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近啊,那柳小姐她們這樣亂跑,會不會撞上那些殺手……”鄭苗看著空白的艙壁,想著柳小姐可能遭遇的危險,不由皺起了眉頭。
甦七七笑著寬慰道︰“沒事,我已經安排呂鏢師暗中跟著她們,有危險及時跟我們聯系……”
秦川和鄭苗都愣了一下,鄭苗搶先問道︰“你說什麼蛇什麼洞?我怎麼都听糊涂了……”
想到這里,甦七七忙招呼鄭苗一同上前查看柳小姐的傷情,二人仔細檢查了一番,沒有看到明顯的傷痕。甦七七又讓鄭苗給柳小姐把了一下脈,脈象也正常。兩人不由感到迷惑,面面相覷了一下,兩人決定先將柳小姐扶起來抬到床上去,再做進一步檢查。
秦川也是一臉迷茫地看著甦七七。甦七七微微一笑,道︰“我派人打听了,柳小姐的未婚夫張公子已經派了人追殺她們主僕二人……”
“啊?”秦川和鄭苗聞言都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驚叫了起來。
猶豫了幾秒,甦七七還是決定先救人要緊。萬一自己直覺出錯,豈不是耽誤了救治的時機。
“小姐,要不要看下……附近有沒有什麼尼姑庵之類的……去借宿一個晚上。這個破客棧龍蛇混雜的……我有點害怕……”丫鬟白鷺依然滿臉焦慮,吞吞吐吐地說道。
“你是擔心剛才我們出來的時候看到的那些凶神惡煞的人?”柳小姐終于停下咀嚼的動作,認真地看著丫鬟白鷺說道。
白鷺連連點頭,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
柳小姐哈哈一笑,大大咧咧地拿起一塊酥餅遞給白鷺,說道︰“白鷺,先吃吧,吃完再說……你家小姐我可不是柔柔弱弱的大家閨秀,爹爹爹以前請武師教過我一些拳腳功夫……打架這事,老娘可從來沒吃過虧……”
白鷺看了一眼自負的小姐,忍不住在心里哀嘆道︰哎,那都是家里的護院讓著你呢……就那幾招花拳繡腿,自保都是個問題啊……算了,還是不要對小姐抱太大希望,走一步看一步吧……
丫鬟白鷺惆悵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先填飽肚子,盡快想辦法聯系上老爺才好。于是她也不再說話了,專心地消滅桌上的點心和茶飲。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甦七七等人也吃飽喝足了,四人先一步出了茶館,分頭向悅新客棧走去。
悅新客棧里。張笑虎與幾名殺手正窩在房間里商量殺人的計劃。
“虎哥,那娘們會不會又跑了?”其中一個長得像胖冬瓜的殺手突然蹦出一句話來。
張笑虎微微眯起三角眼,邪笑著道︰“放心,跑不了……這青鸞城就巴掌大的地方,她兩個小娘們能走多遠……再說我們有馬,還怕攆不上她們……”
“虎哥,你說少爺為什麼非殺那娘們不可,不想娶那娘們退親不就行了嗎?”另一位斜眼的瘦小男子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便被張笑虎懟了回去︰“二流,你懂什麼?那柳員外可不是普通的土財主,人家兄弟在滄州做官呢,能想退婚就退婚?”
“那把人殺了,就不怕人家追究嗎?”斜眼的男子仍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少爺又沒有自己動手……人是在路上出的意外,柳家就算知道真相,只要沒有證據,便也無可奈何……”張笑虎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眼前的幾個殺手,他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個新的念頭。
臨行前,少爺特意跟他交代了,事成之後,必須把這些殺手滅口。但是自己也是知情之人,回府之後,少爺會放過自己嗎?
張笑虎細細思量了一番,決定微調一下計劃。想著想著,他的嘴唇微微勾起,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夜色漸漸深沉,打更人的腳步聲碾碎了張笑虎的睡意。他叫醒了還在酣睡的殺手們,各自拿了趁手的兵器,趁黑摸上了客棧二樓的走廊。在走廊里悄悄地尋找著柳小姐主僕二人所住的房間。
“虎哥,是這一間嗎?”其中一名殺手低聲問道。
張笑虎仔細地看了一下門牌標志和周圍的環境,點了點頭。這名殺手便上前將門撬開,幾人一起擁進了房間。
房間里一片漆黑,只有隱約的呼嚕聲傳來。
斜眼的殺手不由吐槽道︰“這娘們咋跟個男人似的,睡覺還打呼嚕……”
話音剛落,突然房間里的油燈亮了起來,張笑虎和手下的殺手都愣住了——這是見鬼了嗎?他們幾個人明明都沒有靠近油燈,油燈怎麼會突然亮起來?
正想著,房間里突然響起陰森森的怪笑!張笑虎只覺得頭皮發怵,忙提起手中的大刀,怒吼道︰“臭娘們,別裝神弄鬼,快快出來受死!”
其他殺手則圍著他,環繞成一圈,背貼著背等待柳小姐主僕二人現身。
過了一會兒,就在他們等得不耐煩的時候,幾個人影從床背後走了出來。
張笑虎看清他們的相貌,一時驚呆了,支支吾吾地問道︰“怎……怎麼是你們?柳……柳小姐呢?”
甦七七看著他們慌亂的樣子,揶揄地道︰“我們換了下房間而已,值得這麼大驚小怪麼?”
張笑虎更加摸不著頭腦,過了一會兒,他才不甘心地問道︰“你……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們的行動?”
甦七七正要回答,秦川搶先說道︰“因為你們的裝扮太顯眼了,我們剛到客棧就發現了你們形跡可疑……然後暗中跟了你們許久……”
張笑虎的臉色更加難看,不說自己的人太菜了,被人跟蹤了都沒發覺,而且連柳小姐什麼時候被救走了都不知道,真的是太背了!這簡直是自己職業生涯的一大污點!
雙方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一會兒,鄭苗忍不住問道︰“你們為什麼要追殺柳小姐?”
張笑虎撇了撇嘴,不屑地道︰“我憑什麼要告訴你!你算老幾?”
鄭苗聞言,氣呼呼地叫道︰“我一會兒就讓你看看我的厲害!”
張笑虎白了白眼,依舊無動于衷,完全無視鄭苗的威脅。
不過,他剛逞強了幾秒,突然跪倒在地,抱著脖子一邊死命地抓撓,一邊惡狠狠地對鄭苗咆哮道︰“你個臭娘們,你對老子施了什麼妖術,我的脖子怎麼這麼癢……”
鄭苗調皮地做了個鬼臉,笑嘻嘻地道︰“我就不告訴你,除非你先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張笑虎聞言,硬是不吭聲,憋得滿臉通紅。其中一個殺手看不下去,湊在他耳邊低聲勸道︰“虎哥,你就說了罷,先解了眼前的困境……”
張笑虎沉吟了一會兒,才不情不願地吐出了兩個字︰“我——說——”
鄭苗正欣喜地掏出一個小型錄音機,準備錄下張笑虎的供詞,突然發現有點不對勁,正準備提醒甦七七和哥哥,卻兩眼一翻,不省人事地倒了下去。
“柳小姐?”甦七七低低地驚呼了一聲,向門外看去,果然兩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那里。
甦七七忙重新坐下,並壓低頭,假裝在默默品茶。秦川和鄭苗、呂鏢師也各自端起茶杯,側耳傾听柳小姐主僕的動靜。
柳小姐似乎沒有發現甦七七一行人,和丫鬟白鷺一起坐到角落的一張茶桌前,點了一些糕餅和一壺龍井茶。
秦川看妹妹一臉愁容,也勸道︰“沒事的,我跟呂鏢師切磋過,他的功夫和我在伯仲之間,那張公子找的都是些普通的殺手,對付平民還行,跟呂鏢師過招還差得遠呢……”
鄭苗這才放心了一些,和甦七七聊起下一步的行動安排。三人討論了一番,決定先前往悅新客棧。
入夜,甦七七和秦川、鄭苗一起來到了悅新客棧附近。三人先用暗號聯絡了呂鏢師,確認了柳小姐主僕二人的位置,這才進了附近的一家茶館。
四個人落座以後,要了一碟酥餅、一盤花生米和一壺花茶,便低聲聊起了查探到的情況。
正說到興頭上,突然听到茶館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如果殺手很多,呂鏢師能應付得過來嗎?”鄭苗還是有些擔憂。
甦七七示意二人冷靜一下,而後繼續說道︰“目前,殺手已經到了附近的悅新客棧,離這里不到二十里地……”
“小姐,我們真的要住在隔壁那家客棧嗎?那里好陰森的感覺……”白鷺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落進甦七七的耳朵。
“沒辦法,這里只有這一家客棧,我們兩個女孩子,總不能露宿街頭吧……”柳小姐一邊往嘴里塞了一口酥餅,一邊無奈地嘆道。
等船上眾人反應過來,二人已經躍入河中,奮力向對岸游去。
秦川在船頭看到這突發狀況,正欲跳下河去追趕,被甦七七叫住。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兩人便一同返回船艙。
就在二人再次蹲下身子,準備將柳小姐扶起來的時候。原本靜靜站在一旁的丫鬟白鷺突然拿起提前放在門後的一根頂門棍,砸向二人的後腦勺。鄭苗嚇了一跳,本能地想要伸手去阻擋,甦七七卻給她使眼色,于是二人在木棒離身體一寸左右的時候,便快速倒在地上。
白鷺見此情景,一時懵了。自己明明沒有打到她們,為什麼她們都暈過去了。但是時間緊迫,她也來不及多想,趕緊拉起小姐,一起往船艙外飛奔而去。
“素兒,你有什麼打算嗎?為什麼不將她們二人追回?”
“我想引蛇出洞……”甦七七壓低聲音,神秘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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