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媛讓人把料子留了下來,拿著他的舊衣比量著裁了一會,發現絲線不夠。
正巧,上次老大夫開的藥丸見底,顧青媛思量著出門一趟。
顧青媛沒想到裴謹廷竟然還記掛著這些事情。
在府里時,
想到初初進別院時,那一櫃子的新衣,又覺著他記得這些好似是正常的。
她順著裴謹廷的好意挑了好幾匹,順便也替他挑了幾匹,最後留下一匹暗青色的薄料。
自從裴謹廷去了京郊巡查回來後,顧青媛覺得自己多了個跟屁蟲。
其實,她還想問問老大夫,一個人出于什麼樣的狀況才會把一些事給忘了。
她想了想,怕他跟著去,道,
“你若是嫌雨天出門不便,不用跟著我去。”
裴謹廷沒說話,只是手上微微用力。
顧青媛輕輕推開他,沒能推開。
“那我快去快回……”她軟著聲音想要說服他。
裴謹廷不僅沒松手,反而側過臉來,用唇輕輕踫她的頸側,然後,慢條斯理地往下輕滑去。
他撩撥的動作實在是輕柔的,仿佛羽毛拂過。
顧青媛知道裴謹廷的脾氣,這人一時半會想來是不願意放開她。
故而,她在裴謹廷的懷里轉了個身,面對著他而立。
裴謹廷的視線落下來,然後,他的眸光明顯頓了頓。
顧青媛不擋不躲,反而大大方方地抬起手臂。
小衣裹在她的身上,在裴謹廷深沉的眼眸之下,踮起腳尖,捧著他的臉,靠過去,輕輕吻了他的唇。
她回憶起之前裴謹廷親吻她的步驟,身子幾乎貼著他的,從眼楮開始,再將親吻慢慢落下,再到唇。
她沒嘗出什麼感覺,只覺得自己心跳得厲害。
“這樣,你可以放開我嗎?”
裴謹廷盯著她,在她要掙脫的時候,一把掐住她的腰身,用力一提,顧青媛雙足離了地。
徑直被男人壓在了淨房內放置衣物的條凳上。
侵略的吻,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
外面傳來霜枝的腳步聲,
“夫人。馬車備好了。”
顧青媛再次使勁去推裴謹廷,聲音有點急促地嗔怪,
“晚間回來再說好嗎?”
裴謹廷將臉埋在顧青媛的頸側,琢磨著她的話。
最近圓圓雖然比從前放開一些,也更願意親近他。
只是,每次都晚上好像不太行,在日光大亮時才看得清楚,賞心悅目趣味無邊。
不過,他還是得考慮顧圓圓的情緒,要想下次在白日,得先順著她才行。
他戀戀不舍地起身,幫顧青媛小衣的帶子重新系好,套上外衫裙子。
待顧青媛理好衣裳,準備出去時,裴謹廷突然說,
“其實。把帳幔換上黑色的,白日也能成夜晚。”
顧青媛回身去瞪他,“你腦子里沒有別的事情嗎?裴三公子!”
裴謹廷的衣領散著,腰帶也解下,背著手,散著發,慢慢踱步她跟前,輕咳,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顧青媛將手中的帕子憤憤地朝他扔了過去。
去醫館時,顧青媛並未避著霜枝,她不確定霜枝是否把她的行蹤稟報給裴謹廷。
不過,越是遮遮掩掩越是讓人側目,還不如坦蕩一些。
可巧的是,她剛從醫館出來,竟然踫見住在別院的陳昭。
陳昭跟她互相見了禮,好似恰好遇見一般,半驚半喜地道了一句,
“呀。阿媛,今日怎麼有閑心出門了?”
只這樣一句話,顧青媛感覺到了,陳昭和前幾次踫到她時態度有些不同了。
不知道是因為裴謹廷還是因為什麼。
陳昭對她仿佛多了一層讓人疑惑又不易察覺到的淡淡敵意。
“阿姐的身體如何?大夫怎麼說?”
顧青媛表情淡淡,眼神沒有一絲變化。
只想著打聲招呼就家去。
剛剛出門前,裴謹廷讓她早些回去,她已經是應了。
陳昭露出微笑,
“我不過是陳年舊疾,多虧表弟將別院送與我養病,如今沒什麼大礙。”
她看著顧青媛笑意不減,眼楮凝視著她的臉說,
“不提我了,還未問阿媛你最近如何?表弟的事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顧青媛眼中閃過一絲愕然,她記得從前陳昭一直很親昵地稱呼裴謹廷的表字。
雖說她依然能從陳昭的語調里,听出來一些酸澀和嫉妒之意。
女人的直覺是非常奇妙的。
是什麼讓陳昭改了稱呼?
顧青媛腦中一時泛起無數思緒,片刻後,潮涌般的思緒恢復平靜。
她定定地看著陳昭,
“多謝表姐關心。景珩的那事不過是小人作祟。”
“景珩的為人表姐還不清楚嗎?”
陳昭驚訝地張開嘴,她沒預料到顧青媛會是這個反應。
她在別院自是听說了裴謹廷逼奸良家婦女的事。
當時只覺得荒唐可笑。
雖裴謹廷浪蕩了些,卻不是什麼女子都能看得上的。
不過,若是這事能讓裴謹廷和顧青媛離心,倒也是她樂見其成的。
正巧,今日踫見了顧青媛,這才起了試探的心思。
她猶疑地望著顧青媛,在想她到底說的是不是真的。
顧青媛已經朝她行禮告辭了。
看著顧青媛離開的背影,再看了看邊上的醫館,叫了身後一個躲藏的身影出來。
“你當初說得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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