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旁邊的侍衛冷聲呵斥她，衛燃毫不在意的撇撇嘴，她怕嗎？
雖然她失算過，但從來沒怕過。
“你認識賽……賽神醫？”李長運突然認真的打量著她，“既然認識賽神醫，又肯替他出頭，那你肯定知道——”他突然頓住，揮揮手，等到周圍的侍衛基本全都走了，絡腮胡子的他才笑出聲，像個猥瑣的野豬，眼里充滿了算計。“告訴我秘方的下落，否則，今日你別想活著走出這觀景台！”
架在脖頸間的劍此時力道也加重了，帶起了些許的紅痕，點點紅珠漫了出來，更襯的她肌膚似雪。
秘方？衛燃大腦高速運轉，上次那個楚頡來的時候也是在追問山羊胡子秘方的事情，到底秘方是什麼？為什麼他們都想要？秘方到底牽扯了哪些事？
此刻她雖然滿腹疑問，但面上還是不露聲色的，準備接著套話。
“你想要秘方是吧？”衛燃也不管脖子上的劍，反而抬起頭，脖頸上的紅珠更多了，“我可以給你，不過你要答應我個要求。”
李長運冷笑道“你現在是甕中之鱉，我為何要答應你的要求？”衛燃聞言紅唇一揚，“既然如此，那就你為刀俎，我為魚肉，你看我可會說出秘方。”
“來人，給我把她——”
“錦衣衛使到——”城牆下的通報響徹觀景台，李長運微微皺起眉，對侍衛擺擺手，準備讓他先把衛燃帶走。
“長運長老，”熟悉的磁性聲音在近處響起，此時侍衛帶人走已經來不及，只得先拉著衛燃跪地迎接錦衣衛使，“我听聞你和公主來到觀景台賞雪了，特來為公主護駕。”
只見身著黑色繡金線寬袍的他大步流星的走過，衛燃垂著頭，看到紫金靴邁著孔武有力的步伐，在他就要路過她面前的時候，腳步突然緩緩頓住。
“這是發生了何事？”楚頡看著跪在地上的長發女人，訝異的看向李長運。
“衛使有所不知，這女子是個小偷，听聞公主駕到，想來偷東西，被逮住了。”李長運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最近皇上的得力助手，“衛使來此處，公主可知道？”
畢竟這是南宮𨳊想來的地方，你錦衣衛想進來插一腳也要經過她同意！
“本宮知道。”悅耳的玲串聲從遠處傳來，一襲白色的狐裘輕裹著嬌俏的女子，這是今年北疆進貢的最好的狐狸毛裘，她想要皇帝便賞給了她，可見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女子杏眼微挑，面若桃花，臉上還貼了珠花鈿。
楚頡和李長運連忙行禮，女子蓮步輕移，嬌嗔道，“這大冷天的還站在屋外，是想讓楚哥哥受寒嗎？”
衛燃一陣惡寒，哆嗦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她輕微的顫動像是引起了南宮𨳊的注意，她瞥向李長運，“長老，這女子是何人？”
李長運正準備讓他們進屋然後趁機把衛燃關起來以後審問，結果她反而被推到風口浪尖，若是被他們知道秘方之事……
他連忙岔開話題，“這就是個小偷，听聞公主來，想來偷些東西的，等下微臣就把她扔進大牢，”說著讓宮女去開門，“屋外寒冷，還請公主和錦衣衛使進屋敘話。”
“那是得好好罰，”南宮𨳊不甚在意道，“走吧楚哥哥，我們進屋。”衛燃松了一口氣，她的老寒腿早就受不了了，等到他們走了之後，自己想溜走還不是簡單？
誰知紫金靴沒按預想的往屋內去，反而朝著她而來，“公主稍等，”說著看向衛燃，“抬起頭來。”南宮𨳊邁進屋內的腳又收了回來，看向他，“怎麼了？”
衛燃緩緩抬臉，正對上一雙劍眉星目，此刻的表情多了些冷漠，卻更顯得邪了，多了些冬夜的魅惑，他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轉身向公主作揖“公主，此人似乎是我們錦衣衛正在追查的江南大盜，據說也是女子，本使懷疑就是她。”說著向公主作揖，“還請公主將此人交給錦衣衛調查。”
李長運此時連忙擺手，“這——不可！”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急迫，連忙緩聲道，“此女狡猾，而且她還有偷盜財物，吾等還要再檢查，還是讓微臣來審吧。”
南宮𨳊踱著步子走到衛燃面前，身旁的侍衛將衛燃的臉抬起，衛燃被迫看著面前嬌美的面容，她微微皺了皺眉。
“把畫像拿來。”
楚頡朝站在遠處的解風使了個眼色，解風連忙小跑過來，從懷里拿出好幾張通緝單，其中一張就是江南大盜的畫像。
今日主子突然啟程來酈城，只說辦公務，解風倒是摸不著頭腦，主子還讓他專門做了個衛燃的通緝單，合著其他幾張通緝單一起揣在身上，只說做不備之需，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南宮𨳊掃了眼衛燃又瞥了眼通緝單，“這件事就讓錦衣衛使處理吧。”說完隨手將通緝單甩開，娉婷裊裊進了屋內。紙張飄飄搖搖落在衛燃的面前，她依舊跪著，沉默的像個木頭。
“是。”楚頡作揖，看到公主進了屋內，才朝著李長運微微一笑，“承讓。”說完便和解風帶著衛燃走下城牆，只留下李長運隱在暗處，看不清表情。
“為什麼救我？”衛燃順著城牆往下，等到了空曠處冷聲問道。
“我喜歡。”磁性的聲音從前方被風灌進衛燃的耳里，她揣緊了握在袖袍里的手，靜默無言。
衛燃被帶上了馬車，馬車直線朝著酈城的牢房而去，站在最富麗堂皇的觀景台上的女子听完下屬的通傳，微微頷首，嘴角抹出滿意的笑容。
在溫暖的馬車上，和煦的香氣彌漫在車間，衛燃強撐起的眼皮慢慢闔上，頭隨著馬車的晃動而起伏，一雙布滿薄繭的大手托起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頭，看著她掩在暗處的面容，輕嘆了口氣。
“我該拿你如何是好……”
就在牢獄前大街的轉角，兩輛相同的馬車擦身而過，朝向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地方，噠噠的馬蹄聲很快消失在冬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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