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ipt><sript>
出學校往左拐的巷子,離學校大概四五百米的距離。
因為周圍的建築過于密集和高大,因此巷子里長年被黑暗籠罩,堆滿了周圍居民廢棄的雜物和生活垃圾。
加上監控損毀,久而久之就成了遠近聞名的約架聖地。
等天滿屋深雪到地方的時候,找麻煩的小混混已經被虎杖悠仁揍得差不多了,還剩下五六個是特意給她留的,少年正游刃有余地和他們周旋著。
深雪看到嘆了一口氣,呢喃道“算了,聊勝于無吧。”
她脫下黑色的校服外套綁在腰上遮住短裙,喊了背對著她的虎杖一聲“悠仁。”
早早就听到了她的腳步聲,等她準備好虎杖“嘿呦”一聲輕巧地退出了戰場,給她騰地方。
領頭的黃毛小混混原本見自己帶來的小弟被打倒了那麼多,已經隱隱有了退縮的想法。突然一下子見虎杖悠仁跑開,還以為他體力不支撐不下去了。
他沒有听見天滿屋深雪的聲音,頓時精神一振,獰笑著就要沖過來。
就是剎那間發生的事情,幾不可聞的風聲劃過耳朵,黃毛只來得及看見眼前閃過一道模糊的黑影,接著自己的喉嚨和手臂處突然被碾碎般疼痛。
他慘叫一聲,身體“ 啷”一下飛向遠處,被重重砸在牆面然後滑落到地上。
後腦勺猛地撞擊過牆壁,黃毛小混混痛得趴在地上不住顫抖,等漫長的耳鳴聲過去之後再艱難睜開眼楮時,他難以置信地發現就在那一瞬間,自己這邊的六個人已經全部被打趴在了地上。
一時之間陰暗的小巷里充滿了小混混們的呻吟哀嚎聲。
而造成這一切的兩個罪魁禍首正在旁如無人地愉快聊天。
“啊,還以為多少能活動下,真是夠無聊的。”深雪轉了轉手腕,懨懨道。
既然來找事,就給她有最基本的耐打能力啊。
“啊哈哈,我相信他們已經盡力了,深雪姐你就要求放低一點嘛。”虎杖摸摸後腦勺笑著說。
“所以,哪兒來的?”
粉發少年一手叉腰一手托著下巴回想“唔,就是上次來找麻煩給你說過的,那個隔壁學校,好像是學田徑的?”
因為有人說他即使沒有參加比賽也比那個人強。
“打不過你所以找人來嗎。”天滿屋深雪撢了撢根本沒有粘上灰塵的衣服,解開校服外套搭在手臂上,“廢物的物以類聚也是廢物,為什麼會有人不明白呢?”
都上趕著來找死。
虎杖攤手,無所謂道“沒關系吧,反正也沒影響到上課,就當飯後運動了,應該也沒有下次了。”
銀灰色的眼眸輕飄飄掃過牆角,注意到趴在地上的領頭小混混听見兩人話時面上露出的怨毒之色,深雪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悠仁,我教過你很多東西,你一直學得很好。”
“今天我再教你一件事……”她踱步到領頭小混混面前,緩緩蹲下身體,“——下水道的老鼠不到快餓死的時候,總是認不清現實的。”
蒼白縴細到仿佛一捏就會碎的手指輕柔覆蓋在雜亂稻草般的黃發上,然後在下一秒,狠狠將身下人的腦袋提了起來,露出那張狼狽不堪充滿嫉恨的臉。
深雪掛著懶散的笑居高臨下和他對視道“您說是嗎?”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啊,敗犬強行挽回尊嚴的叫囂——毫無意義。
她無趣想到,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那張美麗的臉露出一個饒有興味的表情“吶,你們學校離這里有多遠?”
黃毛被她問得愣住“什麼?”
“十分鐘的話夠不夠你來回?啊等等、忘了還有找人的時間,多給你二十分鐘好了。”
少女左手托腮,頭皮被用力鉗住火辣辣的疼,領頭小混混望著她,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半個小時,半個小時的時間,帶著你所有能找到的人回來,明白了嗎。”
……
虎杖悠仁看著幾個小混混攙扶著邊跑邊打電話的樣子,轉頭對天滿屋深雪語氣關心道“深雪姐,你心情不好?遇到什麼事了?”
“我能幫得上忙嗎?”
“嗯?只是飯後運動啦,今天吃的有點飽。”
少年沒有被她糊弄過去,依舊面色擔憂地看著她。
“還是這麼敏銳啊,悠仁。”面對虎杖悠仁無聲的堅持,天滿屋深雪無奈,安撫地摸了摸他櫻花色的頭發“沒事的喲。”
她靜靜抬頭,黑灰色的圍牆頂上突兀著一抹艷色,銀灰色的眼微微眯起,黃昏的色澤被揉碎在湖泊里。
“只是秋天到了,總覺得,有點冷啊。”動起來的話,應該就不會冷了吧?
是啊,深雪單純疑惑著,不是一直都這麼冷嗎?為什麼現在,就忍受不了了呢?
她只是看著,然後在一瞬間明白了。
啊,是因為……
風一吹,少女輕盈抬手,穩穩接住飄落下來的顏色,小心地展開。
虎杖悠仁探頭過來看。
原來是一片無意間流落到此處的紅楓。
網球部的人找到這里的時候,天滿屋深雪和虎杖悠仁正被卷土重來的黃毛小混混帶來的人圍在中間。
面對兩三百人的圍剿,深雪絲毫不慌,解開束縛住領口的領帶,慢條斯理地將其纏繞在右手上,藍白色的條紋襯著蒼白的手指透出股病態的美感“速戰速決,下午的課快開始了。”
虎杖悠仁燦爛一笑,響亮道“明白!”
眾人一哄而上,兩三百人幾乎將狹小的巷子堵滿。
虎杖悠仁率先對著一個沖在最前面的人用力一拳,強勁的力道連帶著跟在後面的幾個男人一齊被打飛到牆上昏死過去。
“干得漂亮,悠仁。”
說完這句夸贊後,天滿屋深雪壓低身形,狹長的眼尾比冰刀還要鋒利。
跳起,落下,白皙的長腿帶著與外表不符的強大力量彈跳出去,橫掃出一片空地。
“哦哦,完美的側旋踢!”虎杖悠仁豎起大拇指禮尚往來。
兩人背靠著背,嘴角是如出一轍的笑容。
不用幸村他們出手幫忙,不到十分鐘的時間烏泱泱的一群人就已經盡數躺在了地上哀嚎。
只是在最後出了一點小插曲,有個見事不對逃跑的小混混慌不擇路地想爬牆離開,被粉發少年眼疾手快按住一頓錘。
然後一不小心用力過大,牆被錘塌了。
隔著滾落的磚頭和飛揚的灰塵,網球部一眾人和虎杖悠仁對了個正著,雙方眨巴著豆豆眼面面相覷。
空氣一時陷入了死寂當中。
還是天滿屋深雪先反應過來,一把扯住虎杖的後領把他拉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
“好巧,幸村同學,你們也來飯後運動嗎?”
被點名的幸村精市默然無語,還沒有從剛才看到的宏大場面反應過來,喃喃道“是啊,好巧。”
你們管這叫飯後運動?
切原赤也一臉見鬼的表情看著虎杖悠仁,那是正常人類應該有的力量嗎?!塌了啊!那麼大一堵牆就那麼一拳,它就塌了啊!
震撼切原一整年。
那一拳估計就是五個波動球吧。
看懂他的表情,虎杖悠仁恍然大悟般解釋道“這里面沒有鋼筋,其實很容易打碎的,不行你可以……”試試看,剩下的話在對方越加見鬼的眼神中咽了回去。
空氣又陷入了沉默。
幸村精市不愧為部長最先消化了剛才的場面,臉上又恢復了以往溫和的笑“看樣子,天滿屋同學你們遇到了一點麻煩,還需要我們幫忙嗎?”
天滿屋深雪略帶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謝謝不過不用了,已經解決了。”
網球部的成員都漸漸回過神來。
真田還記得自己的職責,收斂好心情後面色嚴肅地對兩人說道“下次遇見這種事情可以向學生會反應,在上學期間貿然翻牆出來已經違反了校紀,打群架更是不可取的!”
天滿屋深雪和虎杖悠仁都听出了對方話里的擔心,互相對視一眼,齊齊表示下次不會再犯。
雖然是有苦衷的,但是違反了校紀就是違反了校紀,真田鐵面無私地給兩人各記了一點紀律處分。
這懲罰對兩人來說不痛不癢,完全沒有意見。
下午上課的時間快到了,沒有再多說什麼,一行人匆匆返回學校。
離開巷子的一瞬間,深雪不經意回頭看了一眼,對上她視線的黃毛混混深深埋下腦袋,眼神中是遮掩不住的恐懼和戰栗。
天滿屋深雪轉過頭不再看他,眼神平靜。
已經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網球部的眾人帶著自己被震碎的三觀各自回到了教室,要用一晚上的時間來治愈自己復雜的心情。
分開前虎杖悠仁偷偷拉住天滿屋深雪走到最後面,一開始遮在衣袖下面沒有看見,但是在後面打架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
“深雪姐,你手腕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這不是剛才受的傷吧?”
他是知道對方的體質的,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是被人用力鉗住手腕造成的淤青,雪白的皮膚上還殘留有幾個清晰的指印。
看得虎杖悠仁怒氣暗涌,要是被他知道是誰欺負了深雪姐,他絕對不會放過那個人!
天滿屋深雪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手腕,經過一上午的時間,皮膚下的瘀血已經開始化開,因此傷痕看上去更加慘烈,青紫色開始朝周圍蔓延,像是在雪地里開出的一簇簇墨梅。
深雪兀地輕笑道“不用擔心悠仁,這個啊……”
淡色的唇輕輕印在猙獰的傷痕上,少女的表情虔誠到像是在親吻自己的神明,說出來的卻是大逆不道的話語。
“這是我期待已久的——戰利品。”
另一邊,位于橫濱中心位置的港黑五棟大樓里的其中一棟。
昨天晚上交完任務後就飆車去了墓園,後續的行動報告一點沒寫,中原中也在奮斗了一上午後,終于在快到吃午飯的時間寫完了報告。
放下筆長舒一口氣,果然,比起坐在辦公室里寫報告,他還是更喜歡外派工作。
抻了抻脖子,中原中也拿起放在椅子背後的外套,手腕一抖披在了肩膀上,準備去食堂吃午飯。
然後在要出門的時候看見了自己早上放在沙發上的紙袋。
中原中也盯著看了會兒,想了想又把外套脫了回去,坐在椅子上給外面的下屬打了一個電話讓他上來一趟有事交待,順便帶一份飯給他。
接到電話的下屬很快就從電梯上來了。
恭敬放下打包好的飯菜,男人背著手站在辦公桌前等待自己上司的指示。
中原中也用拳頭抵在嘴邊咳嗽了兩聲,心里想著怎麼組織語言下屬才好理解。
“咳嗯!那個……我結婚了,外面的沙發上有我家那位做好的喜餅,你看著發給下面吧。記得先給紅葉大姐和boss送一份,黑蜥蜴那邊也不要忘了。”
嗯,這樣說得夠清楚了吧。
辦公桌面前的下屬,裂開了。
<sript><sript>
<sript><sript>
。