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忽然一滾，掛為臉上的珍珠，女子蒼白的唇部被映襯的像是有了些血色。她連忙拂了拂面頰，卻是帶著笑意的。
有他這句話，她做什麼都值了。
“瞧你說的，”瑤姬恢復了原本的斗嘴特性，“我這臉都紅了。”阿江認真瞧了瞧她的側臉，認真的點點頭。
“好像是紅了。”
“哈哈哈哈，哪有你這麼說女孩子的！”
“真的！”
銀鈴般的笑聲在房間內洋溢出來，念兒站在門外撇撇嘴，果然隔著大老遠就聞到一股酸臭味，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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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陵，丞相府——
休一站在書房內，正低首听著下一步的吩咐，突然外面響起急促的敲門聲，“主子。”
“進來。”
進來的人一身黑衣，面上蒙著黑色的面罩，在傍晚的夜色中絕對分不清是人還是鬼魅。
游墨𠤖看著來人，眉頭微皺，頓下手中的筆，“休二？你怎麼來了。”從休二進來的時候，休一就詫異的盯著他了。
主子定下的規矩，休二沒有規召不可來內院，更不可進書房。不是不喜休二，而是主子不喜休二做的凌虐的事，覺得髒污之事會髒了書房。
休二只是作揖，並不答話，休一倒是懂了，“下屬先告退。”游墨𠤖點點頭，這麼鄭重其事，到底有什麼事連休一都不能知道？
看著休一退出房內關上房門，休二才緩聲道，“請主子罰。”
“什麼事？”
“您交給我的人，跑了。”休二沉聲道。
游墨𠤖聞著空氣中彌漫的淡淡的味道，眉頭皺的更緊了，“你受傷了？”
“是。”休二緩緩去掉頭上的黑衣帽和面罩，只見臉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坑洞，有些還在流血，最大的創口要屬耳朵。
他只剩一個耳朵了。
游墨𠤖看著他的空洞的還在流血的側邊，沉默了半晌。
“把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
“是。”
屋外陰風怒號，大片的雪花從天而降，落入人的發上，肩上，手上，鞋上，最後洇成了一團深色，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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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日下了很大的雪，開門出去，入目全是神聖的潔白，曾經的枯木像是被蓋上了銀白色的被子，為更美的來年做好了準備。院內洋溢的小豆丁和藍水姐弟的笑聲，伴隨著這悅耳的童聲，衛燃還得到了一個消息。
為了觀賞這一場絕無僅有的壯觀的大雪，南越的最小的公主南宮𨳊要來酈城，而老皇帝不放心自己最寶貝的女兒，任命自己最中意的長老跟隨其後。
長運長老。
衛燃裹緊了念兒準備的貂裘披風，白色的毛絨更襯得她膚如凝脂，她看著鏡子里唇紅齒白的自己，微微一笑。
“送上門，哪有不吃的道理。”她拂過妝奩里的首飾，縴縴玉手在妝粉上停住，“念兒，今晚我要出去一趟。”
“是。”
酈城城主得知當今聖上最寵的六公主要賞雪，興高采烈的讓每家每戶都裝扮上了鮮紅的燈籠，配上皚皚白雪，竟讓冷清的酈城有種過年的氣氛，每個人都是喜氣洋洋的。
也有不少狂蜂浪蝶追隨著公主的蹤跡，希望自己能得公主青眼，鯉魚躍龍門，搖身一變為駙馬。身著青衣的衛燃一副男子扮相，在茶館吃茶倒是听到不少小道消息。
比如今天下午公主就要去酈城最大的觀景台去賞雪啦；
比如長運長老會在賞雪前親自去檢查場地啦；
比如王二家的小公子會當場燃放煙花啦……
衛燃嗑著瓜子，點點頭——這瓜子味道真不錯，純粹！
“小二，打包兩斤瓜子！”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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酈城最大的觀景台是建造在屠嵩山旁的，是由南越當今聖上的太傅主導建造的，原本此處就是個亂草叢生之地，但據說曾有仙人從天而降，一傳十十傳百，都傳到皇帝耳中了，便派人建了這座台子。皇帝為了避嫌說太迷信，便取名為“觀景台”。不過此處山脈連接處非常廣闊，觀景也非常合適。
當然了，僅限皇家子弟和貴族。
衛燃穿著淺粉色的繡紋的短袍，剛好不容易打昏了個看起來身形和她差不多的小宮女，結果穿上去才知道胸部有點勒，但這時候就不能挑三揀四了，她垂著頭匆匆走過，直奔觀景台上。
還有一刻鐘公主就要駕臨此處，而現在此處除了宮女太監和不太多的侍衛之外，就剩她的目標了——李長運。
雖說平時總和山羊胡子斗嘴，但她心里是很敬重他的，山羊胡子對她的幫助很多很多，不僅幫她躲避官府對清樓的追查，還教她學點醫術，讓她能在虞城有個容身之所。所以這次，她一定要給李長運一點教訓！
她來之前也讓湖藍去查了，李長運以前就是個丹藥師，當年他年輕氣盛生性膽子大，做完一顆丹藥之後也不管藥性，敢直接吞下肚。後來因為做了錯事被師傅逐出師門，當時還是南越的三皇子很賞識他，便讓他跟著了，這一跟，就飛黃騰達了，搖身一變成人人都要尊稱的國師。
綜合這些來看，他是不會功夫的，而這些年去暗殺的他的人也很多，每次暗殺結束之後李長運都很長時間未上朝，皇帝也不責怪他。
想來，他的安保措施不會很嚴密，所以衛燃這次還是很有信心的，但她卻忽略了山羊胡子的傷口，當時診斷的是“刀刀致命”。
導致這次細節致命，所以就在她距離李長運一米遠的長度內，她縴細的脖子上被架了一把沉甸甸的劍，閃著銀色的光————
她輕敵了。
李長運笑眯眯的轉頭，一臉的絡腮胡子，看上去比山羊胡子還要奸詐，他看著劍架在脖子上的衛燃，突然冷笑道，“你是女子。”
衛燃心里一跳，他這話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身後的侍衛得到示意，一把割斷衛燃的發帶，青色的緞帶飄飄落下了城牆，一頭青絲如瀑布一般灑落。衛燃看著李長運，譏誚道“不愧是一國之師，連我是女子都知道。倒是不知，國師是否真的是心中坦蕩！”
李長運眼神微閃，“鄙人潛心修道，為皇上謀求上天的指示，豈是你一個山野村夫可以置喙的！”
“說的好！不知你的同門師兄在此，你是否還會如此大言不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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