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媛惱怒,“什麼偷……情.夫的。”
她好似听到什麼虎狼之詞般,只差跳腳,惱恨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還有外祖母那邊,她已知曉我和離之事。”
顧青媛在裴謹廷的逼迫下,怎麼也不肯說如何做侍衛。
“哦?”裴謹廷眼尾輕挑,將撐著下巴收回,環臂與她對視,
“你現在的意思是,我們不是夫妻,只能是偷.情了……”
多寶閣被撞得搖搖晃晃的。
顧青媛無語地看著她。
她算是明白了,無論怎麼說,這人總是一套一套地將人套進去。
手下的傷痕有些不平,指尖觸到肌膚時,她顫了顫。
掙扎間,口中的話,直沖而出,“裴景珩,你莫要胡來,我們……我們不要做什麼情人,做家人,做兄妹……”
她只是想借著倫理道德,從而對裴謹廷進行約束。
沒想到裴謹廷抓著她細腕的手在肌膚上摩挲了片刻,眼楮從她的脖頸往下,高低的山巒、小腹,說出來的話,讓人懷疑,究竟有沒有經過頭腦的思考。
“是。我們是兄妹。出門在外,那就更要相依為命了。妹妹……”
他的眼尾帶著絲絲潮紅,手臂像是有意識一般的藤,纏在顧青媛的腰間,
“幫為兄看一看傷處如何?最好能夠身體力行地撫慰一下為兄受傷的心。”
他伸手去扯她衣襟上的系帶。
“你瘋了。”顧青媛沒想到說要做兄妹,更是刺激到了裴謹廷。
她的話,說得半真半假,可她知道,那是真的。
秦家不過是她最後的掙扎。
若是將來真的瞞不過裴謹廷,她也想慢慢的把這事滲透給他。
等到有一日,他能夠接受這個事實。
現在,她說這個,卻仿佛將裴謹廷沉浸到這樣禁忌的戲碼里。
她顧不上去想其他的,一只手慌亂地捂著衣襟,一只手推阻著身前作怪的人。
“這是白日,這是在秦家……裴謹廷,外頭都是外人。”
她簡直要暈過去了。
咬著牙,瞪著眼,“你夠了啊。再這樣,我叫了人來,讓大家看看堂堂的裴家三公子,就是如此偷香竊玉,不顧人倫的。”
明明已經是秋日,天氣變得涼爽,窗外的風吹著,有時帶著冷意。
可顧青媛身上汗津津的,此刻只覺得悶熱的讓人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死死地咬著唇,不發出一絲聲響。
裴謹廷輕撫著她削薄後背的手,也停了下來。
他只有些心灰意冷,本以為顧青媛看到他,怎麼也會是欣喜。
迎接他的,只有推拒。
明明人在他的懷中,依然好似離他十萬八千里。
她不知他的心是如何的疼嗎?
兩人沉默地對峙著,好半晌,裴謹廷冷不丁地問,“你知道疼嗎?”
顧青媛正咬著牙,忍耐著不出聲。
驟然間听到他的問話,想著,她如何不知疼呢?
從離開京都那日起,她時常無法入睡,眼一閉,就會想到那日潭拓寺前,他松開手時,那黯然的神色。
還有馬車漸行漸遠,他孤獨挺立的背影。
許久不曾落下的淚,從她眼角滑落。
裴謹廷看著她笑了。
淚眼朦朧間,她從他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眸中,隱約看出些惡意來。
顧青媛的預感沒有錯。
裴謹廷一改之前慵懶間夾著吊兒郎當的態度,變得尤其……惡劣。
顧青媛推開他起身,裴謹廷從她身後攥住她的手腕,兩人對視的眼中都在冒火星子。
她的眼楮紅紅的再多說一句就能到泣不成聲的地步,所以她簡短的,很輕地道,“放開我。”
手腕被攥的很疼,可是這種痛再怎麼都沒法跟她心里的感受相比。
裴謹廷黑眸深深的凝視著蹙眉一臉痛苦模樣的顧青媛。
他有些疑惑,明明被拋棄的那個人是他,痛的是他。
那個拋棄的始作俑者,有何可痛,有何可怖。
他攥著她的細腕,垂眸俯視被他緊握不放的顧青媛,
“顧圓圓。你記著,這種話,我只說一次。”
“我這一生,唯獨你一人。你要玩,我陪你玩。可是讓我放手,那絕無可能。”
顧青媛眉心在抖,那一刻,她覺得手腕的骨頭都要被捏碎了。
她吃痛卻不吭聲。
她的性子就是對自己最狠也最不認輸,哪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疼得流血,她也覺得自己沒錯。
夜半夢里千回百轉,她也想將一切告訴裴謹廷,她也想擲地有聲的說一句,就算世人恥笑又如何?世人不接受又如何?與她何干。
她張了張嘴,話就要脫口而出時,外頭傳來敲門聲,是前頭去尋李逸的侍女。
“姑娘,李大哥說,已經找到從前侍候夫人的老嬤嬤。”
裴謹廷眼眸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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