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那邊,秦露沒等知府家的小廝過來,吩咐貼身侍女去叫了人來,將那知府的小舅子抬著,往假山後的屋子走來。
這一排游廊旁的屋子,本就是為了給客人歇腳用的。
看著懷里的人,柔弱無助,攀附自己哀求的模樣,他的心里,又軟又酥。
一手將她作怪的手控住,一手撐在門板上,青筋畢現,微微低頭,貼在她的唇角,不讓她的聲音逸出。
他是個男人,背後的身份讓他不必顧忌別人的議論。
當初就是因為這個,他才將搶親的事背負在自己的身上。
門後,裴瑾廷緊緊地將人圍攏在懷里。
她臉上的疤痕還未曾好,顏色不見不淡化,隱隱往發紅發紫的方向發展,橫在她的臉上,有時夜里起來,她看著銅鏡里的自己,仿佛鬼魅。
她忍住沖出口的厲喝,梗著脖子,試圖讓自己發出輕柔的聲音,“都是下人偷懶,沒有及時打理客房,讓各位見笑了。”
門後的顧青媛極力地想要讓自己頭腦清醒些,她茫然地抬起頭,頭上的釵環叮當,打在門板上,發出細微的絮響。
待听到外頭的聲音,顧青媛一動不動,生怕再弄出什麼動靜。
因為兩人離得太近,呼吸起伏糾纏,顧青媛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裴瑾廷見她屏住呼吸的樣子,不禁低低地笑了笑,滾燙的唇,在她的唇角貼了貼。
顧青媛瞪大眼楮,想要去推他,奈何手被身前的男人控著,兩人的眼神纏繞間,耳旁忽然傳來低低的嚶嚀聲。
在這樣極致緊張的壓迫下,哪怕是低低的聲響,也格外地被放大。
不是她發出的聲音。
顧青媛抬眼去看裴瑾廷,不敢再動,也不敢說出來,只是用眼神告訴他,不是她。
緊接著耳旁又傳來一聲與之前相似的聲音,讓人听了面紅耳赤,接著是低低的啜泣聲。
顧青媛和裴瑾廷的目光攪在一起,看來是旁邊也有人躲了進去。
秦露到了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執著什麼,她找到的人此刻和死豬一樣的被抬著。
顧青媛不見蹤影。
這個時候她知道就算找到顧青媛,她就在這幾間屋子里,也不能證明什麼。
可她的心里還是有些不甘心。
那低低的嚶嚀聲,還有低低的啜泣聲,落在此刻的秦露耳朵里,好似天籟之音般。
讓她原本低沉懊惱的心,瞬間提起來,對著那緊閉的門凝視了一會,唇角勾了個嘲諷的笑。
看來顧青媛就算躲過了知府的小舅子,沒躲過旁的醉鬼。
她假裝沒有听到那聲響,指著一扇門,好似掩飾一般,對知府千金道,
“今日府中客人較多,許是哪位客人喝多了,咱們就讓貴府舅爺在這間歇一歇?”
知府千金心里此刻七上八下的,自家這位舅舅到底是什麼人,她是一清二楚的。
剛剛她不應該留下的,誰知這位舅舅醒來會胡說八道些什麼。
她剛剛好似看到舅舅的身上有女子繡鞋的腳印。難不成他招惹了秦家的什麼人?
思緒亂急的知府千金根本分不出心神去听秦露話中的不懷好意。
只是胡亂地點頭,“露姐姐是主家,安排必然是極好的。”
秦露給了身後侍女一個眼神,示意她去開門。
顧青媛靠在門板上,听著外頭漸近的腳步聲,幾乎不敢呼吸。
裴瑾廷啄了啄她的額頭,在她的耳旁低低地,“別怕。”
他輕輕地將她一提,一轉,兩個人換了個方向。
他輕巧地靠在門板上,拉開衣襟將她埋藏進去。
寬闊的後背,擋住了所有可能發現的目光。
顧青媛混沌的腦中,有片刻的清明。緊張到極致,又心安到極致。
夜色漸漸遮蓋住光明。
靜謐的屋子里,又傳來低低的哭聲。
柔中帶媚。
顧青媛能听出這樣的哭聲所為何來。
隔壁不只一人。
她听到腳步聲停在了裴瑾廷身後的門外。
秦露听錯了,要推門了嗎?
顧青媛緊貼著裴瑾廷的胸膛,雙手緊緊地攥著他腰間的衣裳。
若是真的被發現了,裴瑾廷代天子出巡,身份不能曝光,那就她來承擔一切。
正當顧青媛想好該如何善後,心也慢慢安定下來,準備坦然接受眾人的目光時,
她好似听到了慌亂間的低呼,然後是穿衣裳的聲音。
果然隔壁是有野鴛鴦在私會嗎?
隔著一道牆,她听得不清楚,更別說急切要讓人出丑的秦露。
她的面色有些羞惱,口中厲聲呵斥,
“什麼人?出來。”
“去推門,看看是哪個不要臉的。”
她的話音還沒落下,就听見一道慵懶沙啞的聲音響起,
“滾。敢打擾小爺的好事。”
接著是重物砸在門板上碎裂在地的聲音。
秦露猛然瞪大眼楮,怎麼會是他在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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