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貴妃端坐在宮凳上,攥著落下的那縷發,一雙眼,緊緊盯著那踏入殿門的紅衣男子。
她眼中帶著驚懼,憤怒地看著。
一聲響,陸貴妃的長發斷了一縷,輕飄飄地落在她的跟前。
殿門大開,帶著濕氣的風裹挾進來。
那劃破長空的利劍,帶著血的劍尖釘在銅鏡上,鮮紅的血跡順著細細的裂縫蜿蜒。
“娘娘……”宮人驚慌失措大叫。
昭陽宮內。一行宮人正侍奉著陸貴妃淨面。
這個時候輕舉妄動只是打草驚蛇。
還不如靜觀其變。
她與顧青媛無冤無仇,從前更是對她多有照拂。
就算她意外死了,也懷疑不到她頭上來。
“裴三,你在說什麼?”陸貴妃仍坐在宮凳上,手指蜷縮起來,仿佛已極力壓抑心頭的怒氣。
裴謹廷嗤笑一聲,他伸手指著銅鏡上的那把長劍,
“貴妃既送了本公子大禮,今日理當回敬。”
面上的笑意轉瞬消失,他眼底微剩一片陰郁凜冽,
“若有別的帳,我們就日後慢慢算。”
他語氣輕緩,卻莫名令人脊背生寒。
男子衣袖如烈火,輕描淡寫地吩咐隨行來的人,
“問清楚是哪位女官招待的夫人了?”
“她的藥下十倍,其他知情的三倍。”
一時間,昭陽宮的女官宮女嚇得涕泗橫流,驚慌失措地四處奔跑。
陸貴妃更是氣得渾身發抖,緊緊咬著唇,心里恨得滴血,卻只是能緊緊抓著袍角。
等她,等她,等她兒子坐上那個位置,她要讓皇後一系的人死無葬身之地。
裴謹廷嘴角帶著一絲無意味的笑,閑閑地看著那些知情的女官宮人吃下比顧青媛還要烈的藥。
得到消息趕來的皇帝和皇後等人,見到的就是昭陽宮滿是被捆成蠶蛹狀,扔在地上扭動的宮人。
“陛下。”陸貴妃如見救星,眼底驟然亮起光芒,淚水漣漣,“陛下,您可要為妾做主啊。”
裴謹廷負著手停在那里,靜等皇帝慢慢地走到他跟前,語氣散漫,
“陛下,今日所賜,臣就記在您的貴妃身上了。”
陸貴妃一時被裴謹廷指認,似乎是很委屈的樣子,撲到皇帝的身旁,
“陛下明鑒。妾身因為表姐的原因,對阿媛從來都是照拂,何故要對她動手。”
“難不成妾身叫了阿媛過來,想為她撐腰也是錯的?”
“混賬東西。”皇帝那雙神光凌厲的眸子看了會裴謹廷,狠狠地罵了一句,走到窗邊的羅漢榻上坐下。
從事發到如今,小半天過去了,皇帝自是理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問,
“愛妃。你只需告訴朕。你與這件事究竟有沒有牽連……”
陸貴妃自然是否認,
“陛下,此事當真與妾無關。妾無論如何都不會害表姐的女兒,哪怕不是表姐的骨血。”
“裴三公子這般肯定是妾所謂,妾何嘗不覺得冤屈……”
“妾還覺著,是裴三公子蓄意針對妾……”
裴謹廷目光冰冷,語氣卻極其冷淡,突然走到銅鏡前,砰的一聲,拔出上頭插著的長劍。
走到陸貴妃跟前,
“把你剛才的話,再重復一遍。”
他冷冷地看了陸貴妃一眼,挽了個劍花,入鞘,道,
“陛下要證據,不妨問問地上那些宮人,想必她們現在會老老實實地說實話。”
“只是。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陛下還是要好好管教才成。”
皇帝深深吸一口氣,奪過他手中的長劍,一把敲在裴謹廷的膝彎上,將他敲打地跪在地上。
“來人。剝去陸貴妃的貴妃制服,關在昭陽宮閉門思過。”
他說得咬牙切齒,怒吼道,
“你當朕是死人嗎?不會來找朕告狀嗎?”
皇帝說著,一拍案幾。
可憐昭陽宮精致小巧的案幾,一把被拍裂了。
“逆子狂徒。你當這是哪里?這是宮中,你這樣對得起朕和你姑母麼?”
皇帝順了兩口氣後,沉聲道,
“你搶了臣子的新婦,為了讓你延後,朕也就當著耳聾眼瞎的田舍翁,幫你瞞下了。”
“現在倒好,提著劍在朕的家中要殺朕的人。你說說吧。你到底存著什麼念頭。”
“你有膽子做,就敢有膽子認。”
裴謹廷硬挨了兩下,下頜咬得緊繃出面頰,深深吸了口氣,
“阿媛是臣的妻,若是臣都不護她,誰護她?”
“臣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這藥還沒下到貴妃娘娘身上呢……臣這是為陛下的身子著想。”
皇帝聞言,差點一口口水嗆死,緊緊捏著劍柄,作勢欲拔。
裴謹廷仿佛豁出去了,索性一口氣說完,
“臣妻定力好,若是今日但凡一個軟弱點的人,這會已是無可挽回了。陛下是能起死回生,還是能賠一個一樣的新婦與臣。”
皇帝氣得渾身發抖,刷得抽出一段劍刃,
“你這個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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