。”
听著杜維的話語，弗蘭克絲毫感覺不到高興。
他清楚的明白自己身體的狀態。
就這時不時從心髒里傳來的陣痛就證明了他隨時可能在下一秒就去世。
雖然不知道杜維用什麼手段暫時維持了他體內的腎上腺素分泌。
但是換心手術又豈是那麼容易的事，不管是術前他腎上腺素分泌不夠，或是術中手術出現失誤，亦或是術後可能有的感染都可能造成他立即死亡。
就算真的順順利利地重新站起身來也不過是苟延殘喘多幾日罷了。
現在杜維不過是在安慰他而已。
想著這些的弗蘭克腦海里開始走馬觀燈般浮現出了往昔。
很顯然內啡 都不能拯救弗蘭克日漸低沉的心態。
好在在弗蘭克昏迷的時間里，他們已經駛過了大半路程。
沒多久他們就到達了煥然一新的普林斯頓大學附屬醫院的門口。
早就得到消息的豪斯一行人已經等在門口。
等弗蘭克被抬進重癥監護室後，拄著拐杖的豪斯對著杜維說道︰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听哪一個？”
“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有一個因為車禍受了重傷的女病人已經腦死亡了。
而她身前簽署過‘器官捐獻協議。’
所以你的病人或許並不一定要移植機械心髒，活體心髒同樣可以。
只要hla配型正確，你的病人就可以立即進行心髒移植。”
杜維對此不置可否，畢竟他已經知道壞消息是什麼了。
配合著豪斯的杜維繼續開口問道︰
“那麼壞消息呢？”
豪斯轉過身拄著拐杖往自己的診斷室里邊走邊說道︰
“壞消息是該女子超重，丙肝呈陽性，心髒移植委員會是絕不會同意這項移植手術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丈夫馬上要拔掉呼吸機了。
一旦女子的身體失去了呼吸機，那麼她的心髒將馬上受損從而失去了作為活體心髒移植的條件。
所以你能解決這個問題嗎？”
面對著想要挑戰道德、倫理問題的豪斯，杜維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我不用解決這個問題。
我已經替他準備好了要用的機械心髒，我只需要有人協助將其更換上去就行了。”
聞言豪斯停下了步向診斷室的腳步，轉頭臉色凝重地望向了杜維道︰
“你確定不先試試活體心髒而是直接使用機械心髒嗎？
這可是從沒有人做過的手術。
將這顆心髒裝上去後會出現什麼問題我們完全無法按照現有的醫學理論預測。”
杜維呵呵一笑，隨後答道︰
“正因為難以用常規預測所以我才需要你啊。
至于直接裝機械心髒一事，我想在凱撒出現之前也沒人相信一個猩猩能擁有人的智商。
時代變了，豪斯。
弗蘭克能很好接受這顆機械心髒的，我確信這一點。
同樣，我認為你也能很好地迎接新事物的出現，我十分確信這一點。”
听到杜維對自己實力的肯定，豪斯臉上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因為這是個事實。
反倒是杜維提到的凱撒令豪斯臉上也露出了意味難明的神色。
凱撒的學習能力確實超出了他意料，他原以為一個猩猩再像人類智商也有極限在。
可經過他多次測試之後，他可以毫不夸張的說凱撒的智力水平絲毫不遜色于常青藤院校畢業的優秀畢業生。
只要凱撒擁有一個速汲取到自己想要的知識。
凱撒的存在是他從醫那麼多年以來都沒見過的神奇物種。
這種有違于他認知的東西確實讓豪斯感覺到了世界的改變。
現在，那種驅動方式為電力的機械心髒移植更是讓豪斯感覺自己是不是又落伍了？
這種充滿賽博朋克方式的移植方式真是現代醫學的頂尖成果嗎？
豪斯不知道，他也從沒听說過，他是真不知道杜維的自信來源于何處。
只是躺在病床上的弗蘭克卻明確地表達了相信杜維的決定並拒絕了豪斯爭取使用活體心髒的建議。
對此豪斯只能聯系院方開始手術並讓卡梅倫和蔡斯進行協助杜維進行心髒移植手術。
久未听到杜維消息的兩人當听說是杜維主刀，他們作為助手的時候臉上都不約而同的閃過了驚訝的神色。
要知道兩個月前杜維不辭而別的時候還是個實習醫生，結果轉眼間回來就成了一名可以進行心髒移植手術的主刀醫生了？
這職位的跨越多少令人有些猝不及防。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場手術完全是由杜維私人出資，也就是說杜維現在相當于租借了普林斯頓大學附屬醫院的場地。
並按十倍加班工資支付了所有醫護人員的薪資。
這對因為‘時刻警惕’襲擊而失去了所有投資者和部分患者信任的卡迪院長來說無異于是件緩解經濟壓力的好事。
因為杜維還承諾會對醫院進行注資，進行品牌重塑、設備更新、薪資提升，人員招納等一系列重整醫院的計劃。
並且最重要的是杜維還承諾了將會在紐約打造一處分院的計劃。
當然這一切可不都是白白賦予的，杜維的條件是掌握有董事會的一票權以及豪斯團隊的使用優先權。
對于目前醫院最大金主的這些合理要求，卡迪院長自然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所以常規手術的規矩此時在杜維這個金主爸爸面前蕩然無存。
只要病人同意，醫院也沒什麼好拒絕的。
因此很快杜維所需的一切都準備好了。
穿著手術衣的兩人在經過常規的消毒後見到了杜維那熟悉的眼楮。
蔡斯現在忽然看見曾經的同事多少有些尷尬。
畢竟怎麼說雙方最後那點時間的相處並不能說得上是很愉快。
雖說杜維表示只要幫他的忙就可以不計較，但蔡斯內心多少還是有些內疚。
至于卡梅倫對于杜維的不辭而別，如今又突然回來多少是有些生氣。
這完全就是沒把她當作朋友來看。
是以，作為免疫學專家的卡梅倫在正式手術前的準備很是冰冷的公事公辦，絕口不談一點私人的東西。
杜維對此也只是聳了聳肩沒有多說什麼。
今時不同往日，當初的他可是被那即將用盡的壽命追著跑，自然不會有什麼男歡女愛的心思。
但如今的他就要從容的多，畢竟現在的他才是真的可以比在場的人活得都要久。
不過眼下也不是什麼敘舊的好時候，瀕臨死亡的弗蘭克還躺在床上等著他換心呢。
杜維集中精神注視著已經消毒過的弗蘭克胸膛，隨後向著卡梅倫伸出了手。
卡梅倫在遞過手術刀的時候終于還是忍不住擔憂道︰
“杜維你確定你可以主刀嗎？這可是台高風險手術。
就算是對此經驗豐富的主刀醫生也難以保證每一台手術完美無缺。
況且我听說你準備給其更換的是前所未有，依靠電力驅動的機械心髒。
這意味著你需要在他身體中植入電線，這將會引起什麼變化就算是豪斯也難以猜測吧。”
面對卡梅倫的關切，杜維只是以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決心。
手術一旦開始就意味著弗蘭克的生命已經開始走向倒計時，他沒時間跟卡梅倫解釋什麼。
解釋的話就留到一切結束後再說吧。
隨著杜維的下刀，弗蘭克的胸骨正中出現一道宛如尺子般的切口。
同時吩咐蔡斯進行靜脈注射肝素300u/kg，建立體外循環。
接著開始切除左、右心房前壁，保留左、右心房後壁及部分房間隔用于吻合。
見到杜維一如既往熟練的模樣，一旁提著心的卡梅倫總算是松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這兩個月來杜維經歷了什麼，但很顯然，杜維的手還是那麼的穩定。
並且杜維對于心髒移植術像是已經完成過許多次般的熟練。
就這技術比之浸淫在心髒移植手術多年的老醫生都不遑多讓。
卡梅倫終于定下心來開始全心全意協助于手術的進行。
很快杜維就貼近半月瓣切斷了主動脈及肺動脈，將那顆異于常人龐大的心髒給取了出來。
見到這顆足有常人1.5倍大心髒的同時，在場的助手們都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低呼。
這還是人類的心髒嗎？
他們甚至能透過心髒膨脹到透明的表面瞥見里面的構造。
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如果再給一點壓力的話，這心髒是不是會立即爆炸！
不過話說回來，這顆心髒似乎可供研究的價值很高，對其的研究報告說不定就能發表在權威的醫學期刊——柳葉刀上從而提高自己的名望。
想到這個的醫生們眼楮都開始放光，對他們來說這哪是異常心髒，分明就是名利啊！
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杜維既沒有將其丟進心髒保存液中也沒有將其送至病理科，反而像是丟垃圾般丟進了不可回收污物桶中。
這操作瞬間令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暴殄天物四個字是怎樣寫的。
這顆極具研究價值的異常心髒就這樣被杜維給毀了。
捶胸頓足之余的眾人只能將目光重新注意到那被杜維拿在手中的機械心髒上。
這才是今天的重頭戲，要是他們能將機械心髒移植相關寫成論文，莫說是登上柳葉刀了就是拿個諾貝爾獎都是有希望的。
所以他們馬上就忘了那顆異常心髒，轉而全神貫注地看著杜維操作。
承受著眾人視線的杜維恍如對眾人的緊張一點兒也沒有察覺。
實際上用機械心髒和用活體心髒進行移植操作都差不多，最需要解決的問題實際上只有一個。
那就是如何抑制人體的免疫排斥。
過往的杜維確實難以做到這一點，但如今能兌換未來科技進行具現的他手中就有了王牌。
至于值不值得問題，只能說以杜維的眼光看來，這筆投資穩賺不賠。
畢竟進入了新劇情的弗蘭克等于是重新擁有了主角氣運。
那麼在未來，弗蘭克只會帶給他更多的壽命。
短暫思考後的杜維手下不停，拿過了移植手術專用的無菌縫線prolene。
接著用其將左心房、右心房、主動脈、肺動脈進行重新吻合之後的杜維直接消耗了五十萬壽命（約1370年）兌換出了強效免疫抑制劑（一年期）。
在眾人疑惑杜維什麼時候手上多了根針管的時候，杜維就將半管強效免疫抑制劑打了進去。
隨後將剩余半管強效免疫抑制劑丟給了一旁看呆了的卡梅倫。
卡梅倫茫然無知地抬起頭問道︰
“你剛剛給他注射的是什麼？”
“能抗免疫排斥的藥物，持續時間大概是……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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