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方建軍一巴掌拍在旁邊的桌面之上，發出一道大響之聲。
有那麼一瞬間，他突然覺得徐光秀有些可憐。
這麼一個窮凶極惡之徒，竟然也被別人威脅，不敢亂說話。
又或者說這算是一種惡人自有惡人磨。
你徐光秀算狠了吧，但還有比你更狠的人拿捏你，你卻不得不服從。
這一刻方建軍和嚴火都覺得事情有些棘手。
老婆和兒子恐怕徐光秀唯一的軟肋，再加上一個情人，他們從對方口中，多半是審不出什麼了。
“你們是不是鑽牛角尖了，不覺得這其實是我們的一個機會嗎？”
署長姜興邦看了面前有些氣餒的兩人一眼，然後問出一句話來，讓得方嚴二人陡然抬頭，滿是不解地盯著自家署長。
“你們想啊，徐光秀肯定是出不去了，所以他又如何去救自己的妻兒呢？”
姜興邦又朝著徐光秀指了指，然後說道︰“以此為切入點，跟他做一個交易，我們幫他救老婆孩子，他說出軍火商的信息！”
“審訊的時候，要運用一些話術，比如說你不告訴我們情報，那我們怎麼去救你的老婆孩子？”
姜興邦有著屬于自己的一套審訊技巧，在說完這些話的時候，便是指了指桌上早就放著的耳塞，那顯然是一個即時通訊器。
看來姜興邦是要在這里看著方建軍和嚴火審訊徐光秀。
一旦有什麼情況，就及時提醒。
有他在這里坐鎮，方嚴二人莫名多了一絲信心。
而且姜興邦的話提醒了他們，現在徐光秀想要救自己的老婆孩子，就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跟警方合作。
否則徐光秀聯系不到外面，也動用不了關系，落到那些軍火商手里的妻兒，難道還會有什麼好下場嗎？
那就是一群窮凶極惡之徒，什麼事都能干得出來。
或許相比起刑警，徐光秀要知道得更加清楚吧？
也只有徐光秀自己提供了軍火商的線索，讓得警方盡快將這一伙軍火商人一網打盡，這才有救出他老婆兒子的機會。
“沈暮……真有這麼厲害嗎？”
而當方建軍和嚴火重新走進一號審訊室的時候，署長姜興邦的口中卻是喃喃出聲。
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到了些什麼？
…………
深夜，vc會所！
輝月包房之中，王太懷中摟著小鮮肉蔡少元，其目光盯著對面的電影導演吳天賜，旁邊還站著她的助理吳宣。
此刻的龍國名導吳天賜一言不發，就只是坐在角落一杯接一杯喝著悶酒。
看起來心情相當惡劣，眼眸深處，還有一抹深深的不甘。
今天已經是《曙光》上映之後的第十天，時過零點，豆角平台的實時票房數據已經統計出來了，但吳天賜竟然有些不敢看。
之前幾天的票房，吳天賜一直都在關注。
可除了第一天加上預售票房讓他驚喜之外，從第二天始，心情便一天比一天惡劣。
據豆角平台統計，《曙光》八天的總票房加起來，還不到五億，連《我就是藥神》的一半都沒有達到。
最近幾天《曙光》的日票房，都只有可憐的一兩千萬，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下降，跌得吳天賜心頭滴血，恨死了沈暮。
這種心胸狹隘之輩，從來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只知道是《我就是藥神》搶了《曙光》的票房，一切都是沈暮的錯。
事實是《曙光》如果不跟《我就是藥神》打擂台，以這部劇的精品質量，總票房突破三十億都不是沒有可能之事。
可惜它遇到了《我就是藥神》，遇到了這部多年難遇的質量劇，在口碑之上輸得一塌糊涂，也就有了如今的票房崩潰。
“吳導，你這一杯接一杯的喝，難道是在慶祝《我就是藥神》票房破十億嗎？”
良久之後，吳太終于是將目光轉到了吳天賜那邊，听得她嘲諷道︰“我听說就在今天晚上，沈暮他們都在金龍酒店開慶功宴呢！”
這樣的話，無疑就是在吳天賜的傷口上撒鹽了。
原本就心情不好的他，對著王太怒目而視，手中動作的卻是停了下來。
因為王太所言，在吳天賜看來不無道理。
今天晚上算是《我就是藥神》的慶功宴，自己喝這麼多酒算什麼意思？
其實這也是吳天賜鑽牛角尖了，他喝他的酒，跟《我就是藥神》沒有半毛錢關系。
但經王太這麼一說，他卻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吳導，我這里還有一個消息，你想不想听？”
王太眼眸深處閃過一絲不屑，先是問了一句，然後強調道︰“是關于沈暮和《我就是藥神》的！”
“哼！”
吳天賜有心想要說個“不听”出來，但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而且他也確實相信王太那邊對情報的掌控力。
因此吳天賜僅僅是冷哼了一聲，並沒有明確表態。
對此王太只是哂然一笑，沒有跟這個心情極度惡劣的導演計較。
“因為沈暮和他的《我就是藥神》影響力太大，醫保中心新一期的醫保藥物名冊，已經確定加入了格列寧，哦，你知道什麼是格列寧吧？”
王太沒有太多拖泥帶水，直接說出了自己得到的消息，她的眼眸深處，也在閃爍著一抹異樣的光芒呢。
“是治療那個白血病的進口特效藥！”
吳天賜雖然心情依舊不好，卻算是平靜了下來，沉聲接口。
看來他對《我就是藥神》這部電影，也並非全不了解。
甚至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吳天賜還走進橫鎮影城，偷偷看了一次《我就是藥神》。
拋開雙方那些恩怨不說，哪怕吳天賜極不待見沈暮，也不得不承認，《我就是藥神》這部電影，在專業領域來看，確實有他成功的原因。
無論是對劇情的把控，還有人物情緒轉變，又或者說後期的剪輯，吳天賜這個專業電影導演，都挑不出半點毛病來。
以專業角度的眼光去看《我就是藥神》，會發現更多其中的精彩之處，很不巧吳天賜就是這樣一個專業的電影導演。
看完《我就是藥神》之後，吳天賜不由更加郁悶了。
他原本還想挑點刺出來的，沒想到這都看完了，愣是沒有發現一絲不足之處。
能將一部電影拍到如此完美的地步，吳天賜自問做不到，可那個他最討厭的沈暮卻是做到了。
拋開兩人的恩怨不說，吳天賜不得不承認，沈暮的導演天賦要在自己之上，這真是一顆冉冉升起的導演新星。
從《我就是藥神》之中，吳天賜了解到了慢性粒細胞白血病這種絕癥，也了解到了格列寧這種進口天價藥。
因此當王太這麼一提，吳天賜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這無疑讓他原本就惡劣的心情，變得更加雪上加霜。
“他沈暮何德何能，竟然能影響國家政策？”
這就是吳天賜心中強烈的不甘，或許身為一個電影導演，這算是導演界的最高成就了吧？
事先吳天賜不是沒有想過沈暮拍這部電影的初衷。
但那個時候無論是他吳天賜，還是一些專業影評人，甚至是另外一些知名導演，都覺得這種事不可能辦得到。
電影就是電影，一般來說就是娛樂大眾的。
想要靠著電影的現實意義，影響國家醫保中心的政策，那無異于天方夜譚。
可是現在，沈暮和他的《我就是藥神》，竟然真的做到了這一步。
吳天賜的心中，除了忌妒和不甘之外，竟然還有一絲羨慕。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這件事一旦曝光出去，沈暮的名聲絕對會更上一層樓，甚至更上幾層樓。
這已經是屬于導演的另外一個高度，甚至對整個電影行業來說，都可能有著極其深遠的影響。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沈暮拍出這一部《我就是藥神》，其實是在提高整個電影行業的層次，是有利于電影行業發展的里程碑。
但從另外一方面來說，那些只知道起用流量明星和小鮮肉的導演，還有那些只知道拍爛片的導演，無疑被壓縮了生存空間。
這觀眾都是有屬于自己審美的，好電影多了，誰還願意去看那些爛片？
只是這個時候的吳天賜，還想不到這一層。
他只知道這一次沈暮肯定會再次大出風頭，甚至受到全網的追捧。
這錢也賺了，名也出了，甚至還達到了這樣的高度。
這不就是吳天賜夢寐以求的一種追求嗎？
可惜主角不是他這個龍國知名導演。
“不得不說，現在我都挺佩服沈暮這小子的！”
王太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更沒去管懷里還摟著蔡少元，臉現異色地感慨道︰“不愧是老娘看上的男人！”
這話說出來之後，包房之中的三人都是臉現古怪之色。
尤其是蔡少元，頓時覺得渾身的不自在。
就算他早就猜到自己可能是沈暮的替代品，可他就是放不下萬泰娛樂的資源。
拋開這些私底下的惡心不說，這幾個月蔡少元資源不斷，在娛樂圈也算是小有名氣。
這些在他看來，可都是自己“努力”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