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房的廊下,朝遠處望去,她能看到裴瑾廷院子里的那株紅豆樹。
她笑了笑。
她沒有往書房內去,叫來守門的小廝,交代好,讓他進去將自己的東西帶出來。
凌霄花的木匣子。
“少夫人……公子說這書房您想進隨時都可以。”
小廝只以為是顧青媛怕進了書房,會被裴瑾廷責怪,連忙解釋起來。
凌霄花的火漆印。
“你們分開,是對的。”
她這話,也算是勸慰顧青媛了,卻見顧青媛朝她行了禮,一聲不吭地上了馬車。
“顧氏,你大概不知道吧。昭昭因為你,如今要被押回老家,她的日子不一定會好過。”
顧青媛笑了。
她知道陳昭就是當年那個冒領她救命之恩的人。
她淡淡地看著承恩公夫人,
“我真是羨慕陳昭。明明也是沒有親娘的人,卻因為有夫人的愛護,不管做了什麼事,也不用在乎是不是自己的問題。”
“只要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自會有人替她出頭。”
承恩公夫人自是听出顧青媛話中的諷刺。
“有長輩護著就是好。既然如此愛護陳昭,當初夫人怎麼不將陳姑娘娶進府呢?”
她有些遺憾地“哎呀”了一聲,
“夫人……很抱歉,裴瑾廷和離後,再娶就是繼室拉。”
“不過不用怕。有您和娘娘為他籌謀,定能娶了全大周最好的女子。”
顧青媛早有準備承恩公夫人會為陳昭出頭。
只是奇怪,承恩公夫人明知陳昭做了那樣出格的事情,卻依然幫她出頭。
那當初明明知道陳昭愛慕裴瑾廷,怎麼就不幫著如願呢?
承恩公夫人看著顧青媛明亮如火的眼眸,倨傲而輕視地對她笑了笑,
“陳昭是做錯了。可也沒有你那麼自甘下賤,上趕著求別人搶親,送給人睡。”
“反正,我們景珩也不吃虧……”
“你德行敗壞,做出那樣下作事,鎮國公府竟還留著你,可真是蛇鼠一窩。”
“難怪當初鎮國公會娶了秦氏那樣一個下賤婦。”
“果真是有什麼娘就有什麼女兒,哪怕不是她腸子里爬出來的……”
承恩公夫人的話中,是滿滿的惡意。
對于秦氏的那種仇視和厭惡,直直的朝顧青媛撲去。
當初顧青媛能為了秦氏的去世大病一場,可見秦氏在她心中多麼的重要。
顧青媛一輩子信奉,不主動害人傷人,盡量以真心換真心。
可承恩公夫人如此詆毀秦氏,就已經是臉撕破了。
“夫人。”顧青媛厲聲一喝,下了馬車,上前幾步,道,
“鎮國公府再如何的蛇鼠一窩,那也比承恩公府要好。”
“最少,我的父親,錚錚烈骨,保家衛國,流血犧牲在所不辭。”
“我的母親,從來教導我不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更別說是一個逝者。”
她步步逼近,絲毫不手軟,
“夫人連最起碼的倫理道德都不會嗎?還是說夫人就是那個可憐蟲,嫉妒我的母親,有我父親一直愛著……”
“而你,卻是要管理家中的妾室通房,教養庶子……”
承恩公夫人嘴唇發白,渾身顫抖,“你……”
顧青媛又是上前一步,“若我是承恩公,也不願意面對你這樣一個丑物。”
承恩公夫人臉色更白,被顧青媛逼得步步後退。
顧青媛盯著她,“若是不會說人話,那就請夫人閉上嘴。往後,若是我再听到一句我母親的壞話。”
“那就請夫人試一試,鎮國公府的招牌,好不好用。”
說罷,顧青媛拂袖而去。
馬車上,顧青媛的確是為承恩公夫人的態度趕到困惑。
她那樣的態度,好似當初秦氏搶了她的丈夫一般。
據她所知,顧紹和秦氏是兩情相悅的,兩人不曾有過其他的婚約。
因為承恩公夫人,顧青媛的心里有些難受,隨手拿起剛剛從裴瑾廷書房拿回的書,慢慢地翻看著。
這本書,是當初她在書坊買來,是介紹大周各處的地理志。
上頭好些邊邊角角密密麻麻寫滿字,有裴瑾廷的字跡,也有她的。
一般裴瑾廷的字跡,都批注在她的旁邊,有對她的附和,也有對她的想法進行指正。
她一頁一頁地翻看著,啪嗒一聲輕響,有東西從書頁間掉落下來。
顧青媛彎腰,撿起一看,是一個和裴瑾廷暗格里一樣的方勝。
上頭也用凌霄花的火漆封印著。
那印有些剝落,看起來應該是經年累月磨掉的。
看來,裴瑾廷確實是很喜愛他心中的那個人。
如此重要的東西,為何放在她的書籍里?
顧青媛拿著那方勝,心下恍如翻江倒海。
她心里冒出一個猜測,又覺得實在太過荒誕,不停地否定自己的猜測。
但由著這個念頭回想,又好似一切都說得通。
顧青媛這會很想見到裴瑾廷,想要問一問他。
上天好像就是這樣兒戲,正當顧青媛心亂如麻之際,馬車停下,門簾掀起,是裴瑾廷的臉。
馬車里,顧青媛嫣然一笑,
“你的意中人不喜歡你,你可以喜歡別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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