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媛這兩日全憑著自身的毅力,再加上泡冷水硬扛過來的。
林風說那紓解的藥性寒,若是吃多了會加重宮寒。
顧青媛眼底像雨霧一般迷蒙,听到他的話,不知不覺間變成了緊緊地揪著他的衣襟。
“霜蕪,我有個耳墜子掉了。你回去外祖母那邊看看,是否落在那里。”
裴謹廷垂眸看了眼被揪得敞開的衣襟,喉頭微動,眸色深重。
“要不要我?”
顧青媛用帕子擦了擦鬢間細汗,摸了摸耳垂,
他點著臥榻邊上的一個匣子,顧青媛迷蒙間,順著聲音望去,是那個裝著小物件的匣子。
“乖圓圓……要它,還是要我?”
他聲音暗啞,手上的青筋因著隱忍而凸起。
卻依然固執地要她選擇。
顧青媛實在說不出口,她寧願熬著也不想要那個。
最後,她咬著唇,貼上撐在她身側的手腕。
外頭漆黑的夜,閃過轟鳴,好似要下雨了。
電光閃過。
大雨下了一夜,黎明時分才漸漸停歇。
醒來時,顧青媛看著陌生的帳頂許久才回神。
這不是她住的那個院子。
她攏著薄被坐起身來,屏風外,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昨夜的記憶涌入腦中,這是裴謹廷住的東苑?
她的心頭松了松,剛想掀開薄被下地,身子僵硬。
薄被下,空無一物。
衣裳散落一地,緋色的小衣就落在腳踏下的地上,半遮半掩著她的繡鞋。
顧青媛縮回到被子里,忽地看到翻到著一個熟悉的匣子,里頭空蕩蕩的。
昨夜裴謹廷逼迫她選擇的記憶涌了上來。
她記得那個裝著小物件的匣子,還在她屋子里呆著……
昨夜裴謹廷分明就是故意捉弄她。
這個惡劣的壞家伙!
外面傳來腳步聲,顧青媛翻了個身,面朝里躺著。
裴謹廷進來時,榻上的人背對著她,薄被遮身,露出一點瑩白的脊背,上頭還殘留著紅痕。
剛剛他在外頭好似听到里頭的人兒醒轉的聲音。
他坐在臥榻邊,拉過薄被想要將露在外頭的肌膚遮蓋住。
誰知,竟是拉不動,那好似熟睡的姑娘,轉過身,面色緋紅,有些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醒了?”裴謹廷聲音低沉地問,“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樣子倒是很正經,沒有從前的慵懶浪蕩,卻偏偏教人無法直視。
顧青媛並不想理他,卻不得不理會。
“昨夜沒回去,霜蕪那邊……”
她走前讓霜蕪去尋耳墜子,不過是個借口,那耳墜子還在她的香囊里好好的放著。
若是見她一夜沒回,還不知嚇成什麼樣。
裴謹廷沒回話,給她遞了盞溫水,喂了她吃下。
茶盞里的水晃蕩間,打濕了薄被,水痕蔓延,讓顧青媛想起昨夜的種種。
可以說一榻糊涂。
他抱著她放在交椅上,換了新的床褥。
不敢再去回想,顧青媛道,
“我要回去。”
昨夜的種種,已經是放蕩到極致。
更何況,他們如今的關系,她得回去想辦法熬避子湯喝。
可當她想要裴謹廷遞衣裳過來時,外間卻傳來了腳步聲,隨後就是靖王世子大大的嗓門,
“裴小三,你過分了啊,說不要你做侍衛,你竟是理都不理我了。”
外頭靖王世子搖著扇子,四處打量了一番,大喇喇地在軟榻上坐下。
他和裴謹廷也算是穿著開襠褲一起長大的,兩人之間沒什麼大秘密。
見外頭沒人,大步邁進了內室。
顧青媛攏著薄被,目光有些慌亂,“你快去攔住他……”
裴謹廷起身,在她眉心吻了吻,拉好被子,又將帳幔放下。
“別怕。”
他轉過屏風,面色不善,冷冷地道,
“趙小七。出去。”
靖王世子被他拉扯的踉踉蹌蹌的,哎喲個不停到了外間。
到了外間,裴謹廷放開靖王世子,雙手抱胸,眉間不耐地,
“有事說事,沒事就滾。”
靖王世子流連花叢,除了學會甜言蜜語,更會察言觀色,一會就覺出裴謹廷的不悅,理了理被扯亂的衣裳,嗤笑一聲。
“哼。用到人家,就許下各種承諾。這還沒過河呢,就拆橋了?”
他翹著二郎腿,斜睨著裴謹廷,枉他昨天夜里就迫不及待地去尋了那秦家大老爺過來,連逼帶哄地問出了東西。
沒想到,那明老丞相,看似誰都不靠,其實早就投靠了大皇子。
想著把這好消息告訴他,裴小三竟然如此對他。
哼。
不對。
靖王世子忽然傾身在裴謹廷身上,好像小狗一樣,聞了又聞,
好個裴小三啊。
他就說為什麼要趕自己走。
原來這屋里有女人……
裴謹廷這一身女兒香可瞞不過他趙小七的鼻子。
再看裴小三那緊實的衣領下,隱約還可瞧見紅梅印。
嘖嘖……也不知是什麼樣的美人兒,被逼迫成了何等淒慘,才在他身上凶狠地留下印記。
靖王世子勾著唇,
“裴小三,你可不厚道了啊,有美人也不分享,本以為搶了那顧家大姑娘進門是你做得最為出格的事,你如今倒好……”
“才同人和離沒多久,又有新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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