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當日明夫人上門時,也曾說過。
顧青媛並未將這事放在心上,道,
“哪里會。是晚輩今日冒然上門,唐突了。”
明夫人臉色大變,別說她了,就是明家其他人,也都嚇壞了。
明老丞相嘆一口氣,道,
“從前都是我的一片臆想罷了,裴家三小子,我家孫女可掌不住。”
明老丞相扶著椅子的把手,胸口急速起伏,喘了幾下,堪堪穩住身形。
那件事情鬧得京中人人皆知,明老丞相自然也听過。
只那時只當做一件笑談,听了就過了。
今日得見,他卻是悚然一驚。
明老丞相閉了閉眼,“去……去查……查秦氏的來歷,查那個孩子的來歷……”
他紅著一雙眼,狠狠地逼視著老僕,
“一定要查清楚。尤其是秦氏,一定要查。那阮氏不過是個膚淺的女人,玩不出什麼把戲。”
目睹自家主人神色變化,還有激烈的情緒,老僕躬身領命,退下前,攙扶著明老丞相回了院子。
裴府。裴瑾廷從外頭盤查回來後,賀錚立即道,
“公子。今日少夫人去了明府,明老丞相見到少夫人那刻,很是失態……”
賀錚匯報了顧青媛去明家的事,然後在心里默默為明家捏了把汗。
裴瑾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靠在椅背上,心頭不悅。
明家怎麼回事?受不住顧圓圓的救命之恩嗎?還是心虛?
裴瑾廷白皙細長的指節在桌面上輕輕敲著,語調冷凝,
“去查明老丞相。盯著他身邊的人。”
言語間,眸底透著寒徹。
賀錚知道,自家公子是從明老丞相身上嗅到了貓膩。
害怕影響到少夫人,給少夫人帶去傷害。
到時少夫人猝不及防之下,無力應對。
不過,裴瑾廷的神色並未放松下來。
明老丞相在朝為官多年,在士林中聲名極好。
怎麼會經不起那樣的場面?
雖說明老丞相很看中明微這個孫女,可還不曾重要到那樣的地步。
顧青媛回程的路上,思來想去,都始終覺得明老丞相的表現不尋常。
在她看來,明老丞相不是沉不住氣的人,就算她救了明微,可當初明家已經上門拜謝。
今日邀她上門,想來更多的是因為父親顧紹。
借由她,轉而結交父親。
無論是什麼原因,都叫顧青媛懸在心頭。
回到鎮國公府後,顧青媛問了門房,得知顧紹在家中,轉身去了外院的書房。
听了顧青媛說了明家的事後,顧紹打量顧青媛一晌,在書案前來回踱了幾步,
長眉深蹙,“關于此事,交給為父就好。”
斟酌了一下,又道,
“從前你在京都還有哪些交好的朋友,若是想要道別,趁著這幾日的功夫。”
顧青媛听他話中的意思,明白了這是不日將要離開。
她想了想,道別的朋友倒是沒有,有些東西放在裴家,需得拿回來才行。
不等顧青媛去裴家,就先收到了裴瑾廷送來的東西。
好似自從櫻桃酥山之後,男人仿佛受到鼓舞一般,時不時送來一些小物件。
每次都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有時候是一疊花箋,也可能是一個憨態可掬的小燈籠。
比如今日,他送來的是一支火紅的相思果。
隨著一起的,還有一封短箋,
“圓圓。秋未至,秋老虎先行,保重。院中的紅豆樹繁茂,這一支開得尤其好。”
“過些日子也要敗了,想約卿一同觀賞,可否?”
顧青媛將書信和那惹眼的紅豆枝扔到一邊。
紅豆杉的確很美,像是寒冬里燃燒的旺火,燒得人心頭發熱。
裴瑾廷並未出現在她的眼前,可他的存在感,卻一日一日越發濃烈。
這次的信,比前幾次的更長一些,後頭還有幾句他的抱怨。
言盤查敵國探子時,遇到偷襲,被傷了胳臂,如今洗漱之類的很是不方便,若是往常她在府中,倒是有人幫著擰帕子。
如今回府,他面對的只是一室冷清。
這是這麼多日子,裴瑾廷第一次提到從前兩人在一起的日子。
直接明了地和她說著自己的心酸。
這分明就是裴瑾廷的計策,溫水煮青蛙,你看,原先她很是排斥裴瑾廷的信,今日看到他說胳臂傷了時,她的心莫名抽了一下。
顧青媛想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將那紅豆枝扔到了紙簍里,叫來門房,冷著臉,
“往後不允許收裴府送來的東西。”
不僅如此,她看著日子,趁裴瑾廷上衙當值時,去了裴家。
院子里的東西收好,她想起還有兩樣在書房。
書房有人守著,見到她,竟沒半點阻攔。
顧青媛沒進去,站在大開透風的窗邊往里看。
腦中,忽然想起當日霜枝離去前,說裴瑾廷書房有秘密。
顧青媛並未在意,目光落在書案上,底下的暗格大開,她看到一個凌霄花的木匣,匣子半開,里頭整齊地疊放凌霄花印的信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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